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愛惜下屬的領主大人,陸期期怎麼能讓自己有能力的干將受到這樣的傷害。

她當即讓人將今年摘到的棉花全部拿去搓成棉線,再發任務,請手巧的玩家給圭做了一副手套。順便讓閒著的玩家試著用倉庫裡的動物油做了些簡易的護手霜。

在這個世界上,人的食物少,

獵物吃的也不多。

動物的脂肪不多,煉出來的油更少。

吃都不夠,更別提拿來擦手了。

圭拿出用小小的陶土罐子裝著的動物油做成的雪花膏,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了些擦在自己的凍瘡上。然後將手揣在被領主大人稱之為“手套”的東西里,外面的風呼呼吹著,但這一刻,圭感覺自己的心裡暖暖的。

他很早就起床,充滿幹勁地將今天的事情做完。

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在通往自己家裡的岔路上突然停頓,看向斜前方的小房子……

當天下午,陸期期正在視察明年開荒的良田會有哪些,狗剩這小孩突然冒出來。

眼眶還紅紅的。

他插著腰看著陸期期,等了半天見陸期期不過來,又自己過去,“領主大人。”

“嗯,怎麼了?”

她看著眼前已經比自己還高點的小孩,他長得可真快。

狗剩來之前本來氣沖沖的,但是看著近在眼前的人,又不敢和陸期期發脾氣。他聲音有些撒嬌地說到:“您給圭送了一個穿手的衣服,我也想要。”

聽到穿手的衣服,陸期期立刻就知道是手套。

“倉庫裡的棉花已經被用完了,等明年的冬天再給你也做一雙吧。”

“不嘛,人家現在就想要。”

狗剩聽到陸期期說明年才給,像以前一樣扯著她的衣袖,“你給我嘛!”

“不是給你說了嗎,今年的棉花都用完了,明年才有新的。”

亞麻布通風透氣,也不保暖。

“那你把圭的給我嘛~”

“部日固德。”

陸期期叫了他的全名,聲音嚴肅,“給圭手套,是因為他外出工作手被凍傷了。作為部落的肱骨之臣,這些是他該得的。你在鬧哪門子小脾氣,覺得我要把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給你?”

她看著面前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平日裡對他寵太過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文不成、武不就。圭已經開始挑大樑,椿、蚊、芽他們也在崗位上不斷進步。

你是最早跟著我的,現在其他人都在趕超你。你卻不想著怎麼好好上進努力,為了一副手套鬧到我這裡。

罰你立刻回去,好好反省。

抄寫20張樹皮的神使老師佈置的功課,在我沒允許之前,不得出門。”

狗剩被訓得低著頭。

他剛才像個鬥志昂揚的小公雞,氣沖沖地來找主人撐腰。只是沒料到沒人撐腰也就算了,還被臭罵一頓。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陸期期旁邊的蚊忍不住問,“領主大人,您這樣說他,會不會讓狗剩傷心啊?”

陸期期收回看向狗剩的目光:“不好好說他,永遠不長記性。部落與部落之間優勝劣汰,部落裡也是優勝劣汰。若是不努力,以後他怎麼在部落裡立足。”

她的話不是說給狗剩聽的,是說給周圍其他人聽的。

優勝劣汰這個詞他們第一次聽,但也因此會伴隨他們一輩子。

##

都說瑞雪兆豐年

陸期期規劃的明年耕地,此刻上面罩著白雪皚皚。她將規劃的土地全部走遍,直到傍晚才回來。

路過狗剩的房子時,裡面非常安靜。

甚至房子的煙囪,連炊煙都沒有飄起來。

這小子,剛被訓完,又跑到哪裡野去了?

陸期期推了推門,發現房門沒鎖。開啟門進去,發現桌上放著雜亂的樹皮和炭筆,上面寫著陸期期罰抄的功課。

小小的房子很快就肉眼掃完,看到床上隆起的獸皮。

屋子沒有生火,寒風透過縫隙吹進來。寒冷的室內,偶爾響起一兩聲從床上傳來的抽噎。

臭小子居然還哭了?

陸期期原本要叫人的聲音一頓,想到下午的時候狗剩眼眶紅紅地跑開。

狗剩作為女媧部落的第一個族人,也可以說是陸期期在摩爾卡大陸遇到的第一個土著。撿來的時候瘦得像個小豆丁,怕他養不活才給取的狗剩的名字。

這樣的經歷,到底是讓他在陸期期的心裡是不一樣的。

甚至於在想今天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她坐到床邊嘆了口氣,“行了,一個男的這樣子哭,不丟臉嗎?”

狗剩聽完,從被子裡爬出來,“領主大人,我一定好好學,求你別不要我!”

“誰不要你了?”

陸期期聽了只覺得好笑,“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狗剩此刻雙眼腫得像核桃,聲音還在抽泣,“之前是圭,現在是蚊。他們都比我厲害,我沒用你以後就不要我了……”

“沒有不要你,不過我確實對你期待和要求都很高。”

陸期期伸手將他臉上未乾的淚珠刮掉,“你對數字和內務不敏感,所以我才會讓你跟著藤和茯學習。”

她輕聲細語地安慰。

回到自己房子時,還從自己的床底拿出那包從秋集帶回來的珍藏的石頭。從裡面挑出最好看的綠寶石原石,叫人簡單地打磨,用亞麻製成的繩子穿過,做成第一條項鍊飾品送給他。

小孩子嘛。

打一巴掌,必然要給一顆甜棗。

陸期期可謂是,深諳其道。

另一邊,狗剩當然很高興啦。記吃不記打地戴著藍寶石去找圭炫耀,“領主大人送給我的項鍊,好看吧。”

圭只是淡淡地看上一眼,轉身離開。

跟著他的下屬看不慣狗剩這小人得志的樣子,“項鍊又怎樣,領主大人可是給了圭大人珍貴的手套和護手膏。我們圭大人如果想要其他的,領主大人肯定也會給。”

“行了,我和他比什麼比。”

圭淡然離開,給人一種他毫不在意的樣子。

實際上,他嫉妒得要死——

自己努力這麼久,才能夠得到領主大人的關愛,他狗剩什麼本事都沒有,憑什麼就能得到領主大人明晃晃的偏愛?!<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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