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信任

祠堂內多處地方著火了,濃煙滾滾,原來海寇們久攻不下,在付出大量的傷亡後,終於惱羞成怒,不顧一切地使用了火攻。

他們將點燃的柴草往院牆裡面扔,雖然沒有火油助燃,但也架不住量大,正好這座荒村最不缺的就是茅屋,海寇們把腐朽的竹、木和茅草等收集起來,不斷地往院牆裡面扔,很快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給鐵虎他們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鐵虎等人本來就人手少,經過一晚的激戰,如今還能動彈的只剩八人了,既要滅火,又要應對試圖翻牆的賊人,自然更加的捉襟見肘,疲於奔命。

這時牆頭上人影一閃,一名手持武士刀的倭寇怪叫著從高處躍落,兜頭便砍向一名鹽兵。

那名鹽兵正忙於滅火,當他察覺時已經來不及了,勉強往旁邊一閃,最終還是沒躲過,左手被齊臂斬落,登時鮮血如注,痛苦地倒下。

附近的刑威目眥盡裂,一個箭步飆上前,揮刀疾劈這名翻牆偷襲的倭寇。

這名倭寇的身手顯然十分了得,一落地便就勢一個前滾翻,敏捷地躍起,並且靈活躲過了刑威含怒劈出的一刀。

“八嘎!”倭寇雙手持刀,兩腳開立,面向刑威,鄭重其事地擺出了一個馬步,目光充滿了挑釁。

刑威低吼一聲,飛步上前,刷刷刷就是連環數刀。

這名倭寇估計也就一米二三左右吧,力氣雖然不及刑威,但動作卻極為靈活,而且彈跳力極強,閃轉騰挪,冷不丁反劈一刀,刑威非但奈何不了他,還差點便吃了刀子,不由驚出一身冷汗,當下不敢再大意,凝神應對。

兩人你來我往地戰了數個回合,彼此也奈何不了對方。

這個時候,更多的賊人趁勢翻牆而入,形勢突然變得岌岌可危,刑威不由暗暗著急,稍微一分神,小腿上便捱了一下,當場血如泉湧,幸好只是刀尖劃過,並沒傷及筋骨。

倭寇露出了得意地獰笑,只是很快便變成了驚慌失措,原來剛才被斬斷手臂的那名鹽兵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翻滾過來抱住了他的一條腿,並且狠狠的一口咬在其腳後跟上,連皮帶肉咬下了一塊。

倭寇吃痛之下發出淒厲的慘叫,而刑威已經趁機閃電般一刀斜劈,將倭寇攔腰斬成兩段。

“老路!”刑威飛起一腳把倭寇的半截屍身踢飛,急急蹲下來檢視鹽兵的情況,不過一顆心很快就沉到了谷底。

只見這名叫老路的鹽兵面色蒼白,目光渙散,顯然已經活不成了,他的左臂被齊肩斬斷,由於沒有及時止血,如今血液都幾乎流光了。

刑威的雙目頓時便紅了,這名鹽兵姓路,三十歲不到,平時跟刑威還算聊得來,不過刑威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大家都叫鹽兵老路,所以他也跟著叫老路。

“石頭兄弟,倭寇宰了沒?”老路虛弱地問。

刑威猛點了點頭道:“宰了!都成兩半了,腦袋歸你,功勞也歸你.”

“嘿嘿,那老子也不算虧!”老路嘿嘿一笑,突然脖子一歪,完全沒了氣息。

“啊!”刑威雙目赤紅地咆哮一聲,提刀撲向另一名翻牆而入的海盜,老路說得對,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絕不能虧,不,老子要賺,要賺更多!

刑威是個孤兒,自小在街頭摸爬滾打,本來就不是善茬,此時兇性被激發出來,簡直就跟瘋了似的,根本不顧自身安危,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那名倒黴的海盜本以為有便宜撿,結果發現對方是個瘋子,頓時便膽怯了。

正所謂一鼓作氣,無論是街頭打爛架,還是戰場殺敵,除了裝備外,勇氣其實是十分關鍵的,如果一方畏縮畏戰,敵人刷刷的一頓追砍,那伱基本就要領盒飯了。

果然,那名海盜只是抵擋了幾刀便被刑威斬殺了。

再看鐵虎,一根鑌鐵棍使得虎虎生風,簡直生人勿近,挨著碰著均非死即殘,那些翻牆而入的賊人見狀又紛紛越牆而逃。

經過一輪激烈的拼殺,賊人的這一次進攻倒是勉強被擊退了,但鹽兵也死了兩個,傷了兩人,如今連同鐵虎、刑威和江把總,只剩四人勉強還能戰,而且四人也是強弩之末了,激戰了大半天,滴水未喝,粒米未進,就算是鐵打的都頂不住了。

鐵虎以棍支地,氣喘如牛,江斌和僅剩的一名鹽兵也跌坐在地,刑威更是乾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四周烈焰滾滾,都差不多燒到身上了,他彷彿渾然不覺。

鐵虎見狀吃了一驚,連忙拖著鑌鐵棍走過去檢視,發現這小子胸口一起一伏,這才鬆了口氣道:“俺還以為你小子嗝屁了呢,火燒屁股也不知挪一挪.”

“太累了,不想動!”刑威有氣無力地道。

鐵虎彎腰拽著刑威的手往後拖了一段,讓他遠離火堆,然後自己也累得席地坐下。

刑威仰面而躺,靜靜地看著天邊西墜的新月,忽然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問道:“虎子,你看這月亮像不像女人的眉毛?難怪人家說初三初四娥眉月,真他孃的像!”

鐵虎抬頭看了一眼,點頭道:“的確像,莫非你小子是想即興吟一首?還是想你的姘頭了?”

刑威搖了搖頭道:“都不是,想娘了.”

鐵牛有點意外道:“你知道你娘長啥樣?”

刑威又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猜我娘肯定也有這樣好看的眉毛,小時候我經常夢到她,可是長大後就再也沒有.”

鐵虎沉默片刻才道:“也許你娘知道你長大了,能照顧好自己了吧.”

刑威籲出一口氣喃喃地:“也許吧,虎子,你還記得那個小姑娘?”

“哪個?”

“就是咱們隨三爺南下那一年,在通州碼頭遇到的那個,咱們還捎了她和奶孃一程.”

鐵虎點頭道:“你說圓圓啊,當然記得,怎麼了?”

“那天在船上她睡著了也在喊娘,應該也是夢到她娘了,她跟我一樣,這麼小就沒有爹孃了.”

刑威輕輕地道。

“俺比你們幸運,俺雖然從小沒了老子,但至少還有娘疼.”

鐵虎嘆了口氣。

把總江斌不知什麼時候湊了上來,插嘴道:“我正好相反,從小沒娘,經常挨老子抽,怕他怕得要命,前兩年老頭子兩腳一伸,再也沒人抽我了,反倒覺得不自在了.”

刑威不滿地道:“你們別打岔,你先聽我說.”

鐵虎將鑌鐵棍往旁邊一擱:“那你說.”

刑威又舔了舔裂的嘴唇,喉嚨彷彿著了火似的,聲音也更加的嘶啞了:“我刑威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當年在船上本來想認圓圓為妹妹的,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

“為什麼?”江斌好奇地問。

刑威坦然道:“圓圓長得粉雕玉砌的,是個美人胚子,長大後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而我呢,長得醜,不配當她哥哥.”

鐵虎罵道:“放屁,男人靠的是真本事,又不是靠臉吃飯.”

江把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虎子兄弟講得沒錯,男人只要有真本事,天鵝肉照樣吃,王母娘娘照樣睡.”

刑威笑罵道:“牲口,不過這話老子在聽.”

鐵虎瞥了刑威一眼道:“圓圓說她住在蘇州桃花塢,要不等這裡事了,咱們跟三爺告個假,去蘇州看看她,順便認了乾妹妹如何?”

刑威看著天邊將要落下去的那道彎月,搖了搖頭道:“我怕是去不了,虎子你沒準能去,到時給你帶個好!”

鐵虎冷哼道:“帶個屁,要去一起去.”

刑威苦笑道:“虎子,虎哥,我一直把你當親哥看待,你看好三爺,要跟他南下,我二話不說便跟著南下了,但是這次你聽我一句,咱們守不住了,三爺的救兵也不會來了,待會賊人殺進來,我來擋著,你從耳房的視窗逃走,咱哥倆能活一個是一個.”

鐵虎皺眉道:“放屁,俺丟下你自己跑,俺算啥了.”

刑威眼圈一紅,咬牙道:“虎子,以前都是我聽你的,這次你就不能聽我一回?我跑不動了,如果還有力氣,不用你說,我第一個先溜.”

鐵虎鄭重地道:“石頭,你相不相信俺的眼光?”

石頭點了點頭道:“當然!”

“那就行了,從當年第一次見到三爺,俺就覺得三爺不是普通人,俺相信他,就好像你相信俺一樣,三爺既有真本事,也不缺運氣,能成大事,跟著他,咱們也能有出息!”

石頭點頭道:“三爺九歲不到便連中小三元,奪得秀才功名,不僅咱們大晉,縱觀歷朝也是鮮見的,除了實力,的確也需要運氣.”

“所以俺相信三爺這次肯定也不會讓咱們失望的,兄弟,不要放棄,至少要支撐到天亮.”

鐵虎伸手按住石頭的肩膀激動地道。

石頭咧嘴笑道:“聽虎子你這麼一說,俺覺得俺還行,扶俺起來!”

鐵虎也咧嘴一笑,單手拾起鑌鐵棍,一手扶著石頭,哥倆掙扎著站了起來。

江斌羨慕地道:“老子咋沒個好兄弟!”

石頭立即把手伸了過去,江斌頓覺胸口熱血翻湧,握住石頭的手站了起來,咬牙道:“好,我江斌今晚即便戰死在此地也無憾矣!”

——轟!

一聲巨響,祠堂的圍牆恰在此時被撞塌了,瞬間煙塵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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