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婉靠著軟枕,聽著謝老夫人的話,撇了撇嘴角,咕噥開口,“誰想他了,他不在我才自在呢!”

看著嘴硬的謝初婉,謝老夫人也不拆穿她。

“安越王殿下一行人才離開,等戰爭告一段落只是也需要幾個月。”謝老夫人不緊不慢開口說。

謝初婉屈指算了算,反正沈玄卿回來的時候自己肯定是顯懷了。

“入秋的時候我肯定要回去的。”謝初婉撇了撇嘴角,似鬧脾氣的開口說,“他要是趕不回來,我就自己回去。”

謝老夫人倒了杯水喝上一口,看著想念都快要從眼裡溢位來的謝初婉,最終敷衍的應了一聲。

謝初婉往沒形象的趴著,“祖母,我想去踏春,不過現在好像快入夏了吧?”

“四月的景色不錯,草長鶯飛,等這件事結束後,想去就去。”謝老夫人知道自家孫女是個閒不住的脾氣,也沒想著將她拘束在院子裡。

謝初婉應了一聲。

看著趴著趴著就犯困的謝初婉,謝老夫人喊來李嬤嬤伺候著她洗漱。

等謝初婉睡下後,謝老夫人這才回住處休息。

次日。

謝初婉起的有些遲,她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些沒有睡夠。

看著在梳妝期間打了好幾個哈欠的謝初婉,李嬤嬤溫聲開口,“殿下本來貪睡,如今有了小主子更嗜睡了。”

謝初婉懶洋洋的應了一聲,“是啊。”

說起來,她也是頭一次有孕,這種孕育生命的感覺固然新奇,但更多的還是不適應。

首當其衝的就是口味,聞到一點腥膩的東西就噁心反胃,整日就只能吃些清淡的,明明她自己是很想吃一點辛辣的,但,不行。

其次就是嗜睡,整天都有些昏昏欲睡的,睡在多都是睡不夠的。

謝初婉抬手搭在梳妝檯上,有氣無力的撥弄了一下桌子上的流蘇,“難怪他不想讓我有孩子,我算是明白了,這是為了我好。”

李嬤嬤看著謝初婉那樣,識趣的沒有開口說話。

李嬤嬤給謝初婉梳好頭髮,然後拿過桌上的簪釵給她戴好。

收拾好,謝初婉走出屋子往花廳走去。

只不過在半路上,謝初婉就遇上了謝老夫人。

謝老夫人站在那兒,在她幾步之外,地上跪了幾個婢子。

“祖母。”謝初婉朝著謝老夫人走過去。

“別過來,你先去花廳等著,我很快就過來。”謝老夫人開口止住了謝初婉過來的腳步。

謝初婉頓了一下,而後點點頭轉身往花廳走過來。

李嬤嬤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幾個婢子,讓她們照顧好謝初婉。

等謝初婉離開後,李嬤嬤走上來向謝老夫人一禮。

“看看。”謝老夫人開口。

李嬤嬤低頭看過去就看到了地上的幾個紙包,其中有一個展開的紙包裡是一些紅花。

李嬤嬤眼裡的神色驟然一冷。

不需要謝老夫人指示,李嬤嬤走上去一腳踹在一個婢子身上,“賤蹄子,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謀害主母的!”

“奴,奴婢,奴婢……”婢子哆哆嗦嗦,就是說不出個理所然來。

謝老夫人對此並不覺得意外。

“我已經讓奴才去大理寺報案了。”謝老夫人淡聲開口,“子衿的親衛也在搜查整個安越王府。”

李嬤嬤轉頭跪在地上,“是老奴失職。”

“他們夫婦不常在安越王府,總會有人生了心思。”謝老夫人聲音冷冽,“李嬤嬤,沒有第二次。”

李嬤嬤應聲,同時也知道自己確實是上了年紀,應該要培養個接班人了。

謝老夫人轉頭離開去陪謝初婉吃早膳。

等祖孫兩吃過早飯李嬤嬤才進來通傳說大理寺卿求見。

謝老夫人微微蹙眉。

“讓他去正廳。”謝初婉起身,“祖母我去去就回。”

謝老夫人點了點頭。

謝初婉過來正廳的時候,林玉行坐在一旁,手裡端著一盞茶。

看著放下茶盞要起身行禮的林玉行,謝初婉擺了擺手,“無須多禮,坐著吧。”

說完之後,謝初婉走到主位上坐下來。

林玉行放下茶盞,而後冷聲說了一下那幾個婢子的事情。

謝初婉瞭然,“供出來了?”

林玉行點了一下頭,“沒有動刑幾個婢子就招供了,是鄧國公府做的。”

“先不要聲張。”謝初婉溫聲開口。

林玉行頓時就明白了謝初婉的意思,“殿下是怕鄧國公府反咬一口?”

一則是謝初婉並未出事,二則這幾個婢子還是安越王府的,到時候鄧國公府說是謝初婉指使婢子汙衊安越王府,到時候來還被潑一身汙水。

謝初婉頷首。

林玉行冷聲開口,“那就先帶回去立案,到時候一併算上。”

“有勞。”謝初婉微微頷首。

林玉行打量了眼謝初婉,“殿下大費周章讓臣過來,不只是為了這件事吧?”

謝初婉笑了笑,“林大人在說什麼?”

“以安越王與殿下的本事,安越王府會出叛徒?”林玉行反問了一句。

他原本是不打算來的,但安越王府出現這件事透出濃濃的違和感,為了以防謝初婉又作妖,他決定還是來看看。

果不其然,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

謝初婉笑而不語。

“殿下不太方便直接去大理寺,但若是有臣帶著去,會方便一些。”林玉行開口。

對上謝初婉的目光,林玉行篤定的開口,“殿下是想去大理寺看看那個鄧錢氏。”

“真不愧是林大人啊。”謝初婉笑得溫溫和和。

林玉行知道自己阻攔不了謝初婉,索性抬手做請。

等謝初婉出門口,謝老夫人才知道這倒黴孩子去哪兒了。

大理寺。

謝初婉跟著林玉行踏進大理寺的時候,引來了不少驚詫的目光。

“將鄧錢氏帶來。”林玉行冷聲吩咐士卒。

士卒應聲。

林玉行帶著謝初婉往審訊室走去。

謝初婉挑挑揀揀,最後在比較乾淨的凳子上坐下來。

沒一會兒,士卒就拖著穿著囚服快不成人樣的鄧錢氏進來了。

血腥味瞬間竄入鼻尖,謝初婉拿出帕子掩住口鼻。

林玉行看了一眼,而後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子。

清風灌進來,沖淡了一些血腥味,謝初婉緩了緩這才好了一些。

前兩日還光彩照人的鄧錢氏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樣。

一旁計程車卒踹了踹鄧錢氏,呵斥道,“喂,有人要見你。”

鄧錢氏有些吃力的抬起頭就看到一片繡著海棠花的緋色裙襬,順著那昂貴的綢緞料子往上看去,她就看到了一張堪比噩夢縈繞腦海之中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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