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燒殺搶掠

海門縣是揚州府下轄的一縣,正位於長江入海口處,也是個產鹽大縣,擁有呂四場和金沙場等大型鹽場。

由於夏日晝長夜短,眼下雖然已經是傍晚六時許了,但天色還是亮堂堂的,一輪紅日斜掛,將西邊的天空和雲彩燒炙得五彩斑斕,但見那海天相接處出現了數枚小黑點,形似海上覓食的飛鳥。

這個鐘點正是漲潮的頂峰,翻湧的海浪一波接一波地拍打著岸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飛漲的潮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呂四場附近大片大片的草蕩和窪地吞噬,壯觀而駭人。

而對於呂四場內的灶戶來說,漲潮落潮的景象已經司空見慣了,就跟那日出日落一般尋常,所以並不驚慌,也不去理會,而是繼續忙碌著煮鹽,他們要趕在天色完全黑下之前煮出最後一鍋鹽。

煮鹽是灶戶的本職工作,也是唯一的工作,雖然收入微薄,受盡壓榨,但一天不幹這活的話,全家人就得捱餓,手停口停,所以苦逼的灶戶們必須得每天沒日沒夜的幹活,連病都不敢生,生病了也不敢治,因為沒錢,治不起!

“快看,哪是什麼?”一名少年忽然指著海上大聲叫道。

這名少年估計也就十一二歲,唇邊黃色的絨毛還清晰可見,十分之稚嫩,但已經參加了繁重的體力勞動,赤著雙腳踩在鹽鹼地上,手腳全是開裂的口子,臉蛋也被海風吹得皺巴巴的。

煮鹽的鐵鍋很大很重,得十幾個大人一起操作才行,而此時正是出鹽的關鍵時刻,所以大人們沒有理會少年,只是繼續汗流浹背地操作著鐵鍋。

少年見大家沒理他,只得悶悶地繼續往灶里加入柴火,不時抻長脖子往遠處的海面看一下,這時,海上的黑點越來越清晰了,分明是幾艏大海船,後面還不斷有黑點湧現。

少年見狀再次大叫道:“船,好多船!”

這時大人們終於忍不住往海面上望去,頓時面色大變,有人驚恐地大叫:“海盜船,好多海盜船,快跑!”

砰砰砰……

急速的銅鑼聲如同一曲驚悚的催命符,剛才還埋頭煮鹽的灶戶們傾刻像非州大草原上受驚的羚羊群,扔下一切煮鹽的傢伙,一鬨四散,亡命地逃離鹽場,而駐場的鹽運司衙門內,那些官吏和差役也是抱頭鼠竄,落荒而逃。

三艏領頭的海盜船鼓足了帆乘風破浪,趁著漲潮的時機,像箭一般殺到岸邊,然後數以百計的海盜怪叫著從船上躍下,揮舞著五花八門的兵器衝入鹽場內。

這些海盜彷彿一群地獄裡衝出來的惡鬼,見東西就砸,見人就砍,見到女人就撲倒,有幾名跑得慢的老弱當場就被砍殺,整個呂四場傾刻陷入一片混亂當中,怪怪聲、嘻笑聲、慘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然後便是火光沖天,駐場運司衙門陷入了一片火海當中。

這個時候,有更多的海盜船靠岸了,整個海灘密密麻麻都是海盜,竟足足有數千人之多,聲勢之浩大,實屬罕見!

亢大勇手提一柄長刀從一艏大船上躍落,在眾嘍羅的簇擁之下,威風凜凜地向前走去,眼看陷入大火中的駐場鹽運司衙門,他的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獰笑,大聲道:“弟兄們幹得好,這只是開胃菜,硬菜還在後面,哈哈,以前咱們都是小打小鬧,這次幹一票大的,到海門縣城吃香喝辣的去!”

眾海盜揮舞著手中的兵器齊聲歡呼,如同群魔亂舞,幾名撲倒了女人的海盜更是興奮得瘋狂動作,而女人痛苦的哀嚎則完全淹沒在群獸的厲笑中。

亢大勇一揮手,數千海盜便往海門縣城的方向蜂湧撲去,其中一支由倭寇組成的先鋒隊最為搶眼。

這支倭寇先鋒隊約有百人,平均身高恐怕只有一米二三,但卻相當彪悍,他們大多赤著雙足,少部份穿了木屐,行進速度相當快,一個個目光兇狠,所過之處,連條小奶狗都給你一刀殺了。

正所謂賊過如梳,幾千名海盜的破壞力太可怕了,沿途的村子紛紛遭了殃,搶光、燒光、殺光,一路大火,一路伏屍,慘絕人寰,仿似煉獄。

一百名倭寇先鋒隊率先殺到了海門縣城,而此時縣城的城門已經關閉了,收到訊息的海門縣令立即調集官差和民壯守城禦敵。

海門縣的縣官姓吳名能,人如其名的無能,是個不學無術的傢伙,縣令一職也是花錢捐的,上任後只想撈錢回本,平時也不修城防,所以什麼準備都沒有,此刻站在城頭上眼見黑壓壓的海盜撲來,登時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縣令無能,下邊的縣丞縣尉主薄也沒一個能打的,眼見賊人勢大,頓時就沒了主意,結果賊人一波亂箭射上城頭,這幫官老爺便嚇得趕緊溜下城頭去了,只留那些衙役民壯守城,連個指揮的人都沒。

這也可壞事了,那些衙役民壯的戰鬥力本來就是戰五渣級別,如今沒人指揮,亂哄哄的,也不管城下有沒有人,只管往外面扔石頭,胡亂的射箭打槍,結果自然是賊人沒打著幾個,倒是把有限的防守物資快速消耗一空,甚至還誤傷了自己人。

“哈伊!”一名使武士刀的倭寇率先攀上了城頭,怪叫一聲,揮起利刃殺入人群,竟像斬瓜切菜一般輕易。

守城的衙役民壯們本來就無心戀戰,眼見賊人兇殘,立即一鬨而散,撒開腳丫子就跑,弄得那名倭寇也是一臉懵比。

很快,更多的倭寇翻上了城頭,不用半個時辰,城門便破了。

亢大勇顯然也沒料到竟會如此輕易打下一座縣令,興奮得渾身雞血沸騰,哈哈大笑道:“弟兄們,進城開葷去,盡情享用吧!”

數千海盜怪嘯著衝入城中,瘋狂地燒殺搶掠,瘋狂地打砸破壞,將內心所有的邪惡都釋放出來。

瞬時間,整座海門縣城便變成了一片人間煉獄。

李鴻基眼見如此情景,不由皺起了眉頭,他雖然是一名偏激的憤青,但他敵視的只是官僚階層,眼見亢大勇不加區分地燒殺搶掠百姓,心中便本能的拒絕,但跟海盜講道理顯然是講不通的,而亢大勇此人又兇殘嗜殺,被父兄之死衝昏了頭腦,此時勸他不要濫殺無辜恐怕也是自討無趣罷了,弄不好還會惹怒他,所以李鴻基只能默不作聲。

亢大毅此人是個紈絝,性格沒他二哥亢大勇那般強勢,甚至說有點懦弱,但此時也被瘋狂的氣氛所感染,激動得臉色通紅,內心的邪惡也隨之釋放出來了,眼見底下的嘍羅抓來一名頗有姿色的年輕婦人,說是本縣知縣的小妾,頓時便雞動了,竟學著那些海盜當眾淫辱起來,四周的海盜在一旁給他喝彩叫好。

“三當家,縣衙打下來了!”忽然一名海盜頭目跑來稟報道。

亢大勇得意地哈哈大笑,帶人踏著滿地狼藉進了縣衙,而縣令吳能及一眾家眷均被群盜抓獲,另外本縣的主薄、縣尉等也先後被抓到,僅跑了一個縣丞。

亢大勇讓人把縣令、縣尉、主薄、典吏、捕頭等地方官員全部押到城門口,然後殘忍地砍下腦袋,用竹竿掛在城頭上示眾立威。

亢大勇得意洋洋地獰笑道:“海門縣只是剛開始,遲早會輪到揚州那幫狗官,父親大哥,你們在天之靈且等著,我會殺光那幫狗官替你們報仇的.”

李鴻基趁機道:“刀爺,恕屬下直言,揚州城牆高城厚,又有重兵把守,根本不是海門縣這種小地方可比的,憑咱們這幾千號人想拿下揚州,是絕無可能的!”

金牙狗瞪了李鴻基一眼,罵道:“放屁,伱小子懂個吊,還不閉上你的腚、眼兒,少在這裡掃刀爺的興.”

亢大勇卻擺了擺手道:“李基(化名)這小子說得對,揚州城的確難打,咱們這點人是遠遠不夠的.”

金牙狗眼中閃過一絲訝意,笑道:“小基,莫非你有什麼好辦法?”

李鴻基道:“要打揚州城,必須有足夠的人手,小打小鬧是不行的.”

亢大勇皺眉道:“放屁,誰不知人多好辦事,但人手從哪來?”

李鴻基到底是讀過書的,笑道:“這還不容易,開糧放糧,發銀子,還怕招不到人手?從古至今,揭竿而起的強人都是這麼幹的,萬試萬靈。

如今咱們已經拿下了一縣之地,把縣裡的糧倉開啟發糧,保準大把人來投奔,人越多,咱們的聲勢也就越大.”

亢大勇點了點頭道:“這主意好,就這麼辦,那開倉放糧招募人手的事便由李基你負責,若事情辦好了,以後你李基就是獨龍島的十當家.”

李鴻基暗喜,忙道:“不過刀爺要約法三章,讓弟兄們不得隨意殺人,否則就算有糧有銀子領,也是沒人敢來投奔的.”

亢大勇大咧咧地一揮手道:“行,但你得給老子把人搞得多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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