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從容地轉過身來,一雙異色的眼瞳閃閃發亮,像一對深不可測的漩渦,時刻蠱惑著他人忘卻自我,沉溺其中。

近四十年的監禁生活並沒有磨平他上位者的氣勢,他坐姿優雅不羈,卻散發著攝人的氣場。

“偉大的鄧布利多先生真是為巫師界鞠躬盡瘁呢,年近百歲還在為此奔走。如果你是為了檢查我這位罪大惡極的犯人是否越獄,你儘可放心回去了,可不要耽誤了你寶貴的時間。”

氣氛並沒有西弗想象中那麼劍拔弩張,他甚至詭異的從這位黑巫師的語氣隱隱品出了幾分幽怨和委屈。

“蓋……蓋勒特……”

鄧布利多教授輕嘆了一聲,蒼老的容顏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緩緩闡明瞭來意。

西弗甚至顧不上追究為什麼鄧布利多會如此親密的地稱呼對手教名,只是小心打量著格林德沃的表情。此時此刻,他沒有任何窺探秘密或多管閒事的心思,只想救好妹妹。

“多麼無私的教授啊,為自己喜歡的學生竟然願意光臨一個四十年都不肯踏足的地方,可真是殫精竭慮!”

格林德沃的異瞳迸裂出銳利的光芒,唇角諷刺地挑起,露出一個玩味的微笑,攤著手慵懶地倚在椅背上,好像一條性命與他而言如草芥一般不值一提。

“我是能救這個小姑娘,可我為什麼要救她呢?我可沒有你那麼高尚。”

“過去的悔恨已經永遠無法彌補,我們能做的只是讓後輩不再重蹈覆轍。”

鄧布利多教授的聲音裡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哀慟和滄桑,西弗注意到格林德沃的表情顫了一下。

“先生,我求您!只要您肯救我妹妹,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西弗敏銳地抓住他情緒鬆動的時機,急切地哀求道。現在他只要救妹妹,只想救妹妹。

格林德沃的目光落到兄妹倆身上,雖然那個女孩毫無知覺地沉睡著,可他的兄長唯恐揹著她會讓小姑娘不舒服,一到目的地就珍重地把她抱在懷裡。

生命垂危的妹妹,神色哀慼的兄長,如果能挽回女孩的生命,他竟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格林德沃的瞳孔劇烈抖動著,眼神渺遠了起來。透過眼前的一幕,他彷彿看見了八十年前,看到了他最恐懼最不願意面對的那個場面。

他當年倉皇出逃後,鄧布利多兄弟又是怎麼樣面對妹妹的橫死,怎麼收拾那殘缺的再無法稱之為家的房子呢……

這些年來他曾無數次回想,做過千千萬萬個假設,如果那個命中註定早夭的女孩不是死於那場意外,如果他不曾落荒而逃,他們會不會……

他的目光短暫地瞥向鄧布利多教授,在他扭曲的被打斷過的鼻樑上停頓了一秒,又躲閃著彈開。

可惜沒有如果……

可恨沒有如果!

可他痛過的事情,憑什麼要成全別人呢!

但他虧欠的事情,是不是要補償別……愛人呢……

不,他補償不了,即使他救了面前的這對兄妹,他也補償不了……

所以他一直逃避,阿不思又何嘗不是呢……

“這個女孩是個溯光者,蓋勒特,你是知道這種能力的。她曾回溯到一個和我們這個世界不一樣的1907年,你有屬於自己的家人,我們……也做出了不一樣的選擇……

如果你想詳細瞭解……蓋爾,你會想知道更多相關資訊的……”

鄧布利多教授沉默著良久後,又重新開口,他的語氣很是篤定,提到“家人”和“不一樣的選擇”時刻意咬字很重。果不其然,格林德沃的眸光一凝,表情鄭重了起來,又很快換上考量的表情。

“我可以救她,但我要問這個——男孩?一個問題。”

西弗驚喜地抬起頭,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湧上心頭,他的眼裡漫上淚花。

“西弗勒斯·普林斯,先生。只要你肯救我妹妹,我一定知無不言。”

西弗的眼睛對上了那雙蠱惑人心的異瞳,一股力量在腦海裡翻湧,他知道是這位格林德沃先生在攝神取唸了。他強壓下心底的不適和下意識的抵抗,任格林德沃在他的腦海裡翻看。

“嗯,真是個野心勃勃的孩子呢……很好,有心裡暗自喜歡的小姑娘,看起來感情還不錯……”

格林德沃詭譎地笑了一聲,聲音裡帶著莫大的惡意。

“我是可以救你的妹妹,但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日後她會變成默然者——你知道,就是那種無法自控的毀滅者。

我其實建議你放棄她,救活她只會叫她痛苦不堪,也延長不了多少壽命,不如早早讓她解脫了算。

況且,一個及其不穩定的妹妹在,她會牽絆你施展抱負的步伐,你只能日復一日地關照她的情緒……”

他的語氣極盡真誠,異瞳蠱惑人心地直視著西弗,一字一句好似都為兄妹倆多番思量一樣。

“請您救她,先生,海倫斯永遠不會是我的累贅,她是我最珍貴最珍貴的妹妹。不論她變成什麼樣,只要有一分希望,我都不會放棄。”

“年輕人,眼光要長遠,你也要為自己的愛人考慮啊。你的愛人不會嫌棄這樣一個既耗費精力又牽絆時間的妹妹,不會……”

“她不會,我瞭解她。”想起了奧塔,西弗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這斬釘截鐵的回答讓格林德沃愣了一下,又繼續引誘道:

“即使她不會,讓她以後被迫承擔一個本可以規避的麻煩,這公平嗎?為什麼不做出一個皆大歡喜的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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