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離開時芳草漫道

把刁一德主僕趕跑後,賈環不由劍眉深鎖,他從乾盛四年十月在此地結廬守制,至今已經兩年零三個月,期間去過三次揚州找林如海請教學問,最近一次是去年的五月份,住了十天才離開,當時蕭管家還在,沒想到之後竟然失足落水意外身故了,如今應該是那個刁勝當上了管家之職。

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父親如此不堪,兒子又能好得到哪裡?而且刁勝一個當奴才的,他老子竟然用得起奴僕,穿金戴銀,怕不是跟賈家的大管家賴大一般挖主家牆腳,中飽私囊了吧?

另外,這個刁老頭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強搶民女,可見平時也是橫慣了的主兒,也不知藉著林如海的名頭幹了多少欺男霸女的壞事呢,看來得及早提醒一下林如海才行,像刁勝這種監守自盜的穀倉老鼠,須及早清理掉,否則不僅失財,還會沾汙自己的名聲。

“石頭,你去小河莊裡打聽一下這個刁老頭的來歷.”

賈環吩咐道,畢竟事關林如海的聲譽,為免弄錯人,所以還是要先確認一下。

石頭這小子平時沒事就喜歡往小河莊跑,跟村民們聊天打屁耍樂子,所以欣然領命去了。

鐵虎見平兒還膩在賈環的懷中,於是十分識趣地返回楓樹林的空地上繼續練習他的騎射。

賈環輕拍了拍平兒的後背安慰道:“別怕,沒事了.”

平兒此時顯然還心有餘悸,嬌軀微微打著顫,既羞憤,又後怕地道:“剛才唬死婢子了,在這裡住了兩年多,一直相安無事,沒成想今日竟遇到這種老混賬.”

賈環柔聲道:“別怕,這個老混賬如今折了雙手,以後也不能作惡了,嗯,平兒姐姐你受驚了,衣服暫不用洗,且回屋裡歇著,回頭我自己洗吧.”

三爺的體貼讓俏婢心裡又暖又甜,一時間竟有點捨得離開賈環的懷抱了。

這兩年多以來,平兒雖然一直在賈環身邊無微不至地服侍,但是由於守制期間,必須恪守禮節,所以兩人之間很少有親呢的行為,日常也是分床睡的,不像以前在賈府,賈環偶爾也會擠在她懷中同床共枕。

而如今靠在賈環的懷中,平兒才突然間發現,三爺不僅長高了,胸膛也變寬了,結實而溫暖,給人滿滿的安全感,已經是一名小男子漢了。

“噢,三爺你……嗯,婢子……還是先把衣服洗了!”平兒此時顯然察覺到了異樣,登時臉紅耳赤,像受驚的兔子般離開某人的懷抱,跑去河邊繼續洗衣服。

賈環不由暗汗,這麼一個活色生香的俏婢整天在身邊環繞,以前是力不從心,如今這作案工具已經具備了作案能力,如果哪天忍不住了,豈不罪過,不過好在,孝期馬上就要結束了。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古人所講的守孝三年,其實並不是真的三年,實際是二十七個月,因為儒家普遍認為,小孩養到二十七個月便斷奶,而守孝二十七個月正是是報答這二十七個月的哺育之恩。

而從乾盛四年的十月開始算起,到現在的乾盛七年二月,剛好就是二十七個月,換而言之,這個月底,賈環的三年孝期便要結束了。

且說石頭這小子到了小河莊,而這裡的村民都認識他,而且賈環平時也會免費替村民們代寫家書,所以在小河莊的人緣很好,石頭只是略一打聽,便把刁一德的底細來路打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石頭回到草廬稟報道:“三爺,都打聽清楚了,那個色老頭叫刁十八,現在改名刁一德,年輕時就是個遊手好閒的主兒,後來離開了村子幾十年,前些天突然從外頭回來了,大擺三天流水席,還給村民們發錢,聽說正準備買地起一座大宅子呢,嘿,看來他兒子刁勝真的撈了不少銀子!”

賈環不由皺起了眉頭,區區一個管家,如果光靠那點月錢,絕對不可能如此闊氣的,所以這個刁勝肯定有問題,要不是中飽私囊,那就是藉著林如海巡鹽御史的名頭在外面撈銀子。

接下來,賈環當即便寫了一封信交給刑威,叮囑他回城後寄給林如海,以便說明此事,好讓他儘快作出處理。

是夜,小河莊刁家老宅,刁一德這老貨的雙手已經綁上了夾板,並且用繃帶捆得直挺挺的,就活像一隻煮熟了的螃蟹。

刁福和刁祿二人的斷手同樣綁上了夾板,一左一右地侍候著,倒像是蟹將軍身邊的哼哈二將,看著十分滑稽。

這時,只聽刁一德恨聲問道:“那小子什麼來頭?可打聽清楚了?”

刁福哭喪著臉道:“打聽清楚了,此人叫賈環,有秀才功名在身,三年前把他老孃的靈柩葬在那片楓葉林裡,此後一直在這裡結廬守墳,揚州巡鹽御史是他的姑父.”

刁一德頓時心涼了半截,失聲道:“這小子不僅有功名在身,還是林如海的內侄?“

這時刁祿也哭喪著臉補充道:“還不止,據說這小子出自榮國府,是賈家的子弟!”

刁一德不由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賈家乃金陵四大家族之首,一門兩國公,前些年雖然出了點事故,寧國府的爵位被削了,但緊接著榮國府又有女子被冊封為妃子,如今賈家的勢頭又起來了,自己如何招惹得起,這次吃的虧只怕是白吃嘍。

這時刁福又惴惴不安地道:“對了,老爺你暈倒的時候,那小子還警告咱們,說以後還在小河莊範圍見到咱們,就把咱們的手腳都打斷,怎麼辦?”

刁一德又恨又怕,咬牙道:“胳膊還能拗得過大腿不成,能怎麼辦?”

刁一德本來還想告官的,如今打聽清楚賈環的背景後,頓時屁都不敢放了,第二天便灰溜溜地離開了小河莊,徑直乘船回揚州找他兒子刁勝哭訴去了。

至於刁一德是如何向他兒子哭訴的,在此暫且不表,轉眼二月便結束了,河邊的那株野桃樹繁花落盡,青青的小桃子結滿了枝頭,天氣也越來越暖和了。

這一日清晨,天氣晴好,和煦的春風輕輕地吹拂著,三匹馬,以及一輛馬車從楓樹林中緩緩駛出,輾過那漫道的芳草,沿著河邊駛向上游,過了古老的石橋,然後往金陵城的方向而去。

平兒輕輕掀起馬車的車簾,往那芳草萋萋的來路望去,但見小河莊已經消失在樹木的掩映之下,那蜿蜒的小河,還有那片熟悉的楓樹林還隱約可見,一時間,不禁感慨萬千,柔腸百結。

遙想當年自己陪著三爺來到此地,正值深秋,萬木蕭條,層林盡染,如今離開之際,恰暮春時節,萬物爭榮,生機勃勃。

一轉眼便三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啊,這時要離開反倒有點不捨起來。

這三年雖然十分清苦,但何嘗不是一段獨特的記憶,值得自己用一輩子去回味呢?

村姑趙水鳳站在古老的石橋上,目送著馬車和少年遠去,哭得唏哩嘩啦的,直至馬車消失在視線,這才擦乾眼淚,繼續去幹那永遠幹不完的農活。

人生便是如此,很多美好的相逢註定沒有結果,那些你生命中的匆匆過客,終究也只會是過客,緣分天定,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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