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那扇門之後，趙一從刑塔之中離開。
回到了小鎮之中，四周的惡鬼已經隨著刑塔頂端燈光力量的消失，一同消失了。
“趙小兄弟，老夫果然沒看錯你。”
不遠處，一名老者踱步過來。
正是姜木銘。
脫困之後，老人的力量在漸漸恢復。
他的狀態看上去好了很多。
“姜前輩，對於顱骨教會的歷史，你們瞭解的多嗎？”
見趙一向自己詢問顱骨教會，姜木銘也沒有掖著藏著，對於帝都而言，顱骨教會臭名昭著，跟過街的老鼠一般。
饒是他們勢力強大，也還是被第五聯邦想方設法地阻絕在了帝都外。
“顱骨教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數萬年前。”
“他們的誕生要比帝都更早。”
“那個時候還沒有帝都，更沒有所謂的第五聯邦。”
“人類的文明面臨著各種考驗，大地黑暗，四處都是遠古時期留下的恐怖存在，它們將人類視為卑賤的食物和玩具，沒有絲毫人性可言……”
“對於人類而言，那是亂界最為黑暗的時代……”
提到了當年，姜木銘語氣也沉重了許多，顯然老人很有代入感。
“但那時候，人類的內亂也遠沒有現在這麼嚴重。”
“無數的強者血灑長空，戰死在脆弱的城牆外，一批又一批的老兵，像是飛蛾一樣往外撲。”
“為了守住當年為數不多的人類陣地，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在帝都高而厚的城牆還沒有建造出來前，女人基本沒有活過五十歲的，一生宛如生育機器一般，不斷為群體提供新鮮的血液。”
“而身體健壯的男性，一般在十六歲成年禮後，就會離開自己的母親和家庭，前往軍隊進行集訓，一年零三個月後就會投入戰場！”
“而那個時候，除了詭譎之外，遍地都是邪教。”
“詭譎們不滿足於現狀，它們招納了許多失去心智的瘋狂的人進入麾下，將他們改造，成為自己的信徒。”
“而顱骨教會，便是邪教之中的佼佼者。”
老人目光落在了刑塔上，很是複雜。
“不過萬事大都是利弊參半。”
“邪教後來多了，那些邪祟們為了爭奪權力，反而內鬥了起來，讓岌岌可危的人類聯邦獲得了難得喘息之機！”
“最後，邪祟們元氣大傷，而人類在為數不多的百年內暗中積蓄力量，最終有十七名強者站了出來，帶領人類聯邦反擊！”
“在經歷了漫長而慘烈的戰爭之後，人類終於將元氣大傷的詭譎從自己的土地上面趕走，建立了屬於自己的第一個城池——帝都。”
“而那十七名強者，也戰死了大半。”
“由於他們軍功顯赫，所以他們的子嗣在人類社會之中擁有很高的地位，也就漸漸發展成了後來的家族……”
“經歷漫長的時間推移，帝都的人忘記了當年先輩們的慘烈，開始沉迷於紙醉金迷，開始為了權力內鬥……”
“也是在這樣的過程中，原本奄奄一息的顱骨教會，竟然死灰復燃，並且發展了起來……”
言及此處，老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不是嗎？”
趙一摸了摸下巴，笑道：
“是的。”
“不只是人類，幾乎所有有智慧的第四域生物都是如此。”
“他們唯一能夠從歷史之中吸取到的教訓，就是他們永遠不會吸取教訓。”
“所以教會的人才說……已有之事後必再有，已行之事後必再行。”
姜木銘長長嘆息了一聲。
他發自內心地覺得無奈和無力。
自從帝都經歷了漫長的和平之後，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他們這些老東西很想使勁，但是內部資源和權力的分配不當，直接讓當代的不少普通年輕人疲於奔命，最後選擇躺平。
“先上船的人，不會拉後面還沒有上船的人一把。”
“他們會想方設法阻止後面那些人上船，必要的時候，甚至會將他們推下去。”
“當然……”
趙一點了根菸，笑容頗為諷刺。
“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一直把人推下去太麻煩了。”
“因為人是源源不斷的。”
“總有力氣比他更大的人他推不下去。”
“所以，他們最後會直接把‘上船的路’直接弄斷。”
姜木銘沉默著。
其實他覺得臉上有些臊。
因為姜家如今就是在船上的人。
而且現在還能夠坐在船上的人，或多或少曾經都幹過壞事。
乾咳了一聲，姜木銘主動岔開了話題道：
“再後來，帝都的人沉溺於內鬥爭權，而教會在外面不斷聚集力量，愈發壯大，外面的力量雖然孱弱，可也擋不住積少成多。”
“待到教會已經被帝都的人盯上之後，已經成為了一尊龐然大物。”
說到了這裡，老人忽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眼光一閃：
“不過，真正讓教會迅速壯大的，還是他們找到了當年xxx基金會的遺址。”
“基金會因為強行研究宇宙深處漂浮的屍軀的血液，導致發生了可怕的事，全員都遭遇無法描述的詭異，無一人倖免！”
“後來基金會崩潰解散，留下了大量的珍貴研究資料和殘缺的收容物，這些東西使得教會迅速發展成為了巨物，擁有了可以跟帝都一決雌雄的能力！”
提及了基金會，趙一又多嘴了一句。
但姜木銘表示基金會是流浪於宇宙中的龐大文明，他們也不瞭解。
他們只知道基金會如何消亡，但對於基金會本身知之甚少。
“已經無所謂了……不是嗎？”
姜木銘嘆口氣。
“再鼎盛的文明又如何？”
“最終不也是淪落成為了廢墟？”
他話音落下，秦柏也從刑塔之中走了出來。
見到他的第一眼，趙一就知道秦柏的精神已經出現了嚴重的病變。
受虐症被極端化的痛苦激發了。
他能夠頂著本能的慾望推開那扇門，秦柏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控制力。
“你有十分鐘的時間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後，咱們便要準備離開了。”
姜木銘對秦柏說道。
正撐著膝蓋狂狂喘氣的秦柏抬起頭：
“現在就要離開麼？”
“不等他們了嗎？”
趙一笑道：
“你真是腦子燒糊塗了。”
“他們的死活跟咱們有關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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