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依依惜別2

話雖如此，海倫斯還是給面子地抱了西里斯一秒，隨即就嗖地一下躥到了雷古勒斯的面前，輕輕地擁住了這個神色憂傷的小少年。

雷古勒斯始料未及，他把眼睛睜得溜圓，喉頭不自覺聳動著。

如同一滴紅染料驟然滴進清水一樣，他的面板上洇開一片酡紅的顏色。

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只好像小奶狗一般無辜又無措地盯著懷裡心上人的側顏，一動也不敢動。

海倫斯的心底漫上一絲得瑟，這次可終於讓她扳回了一局！

回憶起和雷古勒斯一起經歷的社死瞬間：10歲的時候讓他看到了自己耳朵冒氣的傻樣，11歲因為哥哥的攻擊她跌進了雷爾懷裡，15歲密室裡的公主抱……

好像每次社死瞬間尷尬的人都是自己，這回終於輪到雷古勒斯不知所措啦！小姑娘在心裡爆發出一陣揚眉吐氣的狂笑。

好生得意了一陣，海倫斯放過了這個驚慌失措的小可憐，湊到他耳邊古靈精怪的說：

“我知道你不方便和西里斯告別，剛剛我擁抱了他，又擁抱了你，就等於把他的擁抱傳遞給你啦！開心一點好不好？”

語笑喧闐裡，雷古勒斯只聽見了自己怦然心動的聲音，熾烈的情感隨著他沸騰的血液，在四肢百骸中轟鳴、湧動、奔騰。

他突然產生莫大的衝動，他想把心上人緊緊地摟在懷裡，他想將那秘而不宣的愛戀細細地講給她聽，他想吻上那雙秋波盈盈的眼睛……

可是他不能這麼自私。

他怎麼能這麼自私？

他怎麼捨得對她自私！

她合該是那麼個明媚光輝、無憂無慮的姑娘，而他已經墜入了暗無天日的萬丈深淵……

他只是剋制地立在原地，不敢看她眉清目朗的臉龐。

他只能闔上溼漉漉的眸子，喑啞地重複著。

“謝謝你，謝謝你，海倫斯。”

生命裡有過一束光，還有什麼遺憾呢。雷古勒斯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告誡著自己。

詹姆斯握著莉莉的手，吵吵著一畢業就要結婚，要把他珍藏在心上的姑娘堂堂正正的娶回家去，那獨特的大嗓門吼得十里八鄉都能聽見了。

雷古勒斯遠離了喧鬧的人群，不想再聽到類似的聲音，更不敢再靠近海倫斯，唯恐自己再生出不該有的執念。

他只是悄悄拿出一枚藏了很久的玉釵，一遍又一遍地摩挲。

因著海倫斯對華夏文化的愛好，雷古勒斯曾多次在唐人街徘徊，聽著那玉器老闆講贈釵定情的華夏傳統。

他明明不該痴心妄想，卻還是鬼使神差地買下了這個永遠送不出手的禮物。

當然，不知收斂的詹姆斯收割的可不止雷古勒斯這一股仇恨值。西弗殺氣騰騰地瞪著詹姆斯，嘴都要氣歪了。

是的，他承認他嫉妒了，他嫉妒的發瘋！憑什麼！和詹姆斯那種追了七年把莉莉熬瞎了眼才得手的蠢貨不同，明明他和奧塔也是同一個學院，他們甚至還心意相通，憑什麼那巨怪畢業就結婚，他和奧塔畢業就敵對！！！

那邊的詹姆斯發出了一陣囂張的大笑，拍著胸脯說要請他的三個兄弟當伴郎。

西弗的思緒不禁飄遠，如果自己結婚，盧修斯那種已婚男人當然不能做伴郎，那要請誰呢……

總不能請雷古勒斯那垂涎自己妹妹的小崽子吧！西弗第一次對自己朋友的匱乏感到可惜……

“西弗？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被奧塔清冷的嗓音喚回了神，他才發現自己被某個巨怪帶歪了思路，他和……不僅結不了婚，顧忌著黑魔王的攝神取念，別說結婚，他連男朋友的名分都沒有！

西弗抖了抖微紅的耳尖，臉色憤恨地沉了下來。

奧塔坦坦蕩蕩地抬起手，湖藍的眸子裡斂著淺淺的離愁，唇畔卻帶著溫柔的笑意：

“西弗，今日一別，不出意外，我們應該不會再見了。作為七年的同學、同桌、搭檔和摯友，你不表示一下嗎？”

西弗彆彆扭扭地上前，主動把奧塔擁入懷裡，只是兩人之間還留著半步的距離。他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可在心上人面前，也絕不是什麼貪佔便宜的混蛋。

無論大家如何依依不捨，在海格的再三催促下，畢業生們陸陸續續登上了小船，最後一次徜徉在黑湖之上，以一種極具詩意的方式，有始有終地從這個承載著他們無數青春和回憶的地方離場。

西弗沉默著打量著同舟的奧塔，她一向凌厲的丹鳳眼此時淚光閃爍。在這波光粼粼月色泠泠的水天無垠裡，她稜角盡褪，柔和美好得像個月下仙子。

等下了這條船，他們就真正走向了各自的陣營。他將是黑魔王最倚仗的謀士和藥劑師，而奧塔，則會接受就職培訓成為鳳凰社裡救死扶傷的戰地治療師。

氣氛靜謐而濃稠，兩人靜靜地對視著，什麼都沒說，但彼此的心意都通曉了。

他們沒有告別，更不會說再見的傻話。因為此生不負相見是他們最好的結局。如若重逢，那隻能……是戰場了。

不同於西弗和奧塔的心照不宣，劫盜者那邊卻有些僵硬。一條小船隻能坐四個人，詹姆斯當然要和女朋友莉莉坐一條船，可他的好兄弟還有三人……

西里斯當然是粘在詹姆斯一起的，他扯著萊姆斯的袖子就要上船。萊姆斯為難地看了剩下的彼得一眼，善解人意地表示他和彼得同坐另一條船。

最終詹姆斯、莉莉、西里斯和海格一起，而萊姆斯和彼得同其他兩位巫師坐船跟在他們後面。

前面的船上飄來陣陣說笑聲，萊姆斯和彼得大眼瞪小眼，聊了兩句未來暢想便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