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神射
朝廷官軍這邊，因為離得遠，並不能聽清對話，只是能看到他們的皇帝用槍尖指著叛軍，意氣昂揚地在說著什麼，很是威風。
這讓每個朝廷官軍將士都感到自豪，為他們有這樣一個勇武蓋世的皇帝而驕傲。
但是，他們看著看著，忽然就看到叛軍那邊衝出了二三十個人，其中不少人甚至都騎著戰象，向他們的皇帝衝去，頓時，他們就驚了。
不是一直要單挑的麼？怎麼他們衝出了這麼多人，就算要車輪戰，那也是要一個個來的啊！
這不，範景文和堵胤錫等人都急了，立刻喊道：“快，救駕，救駕！”
陳永福等將領聽了，立刻二話不說，當即帶著手下的騎軍衝了上去。
於是，聯軍這邊的頭目們，本來是想著這麼多人打一個，就算當今皇帝是三頭六臂也難擋他們這麼多人，都是打算搶功的，出陣速度都很快。
結果看到對面朝廷官軍中也衝出了不少騎軍，頓時就嚇到了，紛紛逃回自己陣中。
這個皇帝，不講武德啊！
崇禎皇帝看到這一幕，也聽到了動靜，便轉身看去，發現是手下人擔心自己安危趕來增援時，便伸手一舉，大聲喝道：“都回去，朕一人足矣！”
聽到他的話，陳永福等人便只好勒住了馬。
但是剛才看到那麼多人衝上去，說真的，還真有點擔心，對方不少人還騎著戰象的呢！
然而，方正化卻在後面勸道：“萬歲爺的本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都遵旨而行，回來吧！”
陳永福等人見皇帝身邊的太監都這麼說，然後又一想皇帝的武勇，最終便都回去了。
不過沒見過皇帝臨陣單挑的範景文和堵胤錫等人，還是很擔心的二，提醒方正化道：“對面可是有二三十人啊，並且還都騎著戰象，萬一……”
方正化聽到他們的話，當即笑呵呵地打斷道：“沒有萬一，兩位大人，可有看到陛下是帶著弓箭在身的。
他們人雖多，卻根本無法近萬歲爺的身。
那戰象的力氣雖大，卻也笨重，根本不可能對萬歲爺造成威脅！”
要說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崇禎皇帝的，不是他的皇后，也不是他的太子，而是身邊這個宦官，這是毫無疑問的！
方正化這幾年一直跟隨在皇帝身邊服侍，隨著皇帝南征北戰。
皇帝的本事如何，真的是再清楚不過了！
範景文和堵胤錫等人聽了，便只好將信將疑，抬頭看著陣前，心中暗自祈禱，希望就能如同方公公所言。
如果皇帝真的能單挑這麼多造反頭目，打敗或者殺了他們，那這次的雲貴之亂，基本上可以宣告結束了。
不得不說，這次的單挑，如果贏了的話，收益是巨大的。
當然，如果失敗，大明朝沒了當今皇帝，那損失也是難以承受的。
這是一場豪賭啊！
不過，對崇禎皇帝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場豪賭，而是利用自身的身份，用他的金手指在以非常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
要是有可能的話，他真不介意來一場世界上所有國王、皇帝的單挑大賽，贏了就當地球的球長。
那他就有信心，成為第一個當之無愧的球長！
聯軍這邊，看到朝廷官軍被當今皇帝下旨退回去之後，有不少人將信將疑起來了。
要不是這處戰場是他們選定的，要不是沙定洲事先搞過手腳，他們真懷疑當今皇帝是不是設了埋伏，竟然如此淡定，不要手下人的增援，一個人就單挑他們所有人？
誠然，有些土司並不擅長單挑，但是，架不住人多啊！那皇帝能有幾隻手，能對付他們這麼多人？
他們正在想著呢，就聽到李自成在那邊喊起來了：“當今皇帝如此狂妄，我們就不要錯失這個機會，併肩子上，不要一個個排隊上。
有什麼看家本事都用出來，不要給他的手下有救援的機會，衝啊！”
說完之後，他一馬當先，先衝了出去，用實際行動影響其他人。
聽到他的話，沙定洲也跟著去幹他的戰象跟上，並且轉身向左右招呼道：“不要猶豫了，遲則生變，併肩子上啊！”
看到這一幕，其他土司，包括他隆王在內，就不再猶豫了。
和當今皇帝一戰，這是一輩子都難得會遇到的事情，豈能錯過。
並且這樣的打法，那是穩贏的，不參與的話，以後絕對會後悔莫及的。
至少在事後分贓上，人家一句話說我們殺了皇帝，你有麼？
這話一說出口，那些沒有參與的土司，絕對沒法吃肉，有口湯喝就不錯了。
於是，剛才被嚇回去的各路土司，便又紛紛出動，二三十人，或者騎馬，或者騎著戰象，又一次向當今皇帝衝了過去。
好歹是昆明城外的官道，比較寬敞，這些土司一擁上去之後，頓時就擠滿了官道，前後幾排，官道上站不下，有一些人不得不下了官道，向當今皇帝衝過去。
衝在最前的，是沙定洲和他隆王等騎戰象的幾個人，官道下面的，則都是騎馬的。
那衝鋒的氣勢，特別是戰象開路，隆隆的氣勢，哪怕只有二三十騎而已，卻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而當今皇帝那邊，卻只是一人一騎，就那麼站在那裡，猶如浩海一舟。
面對如此威勢的衝鋒之勢，卻屹然不動，彷彿中流砥柱一般。
不管是朝廷官軍這邊也好，還是聯軍軍卒這邊也罷，看到這一幕，所有說閒話的人都沒有了。
所有人，哪怕是瞎子都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期待即將發生的碰撞。
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都會認為當今皇帝會被造反頭目們給淹沒，甚至慘死在象蹄之下。
或許在皇帝的身邊，平時奉承的人太多，以至於皇帝太飄，不知道天高地厚，還真以為自己是古代傳說中勇冠三軍，可以在千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的蓋世武將，能打那麼多人？
皇帝這樣的死法，估計會載入史冊，為後世所恥笑，這就是認不清自己，狂妄的代價了吧！
朝廷官軍這邊，只有極少一部分將士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並沒有擔心。
他們就是當初跟隨皇帝出戰過宣府之戰時的將士，曾經親眼目睹過他們的皇帝在把建虜的奴酋射落馬下之後，面對二十多個奴酋親衛的衝鋒，是如何從容把他們一一射落馬下的。
眼前這些造反頭目們，要論武力，肯定不是當初那奴酋親衛的對手。
所以，他們需要擔心他們皇帝的安危麼？
根本不需要！
果然，就見崇禎皇帝面對二三十個造反頭目的衝鋒，看著他們或者騎馬，或者騎著戰象，哇哇叫著衝向他，根本沒有一點慌亂，從容把槍掛在槍勾上，然後反手摘下玄鐵弓，張弓搭箭便開始射箭。
皇帝的動作，沙定洲等人當然是看在眼裡的，他們不但不慌亂，反而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這麼遠的距離，他們身上又都有防護，就算被射中了，那也是撓撓癢而已，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傷害。
然而，在他們正在嘲笑之時，卻見皇帝的箭支，後一箭緊跟前一箭，猶如一道雨簾一般，兩箭之間並沒有多少間隔，急速射向他們。
一開始，他們還想嘲笑，因為一看那箭支飛行的方向，就不可能射中他們。
然而，下一刻，他們的臉色就變了，想要應對之時卻已來不及。
沒錯，崇禎皇帝的目標，壓根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胯下的戰馬或者戰象。
哪怕他是射箭手，但是依舊遵循了前人總結出來的經驗，並沒有託大。
在這些反賊頭目自認為還不到射箭的距離之上搶先下手，射馬才是最簡單的事情。
就見，衝鋒中的反賊頭目，特別是那些戰馬或者戰象沒有防護的，那是第一時間中箭，頓時人仰馬翻的，揚起大片塵土。
崇禎皇帝的一壺箭，一共三十支箭射完，就只有不到五頭披甲的戰馬和戰象還沒事，另外就是被這五頭披甲後面沒被射到的沒事，其他的全都中箭倒地，高速衝鋒被甩下的造反頭目，一個個也都躺地上呻吟，好不熱鬧！
“啊……”
“救命，我的腿折了！”
“我被馬壓斷肋骨了！”
“……”
更慘的，該是那些騎戰象的，被戰象壓在身下，根本就沒動靜了。
沙定洲和他隆王的戰象都是披甲的，他們在衝鋒中看到皇帝射向他們的箭都掛在戰象護甲上，並沒有造成傷亡時，膽氣大增：哈哈，你個皇帝原來箭術不錯，但是老子的護甲更強！
於是，他們都獰笑著繼續催著戰象奔跑，同時也在象背上開始動作，或者準備投標槍，或者準備射箭。
就等距離夠了之後，就向皇帝發起攻勢。
兩軍陣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是一眨不眨得看著。
在當今皇帝射落一批人之時，有過一陣情緒波動。
這個情緒波動，很自然的，是朝廷官軍這邊歡呼，而聯軍軍卒這邊驚呼。
特別是自家土司掉落馬下的那些，聲音更大。
不過隨後，他們看到還有披甲的戰馬和戰象，以及跟在他們後面的幾騎，大約十個人左右，依舊在向當今皇帝發起衝鋒時，哪怕那些自家土司已經被射翻的，也是斂聲屏氣，繼續觀看接下來的戰事。
緊張的氣氛，讓他們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這個官道上，三頭戰象並排在奔跑，就幾乎佔據了整個官道，這麼衝向當今皇帝，他根本就沒地方可以躲。
如果說，他反身逃跑的話，該是還來得及，畢竟馬要比戰象跑得快。
但是，壓根就沒見當今皇帝有掉頭的意思，依舊一人一騎，站在官道上，面對衝向他的戰象，猶如中流砥柱一般。
就這，就算沒被攻擊命中，也會被戰象撞死吧？
所有人的心，幾乎都懸了起來。
他們都有疑問，皇帝為啥還不動？難道他不知道麼？剛才的射箭已經證明，最前面的三頭戰象的護甲，是能防禦他的箭支威力的啊！
跟在沙定洲戰象後面的李自成，透過戰象之間的縫隙發現，他們已經離當今皇帝不到百步距離了，但是當今皇帝並沒有轉身逃跑，於是，他很快想到了什麼，立刻對左右的同夥說道：“快，左右兩邊前出，不讓皇帝竄下官道！”
要說臨戰經驗，他絕對是非常豐富的。
出戰之時，明明他最先衝出去的，結果衝著衝著，他就衝到了防護最好的戰象身後。
如今，他又看到皇帝可能的應對方式，就是竄下官道，利用戰馬的靈活優勢來對看戰象，因此提前部署，要斷了當今皇帝的這種應對方式。
並且，他這個時候脫離防護躥出去，那皇帝肯定也沒時間再向他們射箭，因為皇帝的注意力，肯定都在即將衝到他面前的戰象身上。
所有這些，都是臨戰經驗豐富的他，一下便能得到的應對之策。
不得不說，確實非常厲害！
然而，李自成還是算錯了一樣東西。
此時，聽到李自成的話，幾個土司倒也信服他，便立刻聽他的話，先一步控馬躥下了官道，在官道賓士的戰象左右，成品字形繼續衝向當今皇帝。
看到這一幕，聯軍這邊的不少人都歡呼了起來，這樣的戰法，穩了！
甚至就連一直在觀戰不說話的牛金星、宋獻策等人，也是露出了笑容。
不過，和崇禎皇帝直接交手過的劉宗敏，看到他依舊淡定從容得站在那裡，雖然他想不出來，但是他有直覺，當今皇帝該是還有殺招！
這個皇帝，不見他被真正砍翻，真的是會有意外發生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面對這一切，就見崇禎皇帝又重新張弓搭箭，又開始“嗖嗖”地射箭。
然而，已經經過前面那輪射箭的檢驗，不管是沙定洲還是他隆王，全都是心中冷笑，就讓伱射！
而他們則為了穩妥，也準備射箭投標槍了。
可誰知，就在這時，他們認為當今皇帝的箭肯定無效的，卻聽到他們胯下的戰象發出了悲鳴，龐然大物，幾乎一起往地上倒去。
被甩飛出去的他隆王和沙定洲等人，驚慌失措地低頭去看個究竟時，就發現他們的戰象眼睛中都插著一支箭。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