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凰捧著臉坐在後臺，看著來來往往的旦角、生角行色匆匆，耳邊響著千迴百轉的戲曲腔調，越發覺得自己像個廢物。
容凰嘆了口氣，搬著小馬紮坐到了戲臺子邊上敲鑼的老大爺旁邊，看著臺上的旦角和生角。
這個姿勢，不錯。
那個姿勢，也不錯。
但是容凰眼睛記住了，身體卻沒有記住。
容凰癱在大沙發上，即使化妝間的門被開啟，來來往往有不少人經過，容凰也沒動一下。
“呦，這不是容凰麼？今兒怎麼到咱們這公用的化妝間來了？”嬌媚卻格外尖銳的聲音響起，容凰眉頭都沒蹙一下。
她全身的力氣都用來練習唱腔指法動作了，抬一下眼皮子都覺得累。
可這到了梁秀眼裡，就是容凰在看不起她。
容凰憑什麼看不起她？
不就是她不用陪男人？不就是她是方老闆當成女兒養大的？
梁秀看著容凰清媚無雙的臉，也不管身邊還有人，眼裡的嫉妒都快溢位來了。
前幾天容凰登臺唱曲兒，賓客滿座，那些客人們都不把錢當錢，一個勁兒的朝戲臺子上扔錢。
而她在容凰前頭一個登臺，鼓掌捧場的寥寥無幾，貌似還有打瞌睡的。
下臺後還被盧副官的太太帶人打了一頓，說是勾引盧副官。
梁秀心裡很不服氣，男人一個個都是見色起意的，全都管不住下半身，她就拋了個媚眼盧副官就樂顛顛的湊上來了，怎麼能怪她呢？
旁邊的女人看著梁秀猙獰的表情，有些嚇到了，想了想還是勸她不要和容凰對上。
但梁秀根本不聽，揮開女人的手，大步上前，“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沒聽到嗎？”
容凰懶洋洋抬起頭，就對上一張帶著濃妝的臉。
容凰：嚇！
“你幹什麼？”容凰抿了下唇，不爽地問。
“這裡是我們幾個姐妹共用的，你的化妝間在隔壁，你現在就給我離開這裡。”梁秀指著門的方向，尖聲道。
容凰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之前幫一個小孩兒化妝。
現在梁秀在她跟前嘰嘰喳喳個不停，容凰頓時就不爽了。
容凰捏了捏手指，伸手一推，就把梁秀推得跌了個屁墩。
梁秀在短暫的愣怔過後爬起來捂著屁-股，朝著容凰破口大罵，“容凰你個賤-人，你竟敢推我！”
容凰還是第一次被人罵這麼難聽的話，也沒想到她只是輕輕一推梁秀就坐到了地上。
“罵我？你討打嗎？”容凰勾唇一笑，卻令人無端膽寒。
梁秀看著一步步朝她走來的容凰，突然心生怯意，卻強撐著不讓自己後退半步，“不過是個和我一樣的戲子罷了，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真以為自己是富家小姐了，以後不是給人做小妾就是被男人養在外面！”
容凰嘖了一聲，想到那晚上見到的鳳病病，心想鳳病病會把本大王八抬大轎抬回去的。
一生只一人的那種。
完了容凰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好好的想鳳病病幹什麼。
“看來你是真的討打。”容凰說完直接握起拳頭朝著梁秀臉上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