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就這樣,鄂霏英僅身背雙刀,衽夾離書,瀟灑非常地坐到了離城的馬車上。在這靜謐的夜裡,唯有這一個方向能傳來些許躁動的軲轆聲,配以慘淡的鴞鳴,彷彿在預示著前方將會有甚新的故事一樣。

我們的鄂家五小姐鄂霏英,便獨自一人坐在車子的一側。只見她翹腿叉手,正頗為憤懣地看著對面的幾位。

慕容嫣正在替心心念唸的情郎檢查傷勢,而她身邊坐著的兩位“小妹妹”。則是滿眼充盈著敵意,望向鄂五小姐。一位衣著富貴的大公子,在旁駕車馭馬。如此境況,讓久居深閨的鄂霏英既驚又喜。

驚在自己居然會同這些奇奇怪怪、來路不明的人同坐一車;喜在終有理由逃脫父輩的束縛,奔向本屬於自己的人生。對於她來說,自己的一生從開始時便已被決定。若不是她整日練武耍刀,弄成一身雌雄莫辨的模樣,怕是早就隨她的四個姐姐一樣了。所以,她心裡頭應當是有這個念想:“既然我不能決定自己的人生,那至少,也要決定自己的歸宿才是……”

現在,這個念想終於找到一個得以實現的人。只是,即使他如今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樣子,也不見對自己這個始作俑者有半分埋怨。就算是埋怨,也只是為的慕容嫣,這讓鄂霏英感到十分好奇的同時,也讓她心生無名的妒火。

“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吶!想不到白少俠身邊竟有這麼多女人圍著?”鄂霏英話中有話,譏諷道:“若是適才比武輸給了你,那姐姐我以後可真就命苦了!”

“你還說風涼話呢?若不是你趁人之危,白公子怎的會輸?況且,白公子絕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可是痴情得很!”阿鵑鼓唇弄舌,在話語的對弈上,絲毫不想落下風。

鄂霏英語塞須臾,又道:“這……還不是他自己要上來比武的!”她斜睨著眼,眉宇間露出半分悲色。旋即又扯著嗓子,欲在氣勢上壓過對方:“他就是覬覦本小姐的美貌,礙於面子不敢說出來罷了!他這種人我見多了,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心裡邊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呢!”

阿鵑聽罷,即刻聳著身子,縮向了身旁的小妹,問道:“奴家也發現了!白公子雖然整天不聞不問,但是又時常一鳴驚人!果真不是等閒之輩!”

“就算鳳哥哥現在一肚子壞水,也沒力氣使出來啊!”慕容嫣撫著白鳳的傷患處,悲慼道:“英姐姐,你可真不留情面……這樣的傷口,至少也要花半月的時間,方能恢復完全。”

“白公子她還好吧?”小妹聽罷,直想掙開阿鵑的依偎,躍到白鳳面前看個清楚。

鄂霏英見慕容嫣細語溫柔的埋怨,心地也不自覺重拾了那份愧疚,似是想起了在鄂家藥房發生的趣事,同白鳳四目相對了片刻,回道:“這……不能全怪我吧?白少俠當時一副想把我吃掉的樣子,任誰都不敢怠慢的呀!”

“說得對……”白鳳倚著身體,略顯痛苦地和道:“多虧了鄂姑娘的‘那一刀’,才令在下得以全身而退。如今,鄂姑娘又冒險護送我們出城,著實是仁至義盡了。大家便不要互相責怪彼此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們也算就此攀上了個好朋友……”

鄂霏英聽後,自慚形愧,便應了聲“好”,之後也不再談起對方的不是,自顧自得在那處暗自觀察著面前的翩翩少年,心思不知道飄忽到哪去了。

直至馬車及到北城門下,外頭突然傳來了久違的吵雜,才讓這位時常身處於眾人簇擁下的姑娘憶起:如若沒有特殊狀況,宵禁時分是不容許隨意進出城的。

而後,鄂霏英便向車裡的三人做了手勢,示意幾位不要作聲。隨即便掀開門簾,探出身子到外邊,剛好睹見那富家公子正在同護城守衛爭辯著何事。於是,她便縱身躍下馬車,走到趙括身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示意讓其退下。

領頭的護衛見到是鄂五小姐,立馬驚得卑躬相迎,問道:“五小姐,恁晚前來,所為何事啊?”

“我們要出城,快快開門!”鄂霏英端著架子,毫不客氣地回道。

“五小姐,這規矩您是曉得的。要是壞了規矩,我們都得掉腦袋啊!”那守衛扶了扶鐵盔,又端槍站回崗位,指揮部下繼續工作,繼續道:“特別是這些時日,飛賊猖獗。無論您有什麼理由,夜裡我們都開不得門。除非是您的父親來了,或是皇上他來了……”

鄂霏英聽罷,頓時抽出背後雙刀,抵到對方的脖子上,嗔道:“你要是不開門,我現在就要你掉腦袋!”

只見那守城護衛依舊站著崗,威嚴不亢,回道:“那五小姐您殺了我吧!小的,實在是沒辦法了!”

“你!”鄂霏英心中積蓄良久的怨火,此時業已使她幾乎失去理智:“我這便將你的狗頭給砍下來!”

趙括見鄂五小姐情緒失控,準備上前阻止之際,那守城護衛業已應聲倒下。所幸的是,鄂霏英只是將他敲昏了。其餘小廝見帶頭大哥的昏狀,大都怯於鄂五小姐的威名與魄力不敢反抗,躲到一邊去了。

“五小姐的行事風格可真是雷厲風行呢……”趙括不禁汗顏,佩服道。

“別廢話了,快些找鑰匙!我去城樓上把吊橋放下來!”鄂霏英說罷,便撇下趙括自己跑上城門樓裡去了。

在鄂五小姐放完吊橋後,她便將一直藏在衽間的離書放下,準備就此一走了之,甚至業已開始遐想自己某日歸來時的情景。隨後繞過被自己敲昏的數名守城護衛,回到馬車邊上。

趙括原以為對方是來道別,豈料鄂霏英比自己還著急上車趕路,不禁在那感嘆道:“不就是吃了一頓飯嗎?怎的招惹來如此多的麻煩?”

回到車裡,鄂霏英面對眾人的疑問,皆是笑對回答:“如果這樣做能讓我開心,何樂而不為呢?”或許對她來說,讓自己將來不後悔,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馬車走過吊橋,越過壕溝,將鄂五小姐從囚禁身體的牢籠裡帶了出來。無論將來走向何處,雞鳴驛總會留有一個關於那位手持雙刀的女英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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