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秋獵
不顧林玉行審視打量的目光，謝初婉笑盈盈的問道：“林大人，秦院使的案子，你究竟查到了什麼？”
“……”林玉行的目光冷厲了幾分。
謝初婉莞爾一笑，“林大人果然查到了一些東西。”
林玉行：“……”
果然，除了謝初婉，再也沒有人能讓自己感到棘手了。
“那個藥童。”林玉行冷聲開口，“挖地三尺，總會有那麼一點線索的。”
謝初婉挑了挑眉，隨後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他是孤兒，由秦院使撿回去養大，秦院使對他有再造之恩。”林玉行冷聲開口，“這樣一個人，他只會聽秦院使的吩咐，被秦院使教唆下毒，很合理。”
謝初婉點了點頭。
正常人的想法絕對是，藥童怎麼可能會去害對自己有再造之恩的秦院使呢。
除非是他受不了嚴刑逼供才說出秦院使的。
這一切合情合理。
“但尚未動刑他就將一切都說了。”林玉行開口，“這合理嗎？”
謝初婉搖了搖頭。
“這樣的反常引起了我的注意。”林玉行冷聲，“他這個舉動，像是在出賣秦院使，但實際上是在保護秦院使。”
謝初婉點頭。
他用貪生怕死作為不被逼供就出賣秦院使的理由，以此引起林玉行的疑心，從而讓林玉行追查下去，最後發現這件事的貓膩，以此來保護秦院使一家人。
謝初婉開口：“他住的地方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林玉行點了點頭說，“他住的地方，有一份斷腸草。”
“沒有被炮製過的斷腸草？”謝初婉開口，她眯了眯眼睛，藏住眼裡的狠厲，“是毒性沒被削減過的斷腸草？”
林玉行點頭。
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很省心省力。
當然了，謝初婉太過聰明，和她交談雖然省心，但確實也很容易掉入陷阱。
謝初婉冷冷一笑。
果然如此，那些人是要殺了沈玄卿，但那個藥童調換了斷腸草，給了沈玄卿一點生機。
不，其餘說給沈玄卿生機，不如說是給秦院使生路！
“他是被脅迫的？”謝初婉眯了眯眼睛，“他不得不做這件事？”
那個藥童當真是不簡單啊！
計算了一切！
所有人都覺得他背叛了秦院使，殊不知秦院使的活路是他給的。
沈玄卿一旦死了，就算秦院使不是兇手，但呈臨帝也會為了出氣殺了秦院使一家。
但，如果沈玄卿沒死，呈臨帝就不會誤殺，他甚至還會想辦法追查幕後兇手。
所以如何能保證沈玄卿吃了斷腸草還能不死，這就很關鍵了。
這麼想來的話，那個藥童的醫術絕對不差！
“謝小姐，太聰明不好。”林玉行冷聲開口說道。
謝初婉聳了聳肩膀，“看來是說對了，那林大人還有查到了什麼訊息？”
“你猜？”林玉行學著謝初婉的口吻說了一句。
謝初婉驚訝的看了一眼，隨後試探的開口說道：“藥童背後的人和宋子阮背後的人是同一批？”
林玉行：“……”
要不還是先把謝初婉關起來吧？
她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對於林玉行的沉默，謝初婉不由的也沉默了。
屋子裡的氣氛寂靜得有些詭異。
謝初婉尷尬的笑了兩聲，“林大人什麼都沒聽到？”
“……”林玉行冷冷的看了一眼謝初婉，隨後轉身離開。
……
南凌的喪事從簡，等他入土為安後，秋獵也到了。
九月十八。
一早上，早已安排好的隊伍停在了皇宮門口。
等呈臨帝登上車輦，隨著郝義一聲啟程，號角聲吹響，旗幟隨風飄揚，馬蹄聲響起。
車輦緩緩向皇家獵場駛去。
帝后的車輦在前面，緊隨其後的就是太子，然後就是安越王和幾個皇子，接著就是各大重臣家的車輦。
謝老夫人坐在馬車裡，看著一邊過於安靜的兩個孫女，沒說話。
自南凌喪事結束後，子衿變得沉默寡言。
至於初微，暈倒在雨裡後大病了一場，原本是要讓她在家裡養病，可最後還是覺得將她帶來，權當散心。
“此行路途有點遠，下午應該才能到。”謝老夫人緩聲開口，“困了就休息一會兒。”
謝初婉應了一聲，隨後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
一路上，馬車行駛的不算太快。
等馬車停下的時候，太陽已經西移。
“老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已經到了。”呂嬤嬤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謝老夫人應了一聲。
謝初婉睜開眼睛，迷茫了一瞬後目光就清明起來。
“走吧。”謝老夫人說完，率先往外面走去。
謝老夫人下去後，謝初微就搶在謝初婉跟前下去了。
等謝初婉下來後就看到不少女眷站在馬車前。
謝初婉走上去攙著謝老夫人，輕聲開口說：“祖母，走吧。”
謝老夫人看了一眼落在後面的謝初微，隨後朝著前面走去，去找謝知博彙合。
“母親。”見謝老夫人過來了，謝知博抬手一禮。
謝老夫人點了點頭。
謝知書也從後面走上來，他抬手一禮向謝老夫人問安。
“院子已經分好了，母親這邊請。”謝知博抬手。
謝老夫人點頭。
等一家人走到住處後，呂嬤嬤便帶著婢子收拾放置東西。
“這次來的不少。”謝老夫人在院子裡的石凳前坐下，她看了一眼此次的住處，不緊不慢開口。
謝知博點了點頭，“皇上此次欽點了不少大臣隨行。”
“出門在外不同在家，你們幾個老實一點。”謝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謝初昀三人身上。
幾人點了點頭。
“祖母，孫女有些乏了，想回屋去休息。”謝初婉抬手一禮，說。
謝老夫人點了點頭，“去吧。”
等謝初婉離開後，謝初昀和謝初微也回屋休息。
謝老夫人看著站在一邊的兩個兒子，開口：“坐。”
謝知博和謝知書坐下來。
“母親……”謝知書欲言又止的看著謝老夫人。
謝知博看了眼自家弟弟，緩聲開口，“母親，婉婉她……”
“總要給她時間讓她走出來不是？”謝老夫人緩聲開口，說完之後，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對婉婉而言怕是很難走出去，兇手尚未繩之以法，你們要她如何釋然？”
“婉婉這樣，我很擔心。”謝知書蹙著眉說，“好不容易養胖了一點，這才多久，整個人就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