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牙給摔掉了嗚嗚嗚嗚......”
宗建國張大了嘴，指著空蕩蕩的門牙，嚎得跟殺豬似的。
韓梅看見那漏風的門牙，又看見地上的兩顆牙，驚呼一聲，“兒子，你這怎麼回事？”
餘光瞥見房間裡坐得穩如泰山的宗瑒，韓梅立刻面露兇相，“是不是你推的我家建國？”
宗瑒扯了下唇，指了指有些高的門檻，“他被絆倒的，我沒推他。”
韓梅惡狠狠瞪了宗瑒一眼，扶著宗建國往堂屋走，“你可真是我的祖宗，你爸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竄稀，你又摔沒了牙......”
韓梅本就是個大嗓門兒，即使低聲唸叨容凰和宗瑒也能聽見。
容凰身後的小翅膀歡快地扇動著，帶起的細風讓宗瑒雞窩一樣的頭髮更亂了。
容凰落在宗瑒的作業本上，叉著腰邀功，“我在啤酒裡下了瀉藥，宗大偉沒一天一夜消停不下來。”
宗瑒怔了下，捏著鉛筆的手一顫，最終忍不住笑出了聲。
“崽崽......我可以叫你崽崽嗎？”宗瑒帶了點稚嫩的聲音裡透著認真，容凰眨巴眨巴眼，點頭，“當然可以鴨。”
“崽崽，你真厲害，不過像宗大偉那樣的人，你對他動手會髒了你的手，他遲早會得到報應的。”
報應遲早會來的。
容凰糯米糰子似的臉上帶著甜滋滋的笑，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著，“好呀。”
看得宗瑒指尖微動，忍不住想伸手去碰一碰，想確認一下入手的觸感是不是如想象中那般柔軟溫暖。
宗瑒低頭看了眼他有些粗糙、色澤偏暗的手背，抿了下唇，攥起了拳頭，低下頭寫作業。
容凰盯著宗瑒看了一會兒，一雙杏眼亮晶晶的，“宗宗，我想喝水。”
宗瑒微微轉眸，終於沒忍住摸了摸容凰的頭髮。
很軟，很順滑。
然後，宗瑒眼睜睜看著容凰的頭髮變成了粉色。
應該是好的意思吧？
宗瑒心裡想著，“我去給你倒水。”說著站起了身，去廚房倒水。
宗大偉家並不是很有錢，去年魚塘的魚全死了，韓梅險些想不開跳河。
宗瑒平時喝水也只是用碗倒一碗水，喝完之後再放進籃子裡。
小仙女那個乾淨，背後的翅膀都纖塵不染，宗瑒站在廚房裡躊躇了半天，將碗櫃裡沒用過的碗偷偷拿了出來，洗乾淨後倒了水。
宗大偉和韓梅送宗建國去衛生院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宗瑒也不怕被他們發現。
端著碗進了房間，容凰已經換了個位置，小小的身子趴在單薄的被子上，將一邊的翅膀抱在懷裡，懶洋洋的打哈欠。
宗瑒漆黑沉靜的眼裡浮起笑意，敲了敲碗口，“給你倒了水，來喝吧。”
容凰立刻放棄玩.弄她的翅膀，撲騰著來到了床邊，抬起小爪子招呼著，“你過來給我喝呀。”
宗瑒依言上前，蹲下身，雙手捧著碗，口中不忘叮囑，“小心燙。”
容凰口中嗯嗯兩聲，白生生的小爪子搭在碗口邊，伸長了脖子，白胖包子似的臉幾乎埋進了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