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氿帶著任原等人,直奔杭州。

“你確定他在杭州?”

“確定,我們分開前,他說了,等他在杭州混出名堂了,就寫信給我,讓我過去當廚子!”

專氿一臉驕傲與自豪。

嗯……你兄弟混好了,來救濟你,不應該是你兄弟驕傲麼?你驕傲啥?

人家苟富貴,毋相忘。

你咧?

“看我幹啥,我也苟富貴,毋相忘啊!”

“大寨主,你都說了,邀請大寶上山,那肯定是個帶兵頭領,從一個酒樓看場子的變成帶兵頭領,這難道不是一場富貴嘛?”

專氿振振有詞,大夥兒一時間無言以對。

這話聽起來好像真得有一些問題啊,但仔細一想,居然讓人無法反駁啊!

“行了,別貧了,儘快去杭州要緊。”

任原示意專氿好好帶路,現在離杭州,還有幾天路程呢。

杭州,會賓樓。

這是杭州城內最豪華的酒樓之一,據說會賓樓的那個牌匾,都是曾經蘇軾的墨寶。

“蘇學士的墨寶作為牌匾,這個酒樓的面子真大啊。”

時遷聽了之後,兩眼放光。

“時遷,你別告訴我你想把人家的牌匾摘了?”

任原問時遷,他覺得這事兒他幹得出來。

“哥哥,這事兒吧,怎麼說呢,其實,也不是不可能。”

時遷雙手一攤,表示自己的無辜。

“那蘇學士的墨寶誰不想要呢,但哥哥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是不會出手的。”

任原點了點頭,心裡覺時遷這一下還算靠譜兒,但他不知道的是,時遷的潛臺詞是。

“大夥都記住了啊,我沒有哥哥命令是不能出手的,所以一但我出手了,那就是哥哥命令了。”

嗯……這邏輯,滿分!

“掌櫃的,掌櫃的,出來接客啊!有貴客到訪!”

專氿帶著眾人進會賓樓,一進門,他就開始大呼小叫。

“呵呵,我當誰啊,這不是那個偷吃的廚子專氿嘛,怎麼滴,今天回來裝貴賓了?你小子配嗎!一會兒賞你點殘羹剩飯,別說哥哥不照顧你。”

當值的店小二,是認識專氿的,當時專氿被趕出去的時候,他也算是幫兇。

“哼哼,瞎了你的狗眼,看到我主人家的旗號了嘛?滄州柴家!你說,是不是貴客?”

專氿這一次沒有生氣,他今天就是來打臉的。

店小二一聽,也有點兒傻眼。

滄州柴家。

這個家族在江湖上那真得是鼎鼎大名,這個專氿運氣這麼好,居然成了柴家的家丁?

“對不住對不住,各位柴家的兄弟們,剛才是我這個小二口出狂言,各位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他一般計較了行麼,我這就給各位安排雅間,好酒好菜很快就來。”

這時候,酒樓的掌櫃的趕緊出來圓場子,他也不想平白無故,得罪柴家。

“掌櫃的,這一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知道的,柴家,不可輕辱。”

任原也算是狐假虎威一把,順便給柴大官人造點兒聲勢,免得將來什麼阿貓阿狗都覺得自己能踩柴家一腳。

“是是是,您說得是,樓上請,雅間這就準備好。”

作為一方著名酒樓的掌櫃的,那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勝任,起碼察言觀色的能力,就得是頂級才行。

“對了,讓你那個店小二,給我那個小兄弟道個歉,記住,不管以前他是什麼人,現在,他是我的人?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應該的,是我御下無方,一會兒我來自罰三杯。”

酒店掌櫃的真的是滴水不漏,讓任原也大為讚歎。

梁山眾頭領進了樓上的雅間,掌櫃的確是說到做到,不僅很快上菜,還親自自罰三杯。

“掌櫃的,我跟你打聽個人,可以嗎?”

任原一手端著酒碗,另一隻手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

“您客氣,您說,只要是我認識的,定當知無不言。”掌櫃的很客氣。

“我這小兄弟啊,不止一次跟我說,他有個發小,叫石大寶,也在你們這兒當差,我又是個特別照顧兄弟的人,所以呢,你能不能把這個石大寶叫來,讓他們見見?”

“這,這個……”

掌櫃的略微遲疑了一下,顯然,石大寶這個人,他是知道的。

“怎麼了?有問題。”

任原挑了挑眉頭。

“倒也不是,反正客人,石大寶前不久剛得罪了一個客人,所以……我們酒樓,對他進行了一些懲罰。這樣子吧,不是太好看。”

“什麼?你們居然懲罰大寶!”

專氿一下子就有些著急,他知道自己這位兄弟的脾氣,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一但被懲罰,那肯定是不會認錯的。

“專氿,你也曾經在咱們會賓樓當過夥計,你知道的,會賓樓的規矩,很重要。”

掌櫃的對專氿沒有什麼太多印象,一個廚藝一般且愛偷東西的廚子,要不是現在他背靠柴家這棵大樹,他根本懶得看他一眼。

“有意思,沒關係,把他帶上來吧,讓我看看這個石大寶有什麼特殊的。”

任原擺了擺手,他對其他的事情,不感興趣,只要確認石大寶就是石寶,那就行了。

掌櫃的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然後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一個身高八尺有餘,渾身上下亂糟糟的沉默的漢子,被帶了進來。

“大寶!”

雖然石寶滿面塵埃,而且鬍子頭髮因為很久不洗,已經有些打結了,但專氿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自己的好兄弟。

“我能知道,這兄弟犯了什麼事兒嘛?”

任原問掌櫃的。

“唉,這傢伙吧,一個月前,打擾了一位客人的雅興,那個客人看上了我們店裡的一個清倌人。這傢伙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上去就給人一頓打,這不,就被關一個月禁閉,每天就一頓稀粥。”

“你們知道的,芸娘是我的青梅竹馬,她來這兒,只不過是為了陪我一起,賣藝不賣身,你們強行要讓她去陪那個噁心的玩意,我打得有錯嗎?告訴我,芸娘現在怎麼樣了?”

一提到這事兒,石大寶原本閉著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任原可以感覺到,一股沖天的戰意,從這個男人身上爆發了出來。

“放心,她好著呢,你以為你被關起來,是誰給你求情的?是誰說要多演出替你賠償的?不過石大寶,人家芸娘本來有機會被趙員外看中帶走,改變命運,你卻強行拉著她跟你一起吃苦,你覺得你是愛她麼?”

掌櫃的當然知道,石大寶相好芸娘這事兒,他們酒樓不是很地道,所以才沒有多和石寶計較什麼。

“掌櫃的,你這就錯了,這樣子吧,把那位芸娘姑娘也帶來,讓他們兩個見見面。”

任原很直接,有情人終成眷屬,既然石大寶大機率就是石寶,那自己幫這一下就很正常了。

我兄弟想要和他的青梅竹馬在一起,我贊成,誰反對?

“這個,客人您看……”

掌櫃的有些猶豫,這樣子,以後他在石大寶面前的威嚴,會不會受損失?

“50兩。”

“其實這事也可以商量……”

“100兩。”

“我們酒樓這麼多年經營也不容易……”

“200兩。”

“來人,把芸娘叫來吧,這對苦命鴛鴦,當時我就說了,他們就應該在一起,全是那個趙員外胡來。”

掌櫃的轉頭,衝著石大寶說道:

“愣著幹啥啊,趕緊把你的臉洗洗,不然就這樣子,一會兒誰認得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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