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476.下聘
“此乃聘禮的單子，還請大人和夫人過目。”
跟著定王來的是王府中的管家，徐林不便露面，楊照又遠在西南，所以此事只能他來做。
“王爺客氣了。”
鳳海和夫人原本想著就是過場一下，為著讓啟帝放心，只怕聘禮上不會有多認真。
誰知等他們看到那單子的時候，臉色一下就變了。
看著薄薄的聘禮單子，他們想著東西不會很多，結果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小字簡直讓人看了狂吞口水。
字雖小，但字跡清晰有力，每一個都渾圓鏗鏘。
鳳海抬頭看了一眼定王，他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神裡卻是帶著笑意的。
他曾經見過一下定王的墨寶，所以這禮單是他親手所寫，無誤了！
東海的明珠以斛計算，江南的慶雲錦和皖月紗一匹價值千金論斤送，翡翠料子和金玉碧璽這些更是數不勝數，有些東西，連鳳海都沒聽過。
似乎是漂洋過海而來的洋玩意兒，定王都悉數列在其中。
這樣的聘禮單子，價值萬萬金。
他忍不住懷疑定王為何會如此有錢？
他掌管國庫多年，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可若是真的論起來，這聘禮單子起碼要十年的國庫才能與之並論。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鳳夫人的臉色也是好看的很，一則歡喜定王如此大手筆自然是因為珍視他們的女兒，可另一則自己費盡心思準備的嫁妝還不足這聘禮單子的一成，簡直寒酸的拿不出手。
二人的臉色倒是被暗中監視的皇家暗衛瞧了個明白，不過在他們眼中卻成為定王下聘寒酸，讓鳳家夫婦二人不樂意了的表現。
真是做戲做全套。
“王爺……有心了。”
“鳳大人客氣，若無別的事情，本王就先回去了。”
鳳海原本是想留他在府中吃個午飯的，結果被這聘禮單子給嚇到了，連留人的話也忘記說。
最後還是定王自己找臺階下。
“這些箱子是母妃在世時父皇賞的，有些重，只怕府中的小廝不好抬。本王府裡的人倒是可以幫忙送進庫房去。”
“哦哦，如此就多謝王爺了，時候也不早了，王爺還是留下用個便飯吧，日後都是一家人了，熟悉熟悉也是好事。”
鳳海這才反應過來，順著話頭留了定王一嘴。
他內心肯定是樂意的，只是臉上還要裝一裝，管家也是會看眼色的，未來王妃的父親留飯，不吃似乎不好，於是開口說道。
“王爺最近胃口欠佳，府裡的廚子做菜總是不太合胃口，要不嚐嚐鳳家的？若是喜歡，老奴也好問問廚娘，回去好讓她們改進。”
“如此，便留下吧。”
明明是簡簡單單的一頓飯，非要折騰成這樣。
不過蕭庭意最後還是如願留下了，至於人嘛，自然是被打了掩護，早已暗度陳倉去到了凝安院中。
明明他每日都回來看看鳳錦瑤，可每次見面的時候總覺得恍若隔世。
“王爺的聘禮太過貴重了，我受之有愧。”
“你放心收下就是，裡頭也不只是有本王準備的，還有父皇，母妃和外祖父準備的，尤其是外祖父，他盼望本王娶妻多年，禮當然越來越厚。”
鳳錦瑤默然，難怪，這麼多人一起備下的，能不厚嗎？
倒是蕭庭意突然開口說道。
“本王送你的及笈禮，你收在哪裡？”
鳳錦瑤先是一愣，而後才想起來。
那時候她對於定王可是避之唯恐不及的，怎麼敢輕易收禮。
只是後面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她都沒來得及看，還一直放在暗格裡呢。
將錦盒從暗格中取出來，鳳錦瑤看了一眼蕭庭意。
蕭庭意眼神中帶著期許，鳳錦瑤有些狐疑，將錦盒開啟一看，裡面靜靜的躺著一個黑漆漆的方印，不大，但玉質十分少見。
說是墨玉，但看上去卻更深更硬，說是黑石，又光澤度極好。
將方印拿出來，鳳錦瑤奇怪的看了一眼蕭庭意。
他沒說話，帶著她來到書桌之前，甚至都沒有用印泥，直接就在宣紙上按下。
一個墨黑如鐵還帶著些金色的“定王私印”四個字就躍然紙上。
鳳錦瑤驚了，她雖然沒見過，但也知道私印的重要性！
“王爺，你這是……”
“見此印，如見本王，不僅是王府中的一切人事物，包括暗衛和定王軍也同樣聽從號令。阿瑤，早在你及笈之時，本王就視你為妻，此生不渝。”
聽到這話的時候，鳳錦瑤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這比那萬萬金的聘禮還要貴重上百倍，這是將他的一切都託匱給了自己。
鳳錦瑤不知道說什麼或者做什麼才能對得起這份厚重的信任和情誼。
和定王比，她付出的實在太少。
至少信任這一關，就比不了。
她有幾分愧疚。
蕭庭意如何不知道她有些藏著的秘密，但他從來不想去探知，若是鳳錦瑤願意，自然會與他分享，可若是不願意，他私自查就讓這份感情被褻瀆了。
他不願意。
“你不用有什麼負擔，這一切都是本王自願的。阿瑤，若你肯坦誠相待，本王自然高興，可若是你想藏一些秘密，本王也不會去追究，你只需開心的活著就好，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本王都會護著你就是。”
這話讓鳳錦瑤再也忍不住，撲到他懷裡，無語凝噎。
過了好一會兒，她的情緒才逐漸消退。
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看著他胸前那一片暈染的水漬有幾分害羞。
重生的秘密差點就脫口而出，可是這些怪力亂神的話就算說出來了又有何用呢？
與其糾結這些虛無縹緲的過往，不如腳踏實地的過接下來的日子。
“我最感激上天的地方，就是讓我遇見王爺，過去種種皆是萬般虛空，唯願此生矢志不渝，與君白首不離。”
得到鳳錦瑤如此回答，定王那心裡缺著的一角總算是圓滿了。
二人擁抱在一起，共同看向窗外的那棵石榴樹，彷彿看到了將來一樣，枝繁葉茂，子孫滿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