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婉抱著胳膊,沉默了許久緩聲開口,“林大人你說,什麼樣的惱怒才會讓我動手傷人呢?”

能讓謝初婉惱怒動手,只怕是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十一公主究竟說了些什麼?

“明日你去審問十一公主,她會說,本宮不過是說起來安越王妃的生父生母,不知怎得安越王妃便動怒了,繼而掏出一把匕首趁本宮不備便要殺本宮。”

說完,謝初婉換了一個站姿,她有些懶散的看著桌子,“林大人,賭一賭嗎?”

“若不是這個說辭呢?”林玉行冷聲開口。

謝初婉彎眸,“那我告訴你破局的關鍵。”

林玉行冷聲開口,“如果是呢?”

“那隻能說明我是無辜的啊。”謝初婉雙手一攤,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既然我是無辜的,查案一事就只能交給林大人,林大人可不會冤枉無辜。”

“你無辜嗎?”林玉行反問了一句。

謝初婉故作傷心的開口,“我什麼都沒做就被扣上這麼大一項罪名,我不無辜嗎?”

“難道你沒有和皇上等商議好嗎?”林玉行眼裡的冷漠多了幾分銳利,“從秦院使到忠義侯府再到如今,你們不都一直在設局嗎?”

烏良看著語出驚人的林玉行,也是無奈的很。

帝王心思,豈是他們能揣測的。

“整個京城,林大人的心思最是通透了。”謝初婉笑了起來,預期之中不乏對林玉行的欣賞。

“南啟和承瑞談和,是好是壞?”謝初婉在林玉行說話之前詢問。

林玉行思量片刻,“於東夷和北臨而言是壞事,特別是東夷。”

所以,今天這一出不過是遲早問題。

“林大人覺得幕後之人是誰?”謝初婉再度開口。

這個問題,算是問住了林玉行。

從他所掌握的資料來看,牽扯到的東西有點多,一時間他還不能給出一個回答。

“換一個問題。”謝初婉笑了笑,在林玉行的目光下,問,“林大人覺得和苗疆合作的人是誰?”

“……”林玉行目光變了些許,“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謝初婉知道的東西,一定比他知道的還要多。

“我覺得林大人還是自己去查。”謝初婉說完。

林玉行思索了許久,最後讓烏良給謝初婉安排一下住處。

次日。

林玉行拿著最新的供詞,而後和烏良去了行宮。

昨晚上的行宮也算是燈火通明瞭一宿,好在有驚無險,十一公主熬了過來。

林玉行踏進殿內,看著面色蒼白憔悴的十一公主,例行公事詢問,“我是大理寺,負責此次案件,勞煩十一公主講述一下昨日之事。”

十一公主點了點頭,虛弱的開口,“昨日安越王妃約本宮去清香樓,一開始我們聊得也很開心,但說到安越王妃生父生母的時候,她忽然就變得很生氣,然後就拿出匕首,若非本宮也有些底子在,只怕早已命喪黃泉。”

站在林玉行身後的烏良眼裡浮現出些驚駭。

十一公主的這番話,居然和安越王妃昨日說得分毫不差!

這安越王妃也太……

林玉行點了點頭,“十一公主的供詞將會作為參考。”

“參考?”十一公主蹙了蹙眉,沒有血色的面容看上去愈發慘白。

林玉行冷聲開口,“安越王妃一口咬定是十一公主栽贓陷害,而十一公主則說是安越王妃動手,兩位各執兩詞,還需其他人證物證。”

十一公主面色沉了一瞬,心口的刀傷疼得她面色如紙。

“就不打擾十一公主靜養了。”說完,林玉行抬手一禮就離開了。

看著大步離開的林玉行,十一公主面色沉了沉。

聽聞承瑞的大理寺卿是個出了名的鐵面無私,他不會冤枉任何人,也不會偏幫任何人。

這個案子落在他手裡,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十一公主眸光愈發的暗沉。

踏出行宮,林玉行正要回大理寺的時候就看到帝王的車架停在不遠處。

他走上去就看到車架前有一個女人被禁軍扣押。

那個女人不斷說著,“皇上,民女要狀告安越王妃通敵叛國!民女有證據!!”

顧知晏見林玉行來了,開口說,“趕緊把人帶走,皇上如今心情差得很。”

林玉行擺手,伸手的侍衛將人給押走了。

侍衛拖著那個女人離開的瞬間,林玉行看清了她的臉。

趙晴汐?

“林玉行。”呈臨帝的聲音從車架裡傳來。

林玉行走了上去。

呈臨帝撩起簾子看著林玉行,而後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這就是她說的證據,你覺得呢?”

林玉行接過來一看,目光一冷。

軍事防禦圖?!

接著,林玉行又將那幾封密函開啟,裡面全都是和南啟人的聯絡來往,下面還有謝初婉的私章印記。

若這些東西都是真的,謝初婉通敵叛國的罪名可就真的坐實了啊!

“謝知博手上確實有一份軍事防禦圖。”呈臨帝拿下腰間的玉佩遞給林玉行,語氣不辨喜怒,“你去看看吧。”

林玉行接過玉佩,而後說,“臣記得那個女人,她叫做趙晴汐,是謝公子的表妹,其母是馮氏,她在大理寺乃至刑部都有案底。”

“哦?”呈臨帝掃了一眼林玉行。

林玉行微微低眸,“湖州盜匪案,誆騙謝知書的信件是盜匪造假,為了模仿單家主的字跡,字帖是趙家主弄來的,趙晴汐臨摹過單家主的字帖,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呈臨帝如何能不懂林玉行的意思。

趙晴汐善模仿,這些信件是真是假,有待評說!

他眼裡的目光幽幽,“有趣。”

那丫頭和十一公主的事情還沒解決,如今又蹦出來一個趙晴汐說她通敵叛國。

這可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她啊!

“臣告退。”林玉行抬手一禮,而後轉身離開。

呈臨帝放下簾子,馬車繼續朝著行宮而去。

大理寺。

烏良抱著一沓紙張走了進來。

“這些都是我去謝將軍府找來的。”烏良將手裡的紙張放在桌子上,“根據安越王妃的丫鬟所言,自盜匪案結束後,安越王妃便開始臨摹其他字帖,自己也有所改變,這些是之前的字跡,這些事之後的字跡。”

林玉行將那些所謂的證據放在桌子上,“這裡面的第一封信是去年開始的,但去年一整年的時候,安越王妃的字型已經改了。”

烏良點了點頭,“是這樣不錯,而且,安越王妃的私章也改了,你看。”

林玉行拿過兩份紙張對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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