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道大會會場中央,衣著配飾隆重的慈伽坐在上首,聲音清澈,將經書的內容娓娓道來——

梵天的教義鍾晚芍之前在鍾府的時候研究過,其實就是普通的仁慈善良八大美德之類的,絕對算不上邪教,主打一個培養人正確的價值取向。

唯一的不好就是那經書寫得極其玄乎,生僻字、拗口詞一個接一個,普通人根本讀不懂。

難怪要折騰佈道大會呢,不然底層群眾哪能看懂啊。

最上首的臺子上,垂幔珠簾後面,一片寂靜。

淡雅如蓮的香氣自爐中緩緩升騰,榻上端坐著一位月白禮袍的男子,身姿若芝蘭玉樹,尊貴雅緻。那袍子遠看像高山上的一片雪一樣白。

換個角度卻是層層疊疊的金絲從底沿著腿、腰肢、胸膛往上攀升。整件香雪絹衣繡滿了金色的紋理。

這就是梵天的話事人,大雍朝的國師——弓卿月!

他的袍子比鍾晚芍見過的所有人都要繁複,層疊的絹紗包裹並沒有把他的身姿模糊,反而叫人更能清楚地描摹出挺直的脊背和有力的腰肢。

長袍底下是鮮紅的內襯,就像鍾晚芍拜賀時獻上的蓮花武神圖一般。紅底白袍金絲幔,神明降臨在眼前。

男人的下顎線條十分明朗,臉上帶著覆蓋上頭小半張臉的纏銀絲珍珠嵌金面具,面具的下沿垂著七條珠簾,每一根的底物都掛著與底袍同色的紅寶石,將他如美瓷般的肌膚和,形狀完美似櫻花的嘴唇遮住半分,卻得十分神采。

他未束髮,只在兩耳上方戴著不知是什麼流光溢彩的珠寶打造的羽毛一般的配飾,將頭髮撥在耳後,露出光潔完美的額頭。

瑩白如玉的耳珠上竟然帶著一串裸紅寶石的耳墜,和麵具垂下來的珠簾相映成趣,很是精緻。

好一位謫仙!

外面慈伽講經的聲音遠遠傳來,在這個房間能聽得十分清楚,但弓卿月看起來並沒有在聽,而是翻閱著自己手裡的書。

幽雲子在旁邊那個忐忑地侍立著,這次佈道大會前期一波三折,哪怕全宗上下都轉了起來,效果也只能說毫無新意,一片平平。

偏偏他前期志得意滿把國師和其他三宗的人都請了個遍,眼看就要丟臉,哪怕一貫淡定,幽雲子如今都有點臉皮發燒。

國師臨近第一天佈道大會進入尾聲時才來,將現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人群騷動。

眼看教宗乘興而來,如今就要敗興而返,幽雲子如何能不著急。佈道大會要開至少七天,教宗若是第一天便離開了,那南離宗真的要成為其他三宗的笑柄了。

慈伽的聲音已經停了。

幽雲子賠笑著看著教宗大人站起身來,近侍掀起簾子就要率先離去。

他只敢誠惶誠恐地上前等候審判,突然,教宗大人向外走的腳步停住了,他謫仙一般的背影就停在珠簾處,似乎東邊有什麼能吸引他的東西。

百姓看到國師大人現身,先是歡呼,之後自發地順著他所看的方向追隨而去。

無數個腦袋向東山方向轉去——

“那裡有月亮!”

“好多月亮!”

弓卿月的眼中,東山在深藍色的天空背景下只留了一個烏黑的輪廓,但山上一處一處有許多滾圓耀眼的月亮。

從石臺看過去,山上的月亮與天上的月亮幾乎連成一線。

就像是天上的仙人在東山鏡湖撒下的一把斷了線的珍珠。

“神蹟啊!是神蹟!”人群中有長者率先跪拜,接著一傳十,十傳百跪成一片。

“走,去看看。”弓卿月出聲了,下頭的人應聲備馬車去了。

其他人不知道,幽雲子還能不知道嗎?那特麼不就是他們之前選的鏡湖長廊嗎?那小姑娘說繼續開放經營,沒說動靜這麼大啊!

教宗發話了,下面誰能說不,幽雲子看著弓卿月的金鼎車駕一騎絕塵地跑出去,來聽佈道的百姓也跟著跑去了,只敢硬著頭皮上車也跟隨而去。

北冥宗這次來的是舒窈舒雲雙胞胎兄妹,舒窈是聖女,舒雲已經在北冥宗轄下分壇當掌教了,炙手可熱得很。

分別上車前,舒雲還來恭喜了幽雲子:“得此神蹟,想必南離宗以後必將蒸蒸日上。”

幽雲子給了他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他找到了妙音,結果妙音也是一頭霧水,一無所知,南離宗的馬車內從一個人惴惴不安變成兩個人瑟瑟發抖。

北冥宗的馬車上氣氛就要凝重不少,“不是說沒問題嗎?這是怎麼回事?”舒雲臉色難看。

今天的舒窈可是盛裝打扮,滿頭珠翠,現身時真的將慈伽的風頭壓下去不少,還在難受沒有來得及去教宗大人面前參見,就被兄長劈頭蓋臉一頓斥責。

“我,我也不知道,但南離宗確實沒選那裡啊!難道他們榆木腦袋開竅知道用連環計了?”舒窈暗恨自己掉以輕心。

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朝東山頂上的鏡湖長廊出發了。

在幕後修整的慈伽眼眸深沉地看著潮水般褪去的人群,咬咬牙喊道:“備車,我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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