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團滅

當今乾盛帝年約三十許歲,姓徐名載淳,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不過看上去卻有些文弱,氣質也略顯陰鬱,御極三載的他,身上已然有了一股上位者的凜然氣勢。

此時乾盛帝正用勺子嘗著一碗半化了的雪糕,皺眉道:“這東西口感雖好,但容易發胖,也傷脾胃,以後讓老七不要多吃了,看他都胖成什麼樣子了.”

御案前一人垂手站立,正是當初跟在徐小胖身邊那位周管家,只見他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臣……失職了.”

乾盛帝不置可否,也沒讓周管家站起來,只是又挖了一勺雪糕送進嘴裡,忽然笑道:“此子竟然想拉老七入夥做生意,小小年紀倒是挺會算計的,有意思!”

周管家小心翼翼地道:“那小子乃榮國公府二老爺賈政的庶子,據說以前甚是頑劣,可是自打去年被驢踢傷後,突然間就變得聰明好學了,不僅能書會畫,而且日前還中了縣試案首,端的是咄咄怪事.”

乾盛帝眼中精光一閃道:“上次老七帶回來的素描畫朕看過,的確頗具火侯,八九歲的小童能有此等筆力,確實出人意料。

另外,朕還聽說榮府中有一位銜玉而誕的公子,你說這個賈政何德何能,為何二子均與眾不同?”

周管事低著頭道:“臣不敢妄言,估計是皇上仁德,所以天降祥瑞吧.”

自古以來,出生時伴隨有異象的,無一不是帝王將相級別的非凡人物,這位周管家那敢亂說,弄不好會害人害己,所以只能奉承了一句萬金油。

乾盛帝眼底閃過一絲嘲諷道:“周長史既然說不敢妄言,何故又妄言?”

周長史額頭滲出一層細汗,支吾道:“臣多嘴了.”

乾盛帝淡淡地道:“起來吧,老七的性子太過懦弱,讓他鍛鍊一下也好.”

周長史連忙稱是,謝恩後站起來退了出大殿。

乾盛帝將剩下的雪糕推到一邊,著太監拿走,顯然是個極有自制力之人,不過也是,太上皇康平帝是個十分強勢的君主,而且生育能力也是極強,膝下皇子眾多,乾盛帝既不是長子,也不是嫡子,最後卻坐了皇位,若沒點自控力,恐怕早就步他那些被廢掉的哥哥後塵了,哪裡還有機會坐上帝位?

太監撤走了雪糕後,乾盛帝提起御筆,在紙上寫了個“賈”字,然後又寫了個“王”字,最後在兩個字上都打了個“x”,他不喜歡賈家,也不喜歡王家,甚至開國的四王八公他都不喜歡,這些武勳世家享受了祖宗餘蔭近百年,一代不如一代,還頑固不化,都應該掃進故紙堆裡。

乾盛帝將寫過字的這張紙揉成一團,隨手扔進了御案旁邊的紙簍裡。

…………

通州。

本來晴空萬里,突然間卻烏雲密佈,天地瞬間昏暗下來,一場滂沱大雨眼看就要砸下來了,運河上風浪乍起,南來北往的船隻紛紛靠岸躲避。

正當人們都在急急往通州城門趕時,兩名揹著包袱的男子卻逆向而行,快速地出了城門,沿著官道往南急急而遁。

片刻,又有一群人從城內追了出來,為首者赫然正是那黑豹,身後跟著約有五六人,都攜帶了刀劍等兵器,一路沿著官道快速追趕。

前面遁走那兩人不是別個,正是鐵虎和刑威。

原來昨日鐵虎向賈環借了銀子後,立即就趕往通州找刑威,一路上也沒刻意隱藏行蹤,所以很快就被黑豹手下的人發現了,一路追蹤而至。

哧啦——轟!

一道閃電劃破烏黑的雲層,隨即便是飄泊大雨,不管是鐵刑二人,還是黑豹等都淋了一身,成了落湯雞。

“奶奶的,早不下晚不下,偏偏這個時候下.”

黑豹罵罵咧咧的,一邊催促弟兄們加快速度,下雨能見度低,他擔心讓鐵虎和刑威跑了。

前方,鐵刑兩人一言不發,低著頭,躬著腰,冒著狂風大雨往前疾行,眼看前方那片樹林在望了,這才稍稍放慢了腳步。

“不好,前方是樹林,不能讓他們逃進去.”

黑豹大喝一聲,發足狂奔起來,他那些小弟也咬牙加速奔跑,總算在樹林邊趕上了,紛紛抽出兵器把鐵刑二人圍住。

黑豹手裡提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單刀,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獰笑道:“跑啥,給自己找墳地嗎?嗯,這裡的風水確也不錯,你們哥倆埋這挺好.”

鐵虎將包袱丟給刑威,雙手持棍一擼,擼掉棍上往下淌的雨水,沉聲道:“石頭,你先走,俺來擋住他們.”

刑威獰笑道:“走個放屁,咱們打架幾時不是背靠背的,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說完從包袱裡一抖,竟抖出一把利斧來。

黑豹面色微沉,不過自己一方人多,共有七個人,而且人人都攜帶了兵器,所以他並不擔心,獰聲道:“小子果然有備而來,不過這還不夠瞧,識相的便乖乖跟老子回去見王爺.”

鐵虎和刑威都心頭一震,脫口道:“哪個王爺?”

“自然是都太尉縣伯之後,王家大房王仁王大爺了,其叔父現任九邊總制.”

黑豹傲然道。

鐵虎和刑威暗鬆了口氣,還以為是哪個王爺呢,原來是王熙鳳的大哥王仁,看來定是王熙鳳拜託他大哥追查來旺的事了。

這場突然如其來驟雨來得急,去得也快,此時雨勢已經變弱了,風也停止了。

黑豹挽了個刀花,獰聲問道:“來旺是不是被伱倆打的悶棍,幕後指使的人是誰?說出來,或許可饒你們一命.”

刑威冷道:“老子不知道你在放什麼屁,也不認識什麼來旺.”

儘管眼下已經圖窮匕現了,但這種事打死也不能認,否則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黑豹冷笑道:“不是你乾的,你躲通州來作甚?敢做不敢當是吧,沒關係,待會讓老子抓住,有的是辦法讓你們招認,弟兄們並肩上,抓活的.”

黑豹一聲令下,眾打手便揮刀撲上前,鐵虎咆哮一聲,手中的齊眉棍挾著勁風劈出,正中一名混混的手腕,當場把刀打落,又啪的一下反打擊中臉頰,那混混立馬慘叫吐血,半槽牙都吐出來了。

刑威那小子經常跟鐵虎一起打架,所以經驗極為豐富,也配合得十分默契,趁機一斧頭敲下去,那名混混當場被開了瓢,倒在血泊中不醒人事了,估計是活不成了。

其他混混顯然都被刑威的狠勁嚇著了,一時間竟然不敢上前,而鐵虎和刑威則趁機往樹林中跑去。

“豹哥,老三沒氣了.”

一名混混上前檢視了一下倒地的同伴,立即悲憤地大叫起來。

黑豹又驚又怒,血衝雙瞳,神色猙獰地厲聲咆哮:“追,給老三報仇,死活不論!”說完率先追了上去,一眾混混也化悲憤為力量,咬牙切齒地追進了樹林中。

黑豹的身手還是不錯的,此時發起狠來,竟打得鐵虎節節後退,不一會,刑威的背上便捱了一刀,瞬時血如泉湧,不過這小子倒是硬氣,愣是一聲不哼,繼續浴血奮戰。

這時鐵虎一棍砸在一名混混的後腦上,那混混身體一僵,彷彿觸電了似的,然後以僵值的姿勢重重摔倒在泥水裡,不停地抽搐,估計是腦幹捱了重擊,不死也得變白痴了。

而這個時候,黑豹也一刀削中了鐵虎的肩頭,連著衣服削去了一塊皮肉,當場血染半邊身子。

鐵虎忍痛飛起一腳踢中黑豹的大腿,將他踢得滾了出去,半天爬不起來,而刑威這小子趁機一斧頭飛擲向黑豹,顯然打算先幹掉這位帶頭的,然而黑豹似乎命不該絕,碰巧一名混混衝上來,利斧恰恰砸中他臉門,當場把半邊臉都削掉了,連白森森的牙齒都露了出來。

啊——!

這名混混痛苦地捂住血淋淋的臉,在地上痛苦地扭來扭去,慘不忍睹。

“老二!”黑豹悲呼一聲,掙扎著站起來,用衣服捂住那老二的臉,只是鮮血根本止不住,不一會,老二便在黑豹懷中嗝了屁。

黑豹雙目盡赤,拾起刑威那把斧頭,惡狠狠地向著鐵刑二人撤退的方向追去,剩下的三名混混不由面面相覷,同來七人,如今已經被幹掉了三個,他們顯然害怕了。

黑豹停下腳步,獰聲道:“他們都受了傷,跑不掉的,光是流血都流死他們了,怕什麼?”

三名混混聞言頓時恢復了一些膽氣,提著兵器往樹林深處追去。

樹林中滿是雜草,鐵虎脫掉上衣,把肩頭草草地包紮起來,讓血流得慢一些,不過刑威背上的傷口又長又寬,倒是不好包紮,此時下半身都被鮮血漫透了,腳步虛浮,看樣子撐不了多久。

鐵虎二話不說,一把扛起刑威道:“撐著點,很快就到了.”

刑威嘴唇蒼白,咬牙強顏作笑道:“放心,死不了,還記得衚衕裡算命的那個瞎子嗎,他說老子至少能活到六十歲,生十個女兒,無子,入他祖宗的,敢情老子還是絕後的命.”

鐵虎咧了咧嘴道:“沒關係,到時把你的女兒都嫁給俺兒子,孫子多了就過繼給你一兩個,不用擔心逢年過節沒人給你上墳.”

說話間,鐵虎已經揹著刑威來到一顆大樹後,將他放下藏在樹後。

剛剛藏好,黑豹已經帶著人追來了,見到鐵虎拄著棍子站在樹下,不由獰笑一聲:“有種繼續跑……啊!”

黑豹正說著,突然覺得腳下一緊,整個人已經離地飛起,被高高地吊了起來。

原來鐵虎早就提前在樹下設下了套索機關,這人一踩上去,立即就會被繩子套住腳脖子倒吊起來,此刻黑豹和另外兩名混混都中招了,還剩一人沒反應過來,傻傻的愣在原地。

鐵虎一個箭步衝上前,啪啪啪就是三棍,將倒吊著的黑豹和兩名混混打暈過去,剩下最後一名混混嚇得掉頭就逃。

鐵虎眼中寒光一閃,撿起地上一把刀便追了上去,很快便聽得一聲慘叫,片刻之後,鐵虎提著血淋淋的利刀返回,毫不猶豫又把黑豹等人給結果了,就跟殺豬宰羊似的。

把黑豹等人全部幹掉後,鐵虎這才鬆了口氣,飛快地跑回樹後給刑威包紮止血,而此時後者已經由於失血過多陷入了昏迷當中。

鐵虎這小子雖然表面粗獷,實則是個極細心之人,自從那日黑豹拿來老孃威脅他時,他已經下定決心幹掉黑豹了,當晚也想好了對策,第二天才去找賈環借錢的,身上自然也備好了傷藥和繃帶等。

這時急急從包袱中取出金創藥和繃帶,替刑威包紮好,這才給自己包紮肩頭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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