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去母留子
安仁:“姜梔,有一個頭疼的,皇帝重武輕商,許多商人砸破頭只為當官,農業商行全都停滯不前。”
“我們手裡的許多鋪子也都砸在手裡了,都不願去做,男子全都想當將軍。”
“甚至大批的田地荒廢。”
姜梔很是頭疼,這件事她早已知曉,但皇帝根本懶得理會。
軍營確實需要人才,可大批次的人都湧入軍營那邊根本無力承受。
最主要的是如果所有人都削尖了腦袋去軍營,農耕商販誰去做。
而且一批又一批的考核,軍營那邊根本騰不出手,亂糟糟的一點規矩都沒了。
安仁:“一邊倒的情況下稅收也是荒謬。”
姜梔手指輕敲桌面,開口問道:“此時將良田收到我們名下如何?”
安仁:“得不償失。”
收下來卻沒人耕種,那也只是廢田。
就算沒有外患的情況下,如此下去,國本必會遭到重創。
姜梔也是有些沉默,這些事情最主要還是皇帝大動干戈,可惜皇帝沉迷於皇嗣。
這變成他不可動搖得心病。
外界的事情一律不想管。
姜梔思索半晌,下定決定開口:“先收回來,拿到我們手上,接下去安排一些婦人去做,但一定著人看護好她們,流言蜚語都給我扼殺住。”
安仁:“是。”
隨後安仁有些嚴肅的開口:“姜梔,還有一件事或許你和榮貴妃要早做打算。”
姜梔疑惑。
安仁:“前幾年立皇儲之爭,皇帝還可推脫,這些年已經發展到極端了。”
姜梔點頭。
她當然知曉。
安仁:“盧大人昨日傳來的訊息,有人給皇帝獻策,去母留子。”
一瞬間姜梔眼神變得狠戾,周身氣壓讓人有些無法呼吸。
姜梔冷笑:“獻策者,支持者,殺無赦。”
安仁:“是。”
後宮之中所有人都認定只有一個二皇子能當太子。
可皇帝害怕洛家,其實世家裡哪一個不被皇帝忌憚。
只不過洛家有個唯一的皇子,皇帝更是害怕。
這些年洛家早已示弱,為的就是個明哲保身。
可惜皇帝有些狗急跳牆了。
姜梔:“安仁你先下去吧,有些事情我在想想。”
“好。”
安仁離開後,姜梔閉著眼睛不停思索些年的事情。
先帝穩定下來的江山,或許大半都要毀於紀懷澈了。
皇帝母親死的早,所以他一直在皇子所里長大。
他是從一眾兄弟中殺出來的勝者。
後續他殺掉了所有的兄弟和後宮娘娘,皇帝說白了就是一個孤家寡人罷了。
他更不可能讓他的皇位落在別家手裡。
她曾經問過李太醫等人。
李太醫回覆,皇帝並無問題。
那就只說明一件事,妃嬪不願意生罷了。
她想想都覺得好笑,都說這是天大的榮耀,可後宮中沒幾個人願意的。
願意的,也只是為了地位罷了。
寶財:“娘娘,翡翠姑姑求見。”
姜梔放下手上的剪刀,點點頭,隨後把梔子花放在了窗前。
翡翠恭恭敬敬得行禮問安:“奴婢參見昭妃娘娘,昭妃娘娘萬福金安。”
姜梔笑著說:“殿內無人,翡翠姐姐倒不是行此大禮。”
翡翠的頭一直磕在地上,並未起身。
她緩緩開口:“奴婢來找娘娘降罪的。”
姜梔笑了一聲,隨後坐直了身子,“翡翠,這些年你也不好過吧。”
翡翠:“是我對不起昭妃娘娘。”
姜梔:“一直瞞著不好嗎?”
翡翠抬起頭看著姜梔笑了笑:“好,但我心難安。”
“昭妃娘娘,您的一生是我毀掉的,我知道以死謝罪也難消恨。”
“但為此一點榮貴妃娘娘一直被蒙在鼓中,全是洛大人和奴婢所做。”
姜梔冷聲開口:“那就仗殺吧。”
翡翠臉上露出了笑容,徹底鬆了一口氣:“奴婢謝娘娘隆恩。”
小銀子走進來把翡翠請了出去。
寶財給姜梔倒了杯水:“娘娘早已知曉?”
姜梔嗯了一聲。
所有的巧合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而人是最難以拿捏的。
她懷疑過許多人都未懷疑過娘娘,但那日白貴人有鼻子有眼得投誠。
她確實有了疑心,不是娘娘而是洛家。
順藤摸瓜的查詢,有個人讓她吃驚,翡翠。
那個和她同吃同住了幾年的翡翠,那時候她特別想去問為什麼,想有一個答案。
可是麗妃的話語讓她徹底平穩了。
她和翡翠也只是幾年情誼,但和娘娘是從小的主僕情誼。
那麼這樣子的選項如果是她會和翡翠一樣的。
到了現在她也不生氣了,因為確實這個後宮需要她和娘娘練手。
她也有了可愛的孩子,樂樂歲歲永和或許是她陰差陽錯進宮後的補償。
從那日以後,她觀察了翡翠。
這個小姑娘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甚至一直在培養新人。
現在娘娘身邊有了另一個聰慧能幹的丫鬟。
翡翠迷迷糊糊醒來,睜開眼發現在自己的殿內。
她捂著腦袋坐起來。
睜開眼那一刻,又立刻跪在地上。
姜梔嘆了口氣,起身把她扶起來開口:“當日陷害我的翡翠已經死了,現在是和姜梔同吃同住了幾年的姜梔。”
翡翠有些發懵,她記得她喝下了毒藥,此生無憾了。
榮貴妃那邊她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姜梔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懵了。”
翡翠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她有些發懵的開口:“當日洛家找到奴婢,說小姐天真,如果少了姜梔的助力,後宮之路寸步難行。”
“奴婢愚鈍,無法給小姐出點子,家主說姜梔好拿捏,就算反叛也可隨意處置。”
“但姜梔的聰慧絕無僅有。”
翡翠嘆了口氣,那時候糾結了許久,一個是小姐一個是姜梔。
人心總有偏向,她偏向了小姐。
後續如同她們的計劃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姜梔聰明,如果不是她們或許還不會那麼順利。
可偏偏是她,她做了這件事。
姜梔才會沒有絲毫的懷疑,就那麼進了這棋局。
是她故意安排的守夜時間,是她探查了皇帝的路線,是她換了姜梔的脂粉。
那段時間她看著姜梔滿身的痛苦,恨不得以死謝罪。
但她知道她不能,一旦說出實情,小姐會和姜梔徹底破裂。
她更是不敢。
她也不知道後不後悔,只是各種情緒的交織纏在她身上十多年。
她病了,病的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