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靜靜的月光灑在河面上,陪同著映入其中的星河,一起隨著船櫓蕩起的波紋若隱若現。那艘商船孤獨而平靜地行駛在黑夜之中,這靜謐安穩的感覺,不會讓人聯想到關於陰謀、陷害的字詞。即使激起的浪潮會打得船體左右搖晃,也難以打破這樣的平靜。

誰又會知道,在那船艙裡的人們,適才躲過一場殺身之禍。而他們也不會想到,這樣來之不易的平安,並不會持續太久。也許就在明天的太陽出來以後,他們僥倖出逃、大難不死的喜悅便會讓另一種影響更為深切的情感所替代。

年過半百的船家老周,是下河鎮張家的老友。他帶著手底下的年輕船員在黃河上跑船跑了半輩子,自認為足夠見多識廣。所以今夜的事情令他意識到,他的船上載著的客人,絕不會是簡單人物。在下河鎮渡口時,根據追趕而來的官兵和如此多飛馳而來的的箭矢足以判斷,老周的船上極有可能載上了幾個被通緝的要犯。

因此,老周在甲板測好風向,指揮手下調好帆布和航向後,便早早地退回到船艙裡休息,順便探一探這些麻煩客人的虛實。

老周和其他船員的休息之處與船客們的休息之處僅相隔著一片木板,所以他們只需輕輕在角落鑿開一個洞口,便可將客人的一行一跡瞧個清楚。老周行走江湖多年,若是沒這一兩招,早晚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商量俄頃,老周便打算親自帶上幾個年輕力壯的船員到隔間去登門拜訪,再派專人在暗處盯梢,一旦有甚異象或異狀,便敲響木牆作為暗號提醒。

就這樣,老周來到客人們休息的船艙前,叩響了門簾。過了半晌,那高大的富家公子才來應門,然後向老周作揖問道:“老船家,這麼晚還登門拜訪,是有何事?”

老週迴道:“公子啊,剛剛上船的三位究竟是何許人也?”

“老船家,那三位是在下的友人。讓閣下在河外等候許久,便是為的接走他們啊!”

“可……可是我可瞧見有許多官兵追著呢!這船裡邊可留不得罪犯……”老周說罷,便吩咐幾位隨行的船員分別架起幾根木棒槌,硬推開那公子。儘管受那公子言辭上的警示,告誡老周等人不必知道其中詳情,但是老周還是權當沒聽見,強行闖了進去。

只見船艙裡面候著三個女人,一個受傷的男人,還有一個非男非女的“假小子”。一個著裝奇異的異族女子睡在秸稈做成的床榻上,靠著牆,那堵牆便正好是分隔著老周和船員們住著的地方;其餘人都圍在那受傷的男人周圍,原本該是哀愁滿面的,只是見到老周等人突然闖入,皆慌忙緊張起來。他們十分敏銳地將那個躺在一邊的男人,和另一個身著黃綠色衣裳的姑娘遮掩在後邊。

“你們怎的突然闖進來!還拿著棒槌,仗著幾個大男人欺負我們女人?”那一身紅裳的姑娘如此嗔道:“趙括,快把他們趕出去!”

趙括回道:“呵呵……鄂五小姐,這可著實是難為在下了……”

“姑娘,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為甚子會讓官府追輯?”老周如此問道。

一位十五歲出頭的姑娘便在旁申訴道:“老船家,您便是老周吧?那下河鎮的醫官張一你可認得,這船可是他置辦的?這位鄂五小姐便是他的表妹啊!”

“原來如此!”老周連連應道:“張大夫為人正直慷慨,深得人心。既然是張大夫的友人,那我老周便不去過問了。”

話音剛落,老周正欲打算折返回去。不料那一直睡在角落的異族姑娘忽然驚呼道:“呀啊啊!你們快看,牆裡邊有人!”

老周循聲望去,才發現暗中盯梢的人已然敗露。正是百口莫辯之際,那位鄂五小姐便藉機發作,掏起旁邊的雙刀便欺身至老周面前,架住了他的喉嚨。

“你們到底是何居心?居然,還有暗哨在船裡?”鄂霏英右手架著防禦姿勢,左手便指著對方的咽部。

“鄂五小姐莫要急躁!這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老周顫抖著那雙滿是褶皺的手,吩咐著幾個小廝去把隔間的同伴叫來,紛紛向幾位客人致歉,“船上的這些年輕小夥子,整日在水上打拼,很久沒見過姑娘了。這不,正好又碰上幾位,難免春心萌動,想要多看幾眼……”

說罷,老周便佯裝憤怒地訓斥著那幾個盯梢的年輕人。

趙括見這老朽也沒有惡意,隨即和道:“總而言之,大家都是朋友,鄂五小姐大可把兵器放下來。事後,我們把那洞口堵上不就行了?”

鄂霏英聞後,頷首應承,旋即回到那受傷的男人身邊去,這起因誤解產生的矛盾方才被解決……

直至翌日清晨,那位昏睡了許久的男子醒了過來。

不知是為何,在這空氣悶熱的船艙裡,白鳳並沒有感到多麼辛苦,即使身負著傷痛也是如此。

他非常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一定是在別人的悉心照料下,自己才能感覺甚好。於是,他便下意識地去尋找那個人。

果然,不過只是稍微四處搜尋了一下,便在旁邊找到了對方。此時的慕容嫣躺在秸稈床榻上打著瞌睡,毫無戒備之心。

白鳳並不想打擾到誰,便打算先上甲板放鬆一下身心。怎料視線移到門口,便看見鄂霏英正站在那懷抱著刀,似睡非睡地闔著眼。一個喜歡使喚別人的富家千金,居然做起了門童的工作?

見對方這樣辛苦,白鳳便輕聲喚醒了她,“鄂姑娘,醒醒!”

“白……白鳳?”鄂霏英驚訝地睜著睡眼看著對方,說道:“你沒死?昨夜逃到船上,你的衣裳上全是血,完全昏厥過去了,我還以為……你不行了……”

鄂霏英話畢,便不禁低眸啜泣著。白鳳這時也適才注意到,自己上半身全被沾滿血痕的白布包紮,於是回道:“鄂姑娘,雖然傷勢還未痊癒,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昨晚你一夜都站在這裡吧?不如趁現在先去休息一下?”

“好,你自己小心點……”鄂霏英說罷,又小跑到一邊,把那少年的佩劍拿來,講道:“我把你的劍拿回來了,雖然不知道白少俠拿著這把破劍有什麼用,但是這對你挺重要的吧?”

“謝謝……”

那少年劍客隨後披上昨夜讓那些無名俠士蓋在頭上的斗篷,並帶上龍鳴劍,同對方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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