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二十歲
最後卻仍是沒有理出思緒。
她有些煩躁，爬上了樹的高處，坐在樹枝上，在繁茂的枝葉裡，仰頭望著天空。
蔚藍的天空上，烈日高懸，雲朵被風吹得如絲綿一般薄透，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
她望著天，漸漸放空。
好像突然回到了曾經無數次仰望著天空的時候一樣，像是一種無意識的驅使，而抬頭去看。
看什麼呢？她突然迷茫了起來。
自從意識清醒之後，沒再不分日夜地仰望天空了，她以為原來只是想要從天上尋找父母的蹤跡，好像他們應該就在天上的。
但她為什麼會這麼想？
思緒忽然中斷，樹下有人喊她的名字。
姜沉沉低頭看下去，是盛明斯就站在樹下，他穿著白大褂眉眼冷峻，像聖潔的天使。
那深邃眸光之中透著幾許擔憂。
“沉沉，小心些，下來吃飯。”
他伸長了手過去，似乎要接著她。
姜沉沉見此有幾分恍惚，在熟悉的房子，喊她吃飯的樣子，就好像他們認識好久好久了。
“阿斯，你能接住我嗎？”
盛明斯抬眸看著她，眸光深邃，“嗯。”
她從樹上下來，距離他很近的枝幹上，朝他懷抱跳了下去。
像一隻輕盈的蝴蝶落下。
他將她滿滿抱住，有力的手臂收緊，將她如小公主一般圈在懷裡，低頭看向她，嗓子竟然沙啞一般，“在想什麼？”
姜沉沉迎著他深黑的視線，想到剛剛奇怪的思緒，有些詫異地問：“天上是否存在什麼？有神明？”
“你願意相信什麼，就有什麼。當然如果從科技角度來說的話，天上宇宙裡存在著萬物，其他的星球，一切未知的東西。”
盛明斯說完見她低頭在沉思，卻不過一會兒又抬起頭來。
“阿斯，去吃飯吧。”
“記起來什麼了嗎？”
他能夠看出她面無表情臉上的變化，有些不放心地問。
姜沉沉扯扯他衣裳，示意放下她，從他懷裡下來，很迷茫地朝他道：“或許天上有什麼，但我把它忘記了。”
盛明斯聞言沉吟一瞬，低頭伸手摸向她的頭頂，冷冽嗓音裡極盡耐心和溫柔，“不著急，總會想起來的。”
他們吃過飯後，就離開了這裡。
回去的路上盛明斯買了一車子的冰激凌，姜沉沉腦子裡迷茫混亂的思緒一掃而空。
之後一連去了三天，姜沉沉也沒有什麼尋到什麼思緒。
倒是再回到老房子，會淡然很多了。
老夫婦也喜歡與她聊天，談談往事，也談談老房子的一些事。
說起院子裡的那棵樹，說樹很堅強，在雷雨惡劣的天氣裡就會被雷電劈到，但也還好沒有多大的傷害，只是劈斷一兩根樹枝，月桂依然枝繁葉茂的生長著。
姜沉沉之後開學了就來得少了，一心沉浸在學習裡。
在大學裡選擇了住校，並且很巧的是和封家那個小姐封小植在一所學校。
只是封小植要高兩個年級。
封小植經常去秦言生的私人醫院實習，也會拉著姜沉沉一起去。
理論與實戰的學習進步更快。
在上學之後就稍微忙碌一些，一直到姜沉沉生日那天，才算是第一次去到了盛家老宅，正式見了盛夫人。
盛女士不再阻攔任何，也並沒有表現得多麼喜歡，但還是很鄭重的送了她一份見面禮。
算是認可了身份。
“姜沉沉，你可不要背叛了明斯，和我們。”
盛明斯在一旁輕輕擰起了眉頭。
姜沉沉卻從她手裡接過禮盒，很認真地說：“絕不。”
盛女士聞言忽地輕嘆一聲，世上哪有那麼絕對的事情，但至少此刻這樣的態度讓她感覺到有所誠意。
顧明美也遞上自己的禮物，“沉沉，生日快樂，以後可以的話每一年姐姐都給你送禮物！”
她那個弟弟從來不過生日，她這個姐姐也實在沒有感受到當姐姐的感覺，但是現在弟弟的女朋友乖乖的，她愛屋及烏，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疼愛。
盛家老宅許久沒有這樣齊聚熱鬧過，他們都送上了禮物，表明了態度。
唯獨盛明斯沒有送出禮物。
姜沉沉巴巴地看向他，像是小時候過生日那樣執著於想要收到禮物一樣的心情，尤其是最親近的人。
盛明斯感受到她直白炙熱的視線，無奈地笑了笑轉頭看她，“沉沉，吃完飯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暫時保密。”
顧明美在一旁聽見了，嘖嘖兩聲，“阿斯還挺會。”
原本以為是一個會歪掉的弟弟，結果還挺會哄女朋友的。
盛女士冷冷瞥向她，“明美你不要只說明斯，你任性地離婚已經快一年了，以後要繼續這樣嗎？”
“媽，你別管我了，我一個人挺自在的，和趙時天結婚就是我最大的錯誤，我以後可不會再犯錯誤了。”
“算了，你自己看得清醒就行了。”
這頓飯後，盛明斯帶著姜沉沉離開，去到了他剛剛保密的地方。
夜晚漆黑的墓園，姜沉沉父母的墓地，盛明斯手裡握著手電，在天幕上月色之下，牽著她的手來見見她的父母。
這是姜沉沉第一次來。
她從有了意識之後，也無法真正的去面對，但今天，她二十歲的生日，在盛明斯的牽引下，來到了這裡。
有些事情終究得自己親自去面對。
她懂得這個道理，但沒有邁開這一步，今天盛明斯帶她來了。
“沉沉，你長大了，與他們好好告別，以後未來有我在，我來替他們照顧你。”
姜沉沉跪倒下來，默默流淚。
“爸爸媽媽，我有家了。”
夜愈加深了，夜風森冷呼嘯。
但懷抱和人心都是熱的。
……
姜沉沉在這裡度過了又一個冬天，冬天結束的時候，她見到了湛忱。
湛忱從a國而來，他看起來好像更加蒼白虛弱了，之前明明說血液對他有用，為什麼會更加頹敗的樣子？
湛忱坐在輪椅上看著對面咖啡桌上的人，像是想要多看幾眼，永遠記住。
“沉沉，這次來是想要告訴你一些我調查到的事情，同時將赤焰交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