第8章 自燃的魔杖

佩妮看見一個面色陰沉不像是好人的小男孩氣勢洶洶地向他們衝來，立刻張開雙臂將兩個小妹妹護在了自己的身後，綠眼睛裡透著警告和威懾。

海倫斯從佩妮身後衝了出來，乳燕投林般撲進西弗的懷裡：

“哥哥！你終於來啦，我還以為你丟了呢！”

西弗走到妹妹身前，不動聲色地將妹妹與兩個陌生人隔開，面色不善地問：“你們是誰？”

他對這些蠢鈍的麻瓜毫無好感。

不曾想海倫斯•哥哥的漏風棉襖•斯內普徑直繞過哥哥衝了出來，興沖沖地給他介紹自己的新朋友。

因為他們兄妹偷偷觀察過她們姐妹倆，知道她們平常行為還算友好，西弗勒斯勉強放下了戒心。

畢竟這是海倫斯第一次交朋友，看著妹妹高興的樣子，他也不忍心讓海倫斯失望。

況且，海倫斯在這裡和同齡人玩總比呆在壓抑的家裡安全，伊萬斯姐妹就算不是好人，也總比託比亞的危害性小。

西弗下意識地同款母雞護崽姿勢，讓佩妮心裡詭異地升起了一股“同是天涯護妹人”的認同感。

雙方互相自我介紹，建立起了初步的友誼，佩妮和莉莉的父母還邀請他們兄妹倆加入了他們一家的野餐。

海倫斯面黃肌瘦的，分明是餓極了，卻還是乖巧地小口小口地吃著食物。消瘦的面頰使她的眼睛看起來不成比例的大，她小心翼翼觀察伊萬斯一家臉色的模樣讓佩妮心疼得不行。

佩妮有些嫌棄地掃視著海倫斯身上空落落的男裝，皺起眉頭，提出要把莉莉穿不了的舊衣服送給小姑娘。

莉莉一愣，她們家屬於中產家庭，她過季的衣服早扔掉了，哪有什麼舊衣服。不過她向來聰穎，很快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於是伊萬斯家又多出了一個憑空捏造的大表哥。

四個小朋友在一起度過了還算是友好愉快的下午時光，並約定好下週末再見。伊萬斯夫婦去而復返，塞給了兄妹倆一大包莉莉和“大表哥”的舊衣服。

西弗抱著包裹心裡充滿了不真實感，在蜘蛛尾巷這難熬的日子讓他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習慣了用鋒利的口舌和刻薄的態度保護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善意讓他不知所措。

儘管西弗仍警覺地防範著伊萬斯一家意圖拐走自己的傻妹妹的可能性，卻能耐著性子陪幾個小姑娘玩一些幼稚至極的遊戲了。

快樂的時間過去的總是那麼快，西弗勒斯牽著妹妹，不情不願地回了家。

艾琳正收拾著被砸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見孩子們回家，她抬起了頭，眼睛紅腫著，嘴角新添了一片淤青。

艾琳擠出一絲笑容，滿懷歉疚地打量著自己的一雙兒女，關心了幾句。

不涉及託比亞的時候，她雖然沉默寡言，但是還是一直努力嘗試著做一個好母親，不過很遺憾，仍然很不稱職。

西弗簡短的回答了母親的問候，安靜地進食，而海倫斯則嘰嘰喳喳和媽媽講著新交的第一個朋友。

“對不起……”艾琳愧疚地開口。小孩子本應該無憂無慮地長大，不該像她一樣從小肩負重壓，也不該像他們一樣為家庭所困。

她幼時曾下定決心不讓她的孩子重蹈覆轍，但是現在，竟不知道哪種生活更痛苦。她滿心苦澀，她決不允許託比亞送走海倫斯，絕不！

“媽媽，我想學魔咒。”西弗勒斯完全不為所動，神情冷漠，“我會盡量避開爸爸。”

艾琳一愣，旋即喏喏地回道：“好……好……”

也是時候教教他們了，這些年因為託比亞不喜歡魔法，再加上巫師界給艾琳的回憶實在算不上美好，除偷偷給海倫斯熬製救命的魔藥外，她將所有巫師相關的東西都深深地鎖了起來。

而孩子們只是揹著託比亞偷偷看一些書，沒有正式地學過什麼。

艾琳從二樓最裡面的雜物間找出了她的舊物，時隔多年她再次拿起了魔杖，感覺她的老夥伴一陣震顫。

她一揮魔杖，坩堝、徽章、舊長袍、陳舊的書籍依次漂浮出來，甚至還有高布石，整齊的排列在地上。

艾琳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懷念，這不僅是她的舊物，也是她塵封已久的過去。

兩個孩子都眼巴巴地看著她，海倫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在現實中見識到魔法：

“媽媽，你為什麼會離開魔法界？僅僅是因為爸爸嗎？”

艾琳露出苦澀的笑容，眼底泛著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懷念。

“其實最開始只是為了逃避我的爸爸，你們的外公。他給了我太多的壓力，而我太讓他失望了……

初入麻瓜界，我完全沒有生存能力，是你們的爸爸幫助了我，我真的很愛他。後來我們就結婚了，有了你們倆……或許我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女巫，所以至親至愛都對我不滿……”

沒有人注意到，艾琳手中的魔杖在快速地失去光澤。

“媽媽，爸爸打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用魔法反抗呢？”

“不……我不能……我這麼糟糕的人，除了託比亞……誰還會愛我呢？”

對著年少時的舊物，對上兒子諷刺的眼神，思及灰暗的少年時代的記憶和短暫的婚後幸福，無窮無盡的痛苦和壓力幾乎要壓垮艾琳。

她掩面痛哭起來：“我真是個失敗的女兒，失敗的母親，失敗的妻子……”

艾琳手中的魔杖突然光芒大放，在三人目瞪口呆的情況下，快速的自燃化為了一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