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強援
尼采總部。
會議室裡，一場專門針對“空調業務部門負責人”的面試已經接近尾聲。
“好了，李小波先生，你的情況我們已經基本瞭解了，今天的面試就到這裡吧.”
“接下來我們內部要討論一下，特別是你提出的薪資要求，如果合適的話我們會和你聯絡.”
“嗯，不過最好快一點.”
莫燃平靜地看了一眼李小波，然後點點頭。
“最遲，今天下午給伱答覆.”
“這樣最好，那我就靜候你的訊息.”
“嗯.”
看著李小波走出會議室，門關上，莫燃緩緩收回目光。
片刻後，
他看向坐在一旁，同樣作為面試官的王富貴和江瀾，最終落在了江瀾身上。
“還有人面試嗎？”
“沒了，這已經是最後一個.”
江瀾話說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招聘“空調業務部負責人”的訊息已經發出去一週多，投簡歷的人確實不少，但真正符合條件的並不多。
今天面試的三人已經是為數不多的佼佼者。
“那好吧.”
莫燃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目光重新看向兩人。
“既然面完了，那就討論一下吧.”
“今天面試的三個人裡，你們覺得怎麼樣？誰能擔任我們‘空調業務部’的負責人？”
話音落下，王富貴和江瀾對視一眼，誰都沒急著開口。
看的出來，莫燃並不是很滿意。
實際上，
別說莫燃不是很滿意，就連他們自己也覺得不是非常合適。
最終還是王富貴率先說道：
“老闆，前面兩個面試者不管談吐、思路還是未來發展規劃都不太成熟，基本不用考慮了.”
“我覺得唯一能勉強勝任的，也就是剛才最後面試的李小波……只是他提出的薪水要求，我覺得太高了.”
“根本沒辦法接受.”
莫燃面無表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李小波之前在海信空調工作，曾擔任過技術部門的副主管，在面試三人中能力是最強的。
但他開出來的年薪要求是50萬年，外加提成和績效。
說實話，莫燃不是給不起這個價格，而是溢價實在太高。
他也多多少少了解過，像李小波這樣有一定大企業履歷，部門副手經歷的，年薪大約就在20-25萬左右。
可以有上浮，但在任何企業都絕對拿不到50萬的年薪。
而錢都不是最關鍵的。
莫燃更擔心的是，
如果給了李小波50萬的年薪，那麼電視業務部、手機業務部給不給？
部門負責人大幅度漲薪了，那普通員工漲不漲？
現在江瀾、郝科技兩個部門負責人已經是25萬左右的年薪，加上其他獎金也快達到30萬一年。
其他員工的薪水在蓉城也是不錯的水平！
一旦答應了李小波的年薪要求，尼采原本穩定的薪資結構必然遭到破壞。
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我也覺得高了.”
莫燃將茶杯放回桌上，頓了頓。
“不過按照之前的計劃，現在是一月份，我們正好有三個月、四個月的研發週期，恰好能趕在四月、五月春季的時候推出新品空調，趕上夏天的旺季.”
“要是遲遲定不下來研發團隊，趕不上今年夏天旺季，那就得等明年了.”
莫燃語氣平靜，但兩人都聽懂背後的意思。
確實。
空調行業不同於其他產業，最火爆的行情也就是夏天那幾個月。
現在不抓緊成立團隊推出新品，再拖便是明年了。
片刻過後，王富貴無奈的嘆了一聲。
“既然如此，按您的意思也只能答應了.”
“不過……”
說著，他目光看向負責和李小波聯絡的江瀾，提醒道：
“不過要我說，我們還是和他講講價格，談一個35萬吧？35萬也真不低了.”
“沒用的.”
江瀾不停搖頭，顯然也很無奈。
“我之前就和他聊過了，長虹事業部也在和他聯絡，而且面試也透過了.”
“那邊給的是二十五萬的年薪和事業部副主管的職務，但李小波已經和我明確表示——”
“如果我們給不了50萬的薪水和職務，他不會考慮我們.”
“畢竟，在他眼裡我們和長虹差了很大一截.”
王富貴頓時啞口無言。
江瀾的話雖然直白，但他在行業裡摸爬滾打這麼久，也知道這就是實情。
像尼采這樣的企業，雖然在網路上有點名氣，但在絕大多數人眼裡，也只是一家普通的小型民營企業。
行業地位、職業規劃和那些穩定、知名的大企業相比，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莫燃揮揮手打斷了兩人對話，目光看向江瀾，問道：
“我記得之前聯絡了兩家獵頭公司，獵頭公司那邊有訊息嗎？”
江瀾再次搖搖頭。
相比於招聘網站，獵頭公司聯絡的人就更加高階了。
連李小波這樣的普通中層小幹部都開口要50萬，那些更高階的人才恐怕看都不會看尼采一眼。
莫燃也沒抱太大的希望，地理位置、工資結構、企業聲望都是影響人員招聘的重要因素。
目前看，李小波恐怕便是尼采空調部門現階段能招到最好的負責人了。
他微微撥出一口氣，思索許久後，心裡已經做出打算。
“空調專案不能繼續拖下去，50萬……”
“一會聯絡他吧.”
話音落下，王富貴不由連連搖頭，就連一旁的江瀾也閃過一絲異樣。
要不是實在對空調行業沒有經驗，她都想擔任“空調業務部”負責人了。
片刻後，
她點頭應了一聲，隨即便準備出去聯絡李小波。
可剛站起身，沉寂許久的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您好？”
“您好，你們是尼采公司嗎？”
“是的，您是哪位？”
“我聽說你們正在招聘‘空調業務部’負責人，我想過來看看.”
江瀾猛地一驚。
要知道正常的招聘流程都是應聘人員投簡歷，然後她篩選後用公司電話通知面試。
能直接得到她電話，直接和她溝通的，只有一種可能！
她飛快反應過來——那就是透過獵頭公司推薦，從獵頭公司拿到自己電話的！
也就是說……
電話那頭，是獵頭公司人才庫裡的高階人才！
想到這裡，江瀾心臟不由自主的加速，情緒一下緊張起來。
一旁的莫燃也注意到江瀾表情細微變化，江瀾順勢指了指手機，然後開啟擴音。
“您好，我們確實在招聘‘空調業務部’負責人，您方便透露一下您貴姓嗎？”
“免貴姓黃，黃海，之前在大金空調（炎國）分公司任市場部總經理.”
嘶！
大金空調！
市場部總經理！
……
上午十一點。
地點已經從會議室轉移到莫燃辦公室。
莫燃親自泡了一杯最好的龍井，黃海如約而至。
“莫燃.”
“黃海.”
簡單的介紹後，兩人都在互相打量著彼此。
能從獵頭公司拿到江瀾的電話，已經說明了黃海是高階人才。
而結束通話電話後，獵頭公司傳來的黃海的資料更是讓莫燃驚歎不已。
莫燃有些激動，黃海則是頗為驚訝的看著年輕的莫燃。
他完全沒有想到莫燃如此年輕。
“莫總，不好意思今天來的匆忙沒有帶簡歷.”
莫燃笑著搖搖頭。
“您這樣的身份已經不用簡歷了，況且，我已經透過獵頭公司看到了您近些年帶領大金在銷售上取得成績，讓我由衷敬佩！”
“過獎了，我也仔細看了近半年貴公司的發展，您能把一家山寨手機品牌做到現在的規模和口碑，足以稱得上是人中龍鳳了.”
“謬讚了，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兩人互相吹捧幾句，漸漸地，話題還是轉到了“空調業務部負責人”上。
莫燃親自給黃海再次倒滿茶水，正色道：
“黃總，實不相瞞，我們尼采‘空調業務部’現在正缺一個負責人，我是非常希望您能加入我們尼采公司.”
“你要有任何要求可以儘管提，我們一定儘量滿足！”
黃海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能感受到莫燃的誠意。
“莫總，我想先了解一下您對於‘空調業務部門’的規劃.”
莫燃也知道這是到了肉戲的時候，略一沉吟，隨即說道：
“說實話，我們現在只有一個短期的目標規劃.”
“就是先做一款的掛式空調，現在初步想到的賣點是——‘節能省電’.”
“節能省電？”
黃海點點頭稱讚道：
“不錯，這個切入點確實不錯！”
“不過……”
說著，他話鋒一轉，臉上客套的笑容漸漸消失，言語也變得犀利。
“不過，我想問的是，您是準備以這個為噱頭賣點呢？
還是說真的會投入人力物力進行研發，真正實現‘節能省電’功能？”
“我想要一個真正的答案.”
莫燃出乎意料的沒有直接回答。
足足沉默了數十秒，他才抬頭看向黃海，緩緩說道：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
“如果你願意來我們尼采，接下來兩年，我可以把‘空調事業部’50%的利潤全都投入到研發上.”
“而且，這件事可以由你負責.”
“由我負責？”
“沒錯，我只負責給錢，所有的研發方向由你定.”
話音落下，黃海眼神裡閃過一絲精芒。
片刻過後，他忽然笑了起來。
“那我沒什麼問題了.”
黃海突然的笑臉讓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瞬間變得輕鬆。
莫燃也笑了起來。
“不對，你還有一個問題.”
“嗯？”
“你的年薪問題.”
黃海恍然的哦了一聲，點點頭。
“現在你們公司‘手機業務部’和‘電視業務部’的負責人多少年薪？”
“24萬左右.”
“既然這樣，那我拿個25萬的頂薪吧.”
莫燃一愣，看著黃海的樣子並不像開玩笑。
他很清楚，之前黃海在大金一年是80萬左右的年薪，現在即便去其他公司，工資即使降低一些，但至少也能達到70萬上下。
25萬，這是降了三分之二的薪水加盟了。
剎那間，他心裡忽然有些感觸。
“25萬太屈才了，35萬年薪加獎金績效吧.”
黃海笑了笑，沒再繼續說話。
接下來，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了兩小時來到下午一點。
午飯過後，黃海準備告辭離開。
臨別前。
黃海看著莫燃，問道：
“莫總，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從大金空調辭職嗎？”
“嗯？”
可沒等莫燃說話，他又忽然擺擺手。
“罷了，往事不用再提.”
“應該問的是：這一星期以來，有很多企業都在聯絡我，但你知道為什麼我願意選擇尼采嗎？”
莫燃搖搖頭，倒是也有些好奇。
“其他的企業，不管是格力還是美的、海爾我都算是熟悉，但唯獨你們……”
“我能感覺到你們是一家年輕的企業，你們的‘尼采x1’讓我看到了你們不同其他廠商的東西.”
“就像網路上網友們評價的一樣，你們是真真正正在做創新，在做產品.”
“原本來之前我心有疑慮，但看到你願意把50%的利潤作為研發費用，我現在可以確定你們確實是一家年輕、與眾不同的公司.”
說著，他微微嘆了口氣。
“從大金辭職後，我這幾天想了很多.”
“大企業固然不錯，但我現在更希望找一家好的企業，好好做幾款好產品.”
“我說的好產品，不只是嘴巴說說，而是真正的好產品.”
莫燃苦笑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說實話我有些意外.”
“實不相瞞，我看過你的辭職原因，我原本以為你會說什麼狙擊大金、超越大金空調的話，沒想到……”
“你只是想認真做幾款好產品選了我們.”
“超越大金，狙擊大金？”
黃海忽然笑了起來。
“我還沒這麼狂.”
“我知道美的、海爾甚至格力都將大金作為最大的假想敵，但是誰又能真正超越大金空調？”
“沒有誰能超越大金空調.”
說著，黃海似乎也不願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
話鋒一轉。
“莫總，今天就此別過……我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準時來上班.”
“好！”
……
而就在莫燃和黃海交流的時間裡，另一邊，李小波在咖啡廳裡等的有些著急。
他一遍一遍開啟手機，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下午一點三十分，還是沒有訊息。
“不應該呀.”
“尼采如此急迫的招人成立‘空調業務部’，必然要和自己籤合同才對啊！”
“怎麼還沒來電話！”
想到這裡，李小波眉頭皺得更緊。
今天和自己一起面試的另外兩人他已經私下打探過了，那兩人不管在資源、履歷上都比自己差一大截，幾乎不可能對自己產生威脅。
可……這是出了什麼意外？
也不怪李小波有些著急。
除了參加了尼采的面試外，他也透過了長虹的面試。
長虹方面要求他今天下午兩點之前必須給予肯定答覆，不然便視作放棄應聘。
當然。
他從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和尼采簽約，畢竟尼采職務高一些不說，真答應的話，年薪是長虹的兩倍。
“再等五分鐘.”
李小波咬咬牙，決定再等五分鐘。
五分鐘後，如果再沒有電話，他決定打過去問問尼采是什麼情況。
很快。
五分鐘到了。
李小波猶豫著開啟手機，內心有些掙扎。
他緩緩開啟通話記錄，很快便找到了江瀾的電話，正當他準備撥號時，等了許久的手機忽然響了。
定睛一看，李小波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
是尼采江瀾的電話。
看來，他們還是沒有選擇，只能和自己籤合同了。
他輕輕咳了一聲，臉上已經滿是得意。
“江女士您好，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上班.”
“你看需要我準備什麼東西，你可以直接發在我微信裡.”
“呵呵.”
電話那頭傳來江瀾悅耳的聲音。
“李先生，你可能搞錯了.”
“我給你電話，不是告訴你被應聘了，而是我們莫總怕你等久了，所以特意讓我告訴你，我們已經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您不用久等了！”
什麼？！
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李小波登時怔在原地，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
片刻後，他氣血上湧，忍不住高聲問道：
“是誰？！”
“呵呵，不告訴你！”
“比你厲害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