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頂撞謝老夫人
菲華院。
謝初婉在院子裡逛了一圈後這才回屋。
“小姐，熱水備好了。”李嬤嬤恭敬開口說道，“小姐是否要沐浴？”
謝初婉點了點頭，“讓也千進來伺候我。”
李嬤嬤應聲。
沐浴洗漱之後，面容白裡透紅的少女穿著新做的桃花雲霧煙羅裙衫，外皮一件煙羅廣袖衣。
謝初婉走到梳妝檯前坐下來，而後讓也千給自己擦拭著頭髮。
“嬤嬤，府上是什麼情況？”謝初婉詢問道。
李嬤嬤倒了一杯茶水端過放在桌子上，溫聲說道：“趁著小姐沐浴的時候，奴婢出去打聽了一些。”
“夫人被繳了中饋大權，眼下正禁足在長廂院，馮夫人和她的女兒一直住在西院，如今府上的大小事宜都由老夫人做主。”李嬤嬤開口。
謝初婉蹙了蹙眉，隨後側頭看著李嬤嬤，“祖母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府上那麼多的瑣事都要讓祖母管？”
李嬤嬤嘆了一口氣，抬頭說道：“將軍又沒個側室，小姐您也才入京，偌大的府上找不出個管事的，老夫人不管誰管吶。”
謝初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小姐，您可別忘了晨昏定省。”李嬤嬤開口說道。
謝初婉應了一聲。
府上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晚飯便也是各自吃各自的，草草了事。
吃過晚飯，謝初婉就去慈淨苑了。
謝老夫人才過飯，就聽下面的奴婢來回稟說謝初婉來了。
謝初婉走進屋子裡，就看到屋子裡的婢子在收拾桌子。
“祖母。”謝初婉抬手一禮。
謝老夫人抬手一招，“過來。”
謝初婉走上去挨著謝老夫人坐下來，“祖母，身體可好？孫女這有上好的老參，到時候讓他們給你泡參茶。”
謝老夫人將謝初婉摟在懷裡，“祖母身子骨硬朗著呢。”
不知不覺的子衿也長大了，當初小小的一團，如今長大了，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那也不管，那是孫女孝敬祖母的。”謝初婉彎眸笑了起來。
謝老夫人應了一聲，她抬手拂過謝初婉的秀髮，緩聲：“子衿，你有沒有事情想要和祖母說？”
謝初婉一愣，隨後抬頭看著謝老夫人，喃喃開口，“祖母都知道了？”
謝老夫人應了一聲，“知書那個小兔崽子還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撒謊，被我看破了，逼問了幾句就知道了。”
謝初婉低下頭，心裡散發出來的寒涼蔓延到四肢。
祖母都知道了啊……
祖母會不會覺得自己太狠心了？
祖母會不會嫌棄自己啊？
感覺到謝初婉的身體僵硬起來，謝老夫人將人抱在懷裡，“祖母在。”
謝初婉低頭埋在謝老夫人懷裡面，眼眶溼熱了起來。
“祖母不會插手。”謝老夫人拂過謝初婉的秀髮，不緊不慢開口，“你會的多一點，懂的多一點，日後嫁出去才不會被人欺負了。”
馮氏的罪行簡直是將她千刀萬剮了都不足以平息憤怒。
所以子衿想做什麼都可以！
這就全當是給子衿練練手了。
“祖母，你不怪我？”謝初婉抬頭，眼眶紅紅的看著謝老夫人，“你不覺得孫女心狠手辣嗎？”
“怪你不早些告訴祖母。”謝老夫人抬手點了點謝初婉的額頭，“祖母年輕的時候殺人無數，你說，祖母狠不狠？”
謝初婉搖搖頭，“祖母最好了。”
“同理，子衿在祖母這裡啊，永遠都是孝順又頑皮的。”謝老夫人抬手捏了捏謝初婉的臉頰，“祖母從宮裡給你們請了嬤嬤，多學學規矩，嗯？”
有自己在，永遠都不會委屈了子衿！
謝初婉點了點頭，“祖母你放心吧，孫女一定不會丟了您的顏面！”
謝老夫人啞然失笑。
謝初昀和謝初微過來請安的時候就看到謝老夫人和謝初婉有說有笑的。
等兩人請安之後，謝老夫人說了一下讓嬤嬤來教謝初婉和謝初微學規矩禮數的事情。
謝初微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哪怕在平承王府學習了一年，自己對這些禮儀啊禮數啊還是深惡痛絕。
謝老夫人見謝初微臉上的牴觸，冷著聲音開口，“身為謝家的二小姐，若是不懂規矩只會讓人笑話我謝家沒教養。”
謝初微一愣，心裡愈發的牴觸起來。
自己根本就不樂意當什麼二小姐！
這不都是他們強加給自己的嗎！
“你如今不是你一個，你身後有整個謝家。”謝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謝初微身上，“平州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他們縱著你讓你矇混過關，但在這裡，沒人會縱著你。”
謝初微抿起唇瓣。
自己根本不喜歡這種生活！
為什麼非要將自己給認回來？！
“祖母，微兒她……”謝初昀頓了頓，頂著謝老夫人的凝望開口，“微兒她還小，您別對她那麼嚴苛，再說了，婉婉她也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嗎？”
“婉婉頑劣但不代表她不會不懂。”謝老夫人冷聲開口，“翻過年她們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後就要議親，若是什麼都不會，到時候豈不是要讓人笑掉了大牙？”
謝初昀閉上嘴，不敢說話。
“謝老夫人，我不想學！”謝初微抬頭直視的主位的謝老夫人。
看著面容冷銳的謝老夫人，一字一句說：“你們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想法，我根本就不想被認回來，我不稀罕這錦衣玉食的生活！那麼羅裡吧嗦的規矩我很討厭！非常討厭！我就只想過無拘無束的日子！”
……
謝初微的話音落下，屋子裡有了一瞬間的寂靜。
謝初昀愣愣的看著謝初微。
謝初微將頭上的髮釵扯下來丟在地上，好看的臉上滿是怒意和厭惡，“什麼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我一點都稀罕！我不喜歡這裡！我討厭這裡！”
謝老夫人看著言辭滿是憤怒牴觸的謝初微，神色冷冷。
謝初婉坐直了身體，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意料之中的事。
謝初微長於山野之中，無拘無束，乍然被約束起來，她會不適應，時間一久，反抗是必然的。
謝初昀看著面容冷厲起來的謝老夫人，當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微兒，你怎麼能和祖母這麼說話，你快和祖母請罪。”謝初昀壓低了聲音說道。
謝初微頭一扭。
謝初昀瞬間頭都大了。
“然後呢？”謝老夫人冷漠的聲音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