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布兒沒有出聲,鍾晚芍繼續追問——

“北冥宗這樣一個守備森嚴之地,來往的車馬人員勢必會仔細登記,就算是前殿有所疏忽,大人們起居的後殿守備也很森嚴,不能幾個活生生的姑娘就這麼平白消失了吧?”

她刻意加重了活生生三個字,眼神緊盯著汗布兒,好像要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端倪。

一直沒作聲的弓卿月朝著下首的公羊刀微微掀了掀睫毛。

公羊刀動作極快,差人去叫負責殿中來往登記的教眾來。

教眾抱著厚厚的卷軸來回翻閱,看起來有點焦頭爛額,頂著一屋子大人物的視線,半晌才支支吾吾道:

“確實沒有登記,呃···不過前些日子我們輪值過,過程中有疏忽··也難免,請各位冕下降罪。”

汗布兒在只有鍾晚芍能看到的角度微微勾了勾嘴角。

原來如此,都是他算計好的,知道卷軸看管緊,輕易動不了手,就利用輪值的空隙瞞弄過去。這韃靼皇子真是個謹慎之人。

“或許,我知道那些女人現在在哪裡?”清亮的女聲一開口,把眾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

連在那邊嘩啦嘩啦翻卷軸的聲音都小了下去。

公羊刀眯起狹長的眼睛,瞪著出聲的鐘晚芍說道:

“你可知愚弄我等的代價?”

鍾晚芍盈盈一拜,繡著芍藥的裙子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朗聲說道:“我願意以性命擔保,聽憑大人們處置。”

商鶴京眼神複雜地盯著殿中央恭順的身影。

大殿上寂靜一片。

半晌,弓卿月終於出聲了,聲音似乎帶著點笑意:“鍾姑娘,請告訴我,人在哪裡?”

鍾晚芍微微一笑道“請諸位隨我來。”

前殿的香爐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正奮力地將手中的香點燃,他的母親在一旁虔誠地跪拜著。

突然感覺身邊兒子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角。

“娘,你看那邊。”

女人唸完口中的經文才睜開眼,透過旁邊的雕花窗扇望過去。

層疊的宮牆之上,站著她這輩子都沒見過的高位教眾們,一個個氣度似神仙,像金線羽織就的霞雲般飄過。

錦衣的富貴人物就跟在他們身邊。

最前面,是一位穿著藍衣走在前頭的少女。

她與眾人隔著一段距離,身上的藍色的絲裙上花瓣熱烈地開著。

少女的面孔隔得太遠,看不真切,只覺得像一個引路的神仙一般。

女人連忙把身邊兒子的頭壓下來。“看到大人們,一定要跪拜。”

“知道了,娘,我看大人們很不開心呢。”

“別胡說!”

“哦~”

這次來北冥宗,鍾晚芍並沒有帶什麼人,張理寶齡都留在了撫遠將軍府。

倒是鍾襄寧,目前一直守在北冥宗門外。

撫遠將軍府一直與梵天不相往來,自然不便踏入。

“若是過了晌午你還不出來,我就進去救你。”離進山門前,鍾襄寧叮囑道。

鍾晚芍拍了拍她握著槍的手,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此時,鍾晚芍正帶著一宗的大人物和大雍至高無上的國師在北冥宗內轉著。

出殿門前,汗布兒走狗中的一位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道:

“過了今天,你就死定了。”

這樣的吠叫,她沒放在心上。

如今,將人引到了北冥宗西北角落的一處坡前,四處張望。

那沒腦子的汝陽王世子又忍不住跳了出來,嘲諷道:

“你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這裡哪裡能藏得下人?”

他嗤笑完,微微摸了一下脖頸。

凌汛剛過,秋老虎還是很炎熱。

鍾晚芍沒有答話,還是專注地盯著牆體。

元修:該死,又無視我。

國師大人一直沒發話,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一干人一起站在日頭下面等。

過了許多,就到連一貫自信修養禮儀的公羊刀都有點裝不下去了,鍾晚芍才轉過身來。

說了這麼久以來的第一句話:“不知宗內負責建造和取暖的大人可在?”

原本無人答話,還是國師一個扭頭,人群才動了起來。

面面相覷間,還是有兩位胖胖的教眾茫然地站了出來。

就聽到那女子繼續問:“不知大人可知,地龍的煙道在何處?”

兩人有點懵,其中一個發言道:“在宗內的東南面,現在天熱用不著,我們過幾日就會派人如期進行清理。”

鍾晚芍聽了這話,笑了出來。

那笑容,真叫一個姿容絕世,眾芳難及。

從踏進山頭就一直緊鎖眉頭的蘇禪微微鬆了鬆心神。

誰能不承認鍾晚芍美呢?哪怕是蘇禪這樣見慣了各地美人的世家公子、朝中重臣也要承認,鍾晚芍的姿色難有敵手。

這樣的顏色對她來說並算不上助益,反而可以說是一種累贅。

尤其是有著這樣的性格和身份。

蘇禪這樣想著的時候 ,那邊的少女已經在給摸不著頭腦的人群做進一步解釋了——

“地龍的煙道分有一口出和多口出,多是為了散熱、通風,助燃。我研究過北冥宗的地勢和格局,絕不像大人你所說的煙道只有一端。”

她伸出纖指,瞄準身後一處點了點:“這裡也有一處。”

胖教眾不服道:“可是我們這麼多年來只知道那一端,也只清理一端,要是真如你所說,還有一端出口,不是早早堵死,地龍也用不了了嗎?”

鍾晚芍輕鬆地笑道:“那時因為北冥宗位於山隘間,自然有一股穿堂風從煙道中走,堵塞是很常見,但這諸多因素結合,多年不堵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說的是一種巧合!哪有那麼多巧合!”汗布兒道,他的臉色還是那麼淡,但身側的手似乎微微緊了起來。

鍾晚芍直視他道:“以前是巧合,現在就未必了!說不定是有人偷偷清理呢!”

她說完,就轉頭看向之前屢次無視的小世子——

“這裡比別處都要熱不是嗎?”

鍾晚芍衝之前一直在摸脖頸的元修眨了眨眼,鬧得對方一個大紅臉。

她轉身在牆角的一處敲了一下,傳來一點中空之聲。

翎衛反應很快,紛紛圍上來開始拆牆磚。

人群前的胖教眾滿臉難以置信,“這不可能吧?”

他身邊的同僚體貼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沒事,記錄上總是有錯嘛?你又不是搞工程建造出身。”

胖教眾盯著鍾晚芍道:“她也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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