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聽清楚了吧?你們兩個。”趙括站在石府大門處,對面前的少女叮囑道。

趙小妹不滿道:“要在商會的小房間裡待一整天嘛?”

“那多無趣呀!”阿鵑和道。

“晚上的法事就由我和白兄去參加。女子本身陰氣就重,難不成你們想同石宏圖一樣被‘鬼怪’附身?”

小妹、阿鵑皆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匆匆搖頭否認。

“屆時就拜託慕容姑娘替我看好著兩個‘調皮鬼’了。”趙括看向慕容嫣,講道:“只能讓她們在商會附近走走,千萬別讓她們瞎跑!”

慕容嫣左手拉著阿鵑,右手牽著小妹,微笑道:“嗯,我明白了!”

就這樣,少年與少女們在石家門前暫時分道揚鑣,趙括和白鳳打算於鎮中閒逛,尋找去江州的其它穩妥的辦法,以及關於石家怪事的線索。時至晌午,二人皆肚餓良久,於是走到街邊的麵攤上,叫了兩碗牛肉麵,邊吃邊閒談。

白鳳夾起一塊色澤鮮豔的牛肉,緩緩送入嘴中,咀嚼兩三次後,滿足地嚥下後,說道:“趙兄,難道你真的認為有鬼怪在鬧事?”

“怎麼,難道……不是嗎?”趙括掇著碗筷,把夾起的麵條吃掉後,說:“石宏圖得的‘怪病’,我還是第一次見。現在回想起來,仍舊令人寒毛戰慄,詭異得很!”說罷,趙括忙喝一口熱湯,以暖回自己的身心。

“呵,我看石二當家就未必死於鬼神之手。”白鳳抿嘴冷笑道。

“哦!此話怎講?”

“石二當家的屍首並沒有外傷,但臉色鐵青、嘴唇呈暗沉的紫色,倒是更像遭人下毒而死的。”

趙括反駁道:“白兄,口說無憑吶!”

“等吃完後,我們去衙門一趟,探一探究竟!”白鳳回道。

“可是白兄,我們這樣管別人的事情,是否妥當?”

“這雖是江湖事,但若是我們找出這起怪事的元兇,石家就沒理由封鎖碼頭,船家們更是不會放著生意不做……”

二人進食過後,便拔腿前往衙門。路過裝飾華美講究的石家門口,再進入萬燈鎮的縣衙,予人一種極大的心理落差。“蠨蛸滿室,蓬蒿滿徑”,這八字大可概括衙內之景。頂上寫有“公正廉明”四字的牌匾,表面積了一片塵埃。而下方的藤椅上,則坐著一個正在午睡的衙役。環視四周,貌似也只他一人是在崗的公職人員。

趙括欺身上前,問道:“請問官差大哥,能否替我們通報一下……”

懷抱一柄鞘口已顯鏽跡的環口刀,方才仍在呼呼大睡的衙役被驚醒。他先是安詳地哈欠,後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所為何事啊?”

趙括面覷白鳳片刻,示意自己不知如何作答。

“額……”白鳳猶豫道:“我們是石府中人,是來驗查石二當家屍首的。”

官差應允,慢悠悠地走到後堂。半炷香的時間過後,請出了一位還在整理自己官服的“父母官”。他腆著肚子,滿面油光,極不適應地坐在公堂之上。看上去自己也對衙內環境十分不滿,以致語氣愈加苛責,對白鳳二人講道:“我說你們石家的人,能快點把那個屍首拿走嗎?成天放在我衙內,多晦氣啊!”

趙括笑道:“看來大人這官當得真是清閒吶!”

“哎呀,可不是嘛!”父母官頓了半刻,怒吼道:“大膽!竟敢藐視本官!”

白鳳接著說:“屍首我們日後自會來取,若大人不願讓我們去辨認屍首真偽,那也只好讓它多呆一會兒咯!”話音剛落,白鳳便作欲離去之勢。

父母官連連搖頭晃手,忙叫那衙役帶堂下二人去屍首所在之地。白鳳取銀針探喉、肚之下,發現銀針盡數變為暗沉的深色,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論。兩人隨即離開衙門,途經石府時,恰逢遇見聶雲正要去碼頭準備法事,便一同上路。路上二人還就方才衙內之事,同聶雲有一番對話。

“像陽城許太守那樣願意為民做實事的好官,在這個世道著實不多了。適才那樣的愚鈍之人也能謀得官位,真是天下百姓之不幸!”趙括如實說道。

聶雲訕笑道:“萬燈鎮的‘父母’乃忠良之後,且家財萬貫、人脈通梳。‘九品中正’之下,有何不可?”

“看來萬燈若是離了你義父,百姓的生活可就不太平了。”白鳳講道。

“也是因此,義父過度操勞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直到荀夫人的到來,才讓情況有所好轉……”

三人走到碼頭,看見一身著黃袍白內襯的長眉老道已經擺好祭壇,正盤腿在坐墊上,靜候時辰到來。路人見狀,皆繞路遠行,唯有不遠處的“尋香閣”往來客人依然絡繹不絕。在儀式開始之前的時間裡,白鳳也把自己內心的疑問告訴予聶雲。

“聶兄,難道你真的以為這是‘鬼怪’作祟嗎?”

“其實……”聶雲狐疑道:“我認為這一連串的怪事,都與一個人有關……”

“誰?”

“義父的親生兒子,石仁杰。”

一旁的趙括疑惑道:“原來你義父有兒子啊!那為何還要收養一個義子呢?”

“我的父母,對義父有救命之恩。所以能夠贍養恩人的子嗣,對義父來說是莫大的報恩之舉。”

“那,為何在府中不見有人提及石仁杰,甚至連蹤影都不曾見過?”白鳳問道。

“半年前,那時還是寒冬飛雪之時。義弟被發現同荀夫人通姦,讓義父趕出了門庭。”聶雲顯得極度的悲傷,但依然把這件擠壓在他內心許久的事情,告訴了這兩位相識不過二三日的朋友。

趙括、白鳳皆大驚,二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幾刻鐘過後,祭壇前的老道睜開了雙眼,開始舞起手上的桃木劍。嘴中唸唸有詞,不間斷地將符籙往空中拋灑。然後抓住了其中一張符籙,貼到了劍上。將其貼近自己的鼻嘴,另一隻手的食指、中指併攏,小拇指翹起,結了一個道家的法印,並且嘴中不斷念著經文。過了一會兒符籙居然自己燃燒了起來,但火焰燒不著桃木劍。劍上的符籙燃成灰,隨風飄逝後,老道將桃木劍放回祭壇,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走到聶雲面前,道:“貧道已經作完法,盡了自己的本分。”

聶雲躬身致意,把身上的一大包銀兩給了老道,迎他離開。

趙括在老道離去後,對聶雲說道:“聶兄,其實不必給如此多的銀兩予那道士!”

“唉,花錢求個安心,誰又會在乎這些呢……”聶雲回答說。

白鳳見聶雲心情已低落至谷底,安慰道:“既然聶兄如此信任我們倆,請將查明真相的任務交給我們吧!”

“白兄,你當真願意替我們石家走出困境?”

“聶兄,行俠仗義,除暴安良,乃是大丈夫之所為。”趙括微笑道:“放心交給我們吧!你就好好儘自己的本分,照顧好義父,替石家打理好事務。”

“如此甚好!若是二位有什麼疑問,可隨時到府上來尋我!”聶雲幾欲涕零,或許是他內心十分不想接受這一切的背後是他義弟之所為;也或許是他實在揹負了太多壓力。

法事結束,已是黑夜降臨的時分。碼頭處本應該為‘鬼怪’奇聞而鮮少人丁,此時卻比白天時更加熱鬧了。人們的腳步出奇的相似,皆往“尋香閣”而去。既然此處夜晚如此人員密集,那肯定會有人注意到石二當家遇害那晚的情況如何。白鳳、趙括二人即刻決定展開調查,因為他們認為,之後必定還會有受害者,而且,必定是跟石家相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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