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語出驚人
剛剛還閉著眼睛裝睡的畫像菲尼亞斯·布萊克負手而立，那雙布萊克家族一脈相承的灰眸中閃著銳利的精光。
海倫斯很有禮貌地向這位校長先生問好，坦蕩得恍若幾年前沒有在校長辦公室戲弄過他一樣。
小老頭傲嬌地衝她哼哼一聲，連帶著唇上的鬍鬚都抖了抖。他正了正臉色，轉向沃爾布加，眼神略帶嫌棄，無奈地點撥著自己的重孫女。
“沃爾布加，時代已經不同了，你應當懂得如何取捨。”
菲尼亞斯·布萊克在校長室的畫像上已經多次親眼見證了眼前這個女孩卓越的天賦和能力，他相信她能為布萊克帶來的利益遠超她血統的那點問題。
況且……
菲尼亞斯·布萊克凝望著仇恨地瞪視自己的懷特教授，眼底浸上一層淚水。
這個他親手趕出家門的啞炮孫子，並沒有因為天生沒有魔法而遜色於人，這個孩子甚至比他那些瘋瘋癲癲的後代要優秀得多。
在反伏聯盟與伏地魔的殘酷戰爭中，他也很難不承認來自麻瓜的科學和智慧與魔法相輔相成，對戰爭的勝利裨益良多。
或許，有些東西，真的該改變了……
沃爾布加盯著被兒子護得緊緊的海倫斯，不甘願地點了頭。
對一位斯萊特林來說，因循守舊、寧折不彎可不算是什麼優點，順應時勢、見風使舵才該是他們的天性。
在家族絕嗣和接受一門沒有那麼滿意的婚事之間，聰明人該作出什麼樣的抉擇是顯而易見的。
她側目看向畫框裡和普林斯兄妹二人面容相似的畫像斯內普教授，自欺欺人地假設這個擁有魔法畫像的男巫是兄妹倆的父親。
未來兒媳的血統純粹性比傳言高了幾度，她勉強嚥下心口的鬱氣。至少這丫頭的祖輩也是巫師，不是什麼泥巴種。要指望西里斯那混球，他帶個麻瓜回來都不是沒有可能……
見沃爾布加上道，布萊克校長滿意的捋捋鬍子，故作和藹地和自己的重重孫媳套近乎道：
“你是布萊克家主的妻子，即使不冠我們的姓氏，也不妨礙你是布萊克家族的女主人。克利切，你的主人多了一位，記住了嗎？”
一直旁觀的海倫斯緊握著雷古勒斯的手，擋在未婚夫的前面，微笑裡帶著幾分疏離。
“抱歉先生，雷爾並沒有答應做布萊克的家主。
家族的恩惠，我想他用一條性命足以償盡。這一次，若非他心甘情願，沒有人能強迫他戴上這個華麗的枷鎖。
我們不垂涎布萊克的一切榮耀和財富，我只願他能自由、快樂。”
雷古勒斯的眼眶瞬間模糊，他抹了抹眼角，臉上卻帶出一抹笑，暗中把海倫斯的手攥得更緊了。
始料未及地碰了個軟釘子，布萊克校長和沃爾布加剛剛舒展的表情再次僵硬起來。
海倫斯拍拍雷古勒斯的手，知道他心底仍然無法完全舍下家族。經過一番唇槍舌戰，焦灼的雙方終於達成一致。
雷古勒斯被“聘請”回布萊克家族擔任家主，他有權拒絕任何違背本願的無理要求，也有權在感到冒犯為難時辭職卸任。
被迫讓步的菲尼亞斯和沃爾布加面色很難看，海倫斯卻拉著雷古勒斯喜笑顏開。
這一次前來，不止是要為他們的婚事爭取，更是要為雷古勒斯爭取。
此行的任務圓滿完成，海倫斯熱情地邀請各位前來幫忙的親人朋友都到普林斯莊園共進晚餐。
心滿意足的小姑娘正對著桌上的甜品大快朵頤，雷古勒斯則不顧兩位大舅哥噴火的眼睛，旁若無人地黏在她身側，輕輕吻了吻愛人的額角。
“抱歉，是我做的不夠好，你不該受今天這樣的委屈……”
海倫斯艱難地把注意力從桌上的櫻桃慕斯上拔出來，叉起一塊蛋糕同他分享。
難得她在甜食上也如此大方，雷古勒斯美滋滋地張嘴接住海倫斯遞來的蛋糕，只覺得甜意從口腔一直蔓延到心底。
“該說抱歉的從來不是你，雷爾。”
海倫斯心疼地揉了揉雷古勒斯柔軟的髮絲。
他向來善解人意，卻總是委屈自己。也不知道過去的二十餘年裡他獨自揹負了多少事情，更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雷古勒斯是如何在黑暗中踽踽獨行，隻身赴死……
“對了，關於布萊克夫人，我還有一件事想同你和西里斯商量。”海倫斯一揮魔杖，一本手冊遙遙飛到她的手裡，“布萊克夫人的情緒很不穩定，你們沒考慮過她是不是生病了嗎？”
“她能生什麼病？罵起人來中氣十足的……”西里斯小聲嘀咕著。
“不是身體上的疾病，是心。”
海倫斯把手裡的手冊傳給他們觀看，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這才看清那是一本《心理健康知識普及》。
心理疾病大家都有所耳聞，在戰爭中麻瓜政府對反伏聯盟除了資金和科技資助之外，還為戰士們提供了心理援助。
至今普林斯兄妹等人還會定期與麻瓜心理醫生見面，魔法部也已經開始立法，要求傲羅等人定期進行心理諮詢，以緩解使用黑魔法引發的負面情緒以及戰鬥留下的心理創傷。
“前些日子我同我的心理醫生就診時，曾針對布萊克夫人的情況向他進行了諮詢，醫生認為她的狀況很糟糕，可能患有偏執性人格障礙、自戀性人格障礙和雙向情感障礙等多重疾病……”
海倫斯一邊複述著醫生的猜測，一邊快速地翻動書冊，找到這幾種心理問題的症狀向大家展示。
敏感多疑、心胸狹窄、喜歡指使他人、過分自高自大、難以接受批評、親子關係困難、對權力和成功等過分妄想、情緒反覆低落和高漲、失眠焦慮……
每一條都與布萊克夫人的狀態驚人地吻合。
“今天我也觀察到，布萊克夫人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這讓她自己也很痛苦。她可能需要麻瓜精神科醫生的藥物和其他治療手段的幫助……”
“母親不會願意的！她甚至會覺得這是一種侮辱……”
雷古勒斯有些沮喪地垂著頭，讓沃爾布加去看麻瓜醫生，這恐怕比直接殺了她還讓她難以接受。
“這確實有一點點難度，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我想請大家幫個忙。”
海倫斯抬起頭，表情鄭重地望向盧修斯、普林斯、小巴蒂以及雷古勒斯這幾位前·食死徒選手。
“你們誰更擅長不可饒恕咒？”
四周瞬間一片死寂，海倫斯摸摸鼻子，對著突然變了臉色的眾人嘿嘿一笑。
“準確來講，我想問問你們誰的奪魂咒用得比較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