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刑具?”
“你當我蠢?”
“早在很早之前,本侯爵就已經做夠了功課,獻祭刑具是無法受到賜福的。”
克來賓語氣帶著些許的慍怒。
趙一不徐不急道:
“是啊,面對如此謹慎的侯爵,教堂怎麼可能不提前做些準備呢?”
“我拜訪過您的書房,找到了暗格,在裡面,看見了教堂給您的書。”
“在那本兒書上,您一共勾畫了一個刑具,批註了三個刑具。”
“這說明,您為自己製作了三個苦難刑具。”
“而這三種刑具之中,有一種一直沒有賜福。”
克來賓陷入了沉默。
黑暗中,隱約能夠聽到他略帶急促的呼吸聲。
就在克來賓正要反駁的時候,趙一又說道:
“我並沒有從您和賢者的信上找到我想要的東西,但我思來想去,教堂應該透過什麼方式隱晦地告訴過您,其中一種刑具的神賜最是強大,可需要經歷的考驗最嚴苛……我猜的對麼,侯爵?”
“他們在打消您的疑心,提前給您做心理建設。”
克來賓冰冷的聲音帶著更加濃烈的慍怒。
“拿著自己的猜測,跑到我這裡來撒野,你就是賢者大人口中的‘劫數’吧?”
趙一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空口無憑,您是不會信的。”
“但恰巧我在來莊園拜訪您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同樣虔誠的真神信徒。”
“他可沒有侯爵這樣強大的生命力,沒有接受過其他刑具的賜福,而是真正將自己的生命獻給了真神,用上了獻祭刑具。”
“這樣虔誠的信徒如果都得不到真神的神賜,是不是變相的說明了……教堂在利用真神的名頭行騙呢?”
克來賓的心亂了,自言自語中已經帶著幾分瘋狂:
“再過一天……再過一天我的修煉就完成了,真神就會對我降下神賜!”
“我做了那麼多,真神能夠看見我的付出,它一定能!!”
“你這個該死的傢伙……壞我心智!”
“該殺!”
趙一道:
“侯爵,以您的能力,想要殺我不過一瞬間的事,我不是第一次看見這個苦難刑具了,倘若不是崇拜您當初捨身抓巫女的功績,我也絕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勸阻您。”
“如果您不信,或許您可以親眼看看那名虔誠的信徒究竟是如何失去自己的生命?”
克來賓呼吸狂野而急促:
“那名信徒在哪裡?”
趙一道:
“就在您的莊園。”
克來賓:
“讓你的朋友帶他來見我。”
吱呀——
緊閉的大門開了。
外面強烈光線讓長時間處於黑暗之中的二人睜不開眼。
好一會兒,秦柏才適應。
他按照約定好的那樣去往了土火房。
他走後,鐘樓的門再一次關閉。
趙一問道:
“一個信徒,只怕不能讓您信服。”
“侯爵……咱們打個賭吧?”
克來賓的聲音再一次於黑暗中響起,這一次,他似乎顯得有些焦慮。
“賭什麼?”
趙一:
“明日,是您苦修的日子結束的時候吧?”
“教堂屆時應該會有人過來帶您去往那處聖地。”
“而您找個理由假意拒絕他們一下,譬如您覺得自己的苦修時間還不夠,有所領悟,想要再苦修數月……看看他們的反應。”
克來賓思索著,默不作聲。
而趙一繼續道:
“如果這些人表現得很高興,或是帶著尊敬的神色,那麼便說明他們是真的想要接納您進入教堂。”
“可如果他們臉上的神色焦急,催促著您去往教堂,這便可以證明他們只是將您當作了獻祭的祭品。”
“而且……獻祭的儀式已經快要開始了。”
“如果我猜得沒錯,讓您苦修數月是假,他們準備獻祭的儀式才是真。”
趙一的話像是刀子一樣鋒利,聽得克來賓眼前一陣眩暈。
“反正只有一天時間,如果我賭輸了,您大可以殺死我。”
克來賓沉吟許久後,陰惻惻地說道:
“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說話間,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克來賓開啟了門,一個即將死去的人被秦柏拖了進來。
少年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
克來賓關上門,將這人帶上了二樓,認真檢查了他的身體。
“你是誰?”
那人宛如木偶一般機械回道:
“神……的信徒。”
“什麼神?”
“苦難之神。”
“刑具是什麼時候戴上的?”
“不……不久前。”
克來賓目光陰翳。
“誰給你戴上的?”
那人張著嘴,哈了許久,口水都從嘴角流了出來,最後艱難道:
“我……我自己。”
“我……我願意……將自己身上的血肉……全部獻給……獻給真神……”
他用盡全力說出了這些話,眼中僅剩的一點兒神采便消失了。
整座大鐘樓裡,再度陷入了沉寂。
許久,克來賓開啟了門:
“你們先出去。”
二人對視一眼,準備離開鐘樓,走的時候,趙一又說道:
“對了,侯爵大人。”
“今天應該還會有人來找你。”
“雖然我這麼說,可能對您有一些刺激,但您的莊園……一直都在教堂的監視下。”
說完,他便帶著秦柏離開了。
走遠後,他們身後的鐘樓大門才緊緊關閉。
秦柏好奇道:
“一子哥,你怎麼知道今天還會有人去找克來賓?”
趙一微微笑道:
“昨夜,我去了一趟克來賓的書房,在裡面的信中動了手腳。”
秦柏聞言略一思索,猛地抬頭:
“你的意思是……那四名試煉者!?”
趙一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了他的額頭上:
“看見了嗎?”
“你哥就是用這樣的手段殺死了李承隆。”
“只不過那時候,我是刀。”
“而現在……我是執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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