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招安

一直過了好一會,問話的人才少了,所有人都看著探馬,等著說出他們以為的結果。

但是,探馬卻對他們說道:“皇帝沒死,掉江裡後據說還救別人了!”

這話一說出口,頓時,大堂內又炸了。

“什麼,這大冬天的掉水裡還沒死?這怎麼可能?”

“明國皇帝不是掉水裡都容易死的麼,怎麼這個就不死了?”

“……”

在眾人聲中,李自成更是皺了眉頭,當即喝道:“謠言休得亂報,那明國皇帝掉水裡沒死也就罷了,如何還能傳他救別人?”

這種事情要是傳開的話,那明國皇帝的聲望肯定會更高!

想想看,一個皇帝啊,掉水裡卻不顧自己安危,反而還救別人,這種事情,就算是普通人,也未必做得到吧!天下人聽了之後,會怎麼想?

那探馬聽了,連忙回答道:“殿下,揚州府的人都在這麼說的。

說是當時有揚州府的人撐船,看到皇帝座船沉沒,就趕緊過去救人,然後就看到了皇帝在江水中救人。

這個事兒,不只一個人見到,都是有名有姓的.”

聽到這話,大堂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面面相覷,竟然有這樣的皇帝,不顧自身安危,在冰天雪地的天氣中,在滔滔江水中救別人,而不是趕緊先上船?

他看到,守城的軍卒,竟然不是躲在避風角,而是該在什麼位置就在什麼位置,這又讓他有些詫異!

殿內的將領,皆是有點好奇,不知道這個身穿常服的人,如何會在這大年三十被皇帝召見?

閻應元的典史官職已經免去,新任命的主簿又未去上任,因此處於無官狀態。

可誰知,兩個太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憋不出話來了。

他真要這麼說,作為大順軍的智囊,就等於承認大順國建國失去了合理性了。

崇禎皇帝一聽,心想果然如此!

這不可能啊!

忍不住之下,他便攔了一個路人問情況,當然,是比較婉轉的那種。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心中還有一絲疑惑,皇帝這個弓到底是擺設,還是日常所用?

如果是日常說用的話,那皇帝的力氣,真得是他生平所見最大的了!

崇禎皇帝一聽,當即哈哈大笑道:“不錯了,等回頭,伱和龍威營統領陳卿切磋下看看.”

盧九德聽到他搶話,便看了他一眼,又急忙奏道:“奴婢對這匠人的事情,都下了嚴令讓他們保密,相信那些反賊肯定還未知他們害人的手段已被知曉.”

一天時間,去發掘屍體,查驗屍體,三四十具,確實挺花時間的。

街上遇到的南京百姓,不管穿得如何,都是開開心心,見面就說過年好,就連他這個路人,都遇到幾次別人給他說過年好的了。

這一接過玄鐵弓時,閻應元立刻鄭重了起來。

這弓竟然比他所用還要沉!

看著皇帝對這些京營將士和藹可親,看完營地的將士又去看輪值的將士,也不嫌麻煩,不嫌他們低賤,他便知道,傳說中的那些有關皇帝的事情,絕對都是真的!

這些將士都能為皇帝效死,戰場上又如何能不打勝仗?

甚至閻應元想想自己,不知不覺間也被皇帝的魅力所折服,想著這樣的好皇帝,如何能不為之用心盡力?不說別的,招安顧三麻子這事上,自己都會竭盡全力!

入夜,閻應元回驛站,等明日便趕回江陰,圖招安顧三麻子的事情。

而崇禎皇帝,自然是回宮了。

坐船到江心,那麼大一艘福船迅速沉沒,要說是自然事故,那可能性比他穿越過來還低!

有人要自己死!

可誰知,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聽路人哈哈笑著打斷了他的話道:“陛下查抄了所有糧店米鋪,所有南京百姓都能按平價限量買糧,沒錢可以先賒欠。

你說,能不開心麼?”

只要讓鄭芝龍看到他鄭芝龍服從朝廷,服從他崇禎皇帝,那他的利益就能最大化,這樣的話相信能夠收服鄭芝龍。

不管這個新來的箭術到底如何,皇帝的弓,豈是一般人能開得?

閻應元早聽聞說皇帝也是神射手,他也好奇,如今有機會試試皇帝的弓,那是最好不過了。

於是,他便離席,到了殿中之後便接過皇帝的玄鐵弓。

原本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南京國子監讀書,但是臨近過年,崇禎皇帝派錦衣衛去查了,發現他已經回福建過年去了。

在這一年中,面對面交手也不止一次兩次了,明國皇帝是什麼樣的人,已經有多次接觸瞭解。

仔細想想,好像當今皇帝就是這麼一個人?

比較麻煩的是,水師不比陸軍,如果是陸軍的話,打亂重編重組軍隊,基本上能夠去掉原有將領的影響力。

但是,水師的話都是技術兵種,船上的水手、將領,都是出自於鄭家的人,目前朝廷根本沒有足夠的後備水兵、將領,能夠打亂鄭芝龍的水師進行重編重組。

武無第一,沒有比試之前,誰能服氣?

其他人聽了,紛紛附和。

因為此時,朝廷在海上的實力基本上等於0,沒有能夠制約鄭芝龍的手段。

李自成一聽,當即哈哈大笑起來,舉杯說道:“來,為明年的大順國乾杯!”

因為崇禎皇帝想要的是朝廷能夠絕對控制水師,而不是透過鄭芝龍去控制水師。

看到崇禎皇帝終於接見他們兩人了,便連忙大禮參拜,山呼萬歲。

於是,他便見識到了崇禎皇帝在軍中的威望有多高!

因為南方大亂,從鄭芝龍的角度上來看,指不定什麼時候明朝都要沒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要鄭芝龍效忠於朝廷,要麼壓根理都不理朝廷,要麼就是敷衍,或者是向朝廷開高價。

可是,在隨後的時間裡,越來越多的訊息傳到南方,似乎可以確認,皇帝真的領兵親征。

可隨之而來的訊息又說什麼皇帝單挑,神射什麼的,他就又不信了。

一聽這話,所有將領頓時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一個個都是期待了起來。

韓贊周惱盧九德說他想著,這不是兩人商量的結果麼?於是,不等盧九德把話說話,就搶著奏道:“奴婢想著也要調查南京水師中接駕的那些人,看是否有可疑之處!”

原本的歷史已經證明,這個鄭芝龍並不是歷史上的呂不韋,他沒有那麼毒的眼光!

這個時候如果去和鄭芝龍接觸,答應他提的條件,那就有可能養虎為患。

鄭芝龍這海上的實力進一步加強,不是崇禎皇帝想看到的。

等閻應元坐回席上之後,就聽崇禎皇帝又笑著問道:“不知閻卿可能聯絡上那個叫顧三麻子的海賊,朕知他心中有忠義,欲招安於他!”

皇帝哪來的這麼多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便大概又明白了。

因為他自己就是神射手,知道要成為神射手要有多高的天賦,付出多少努力才可以!就皇帝日理萬機的,怎麼可能成為神射手?

然而,訊息越來越多,打得李賊大軍南下卻是事實,如果不是皇帝領軍取勝,李賊大軍又怎麼可能南下!

如此種種,可以確認皇帝是真的能打了!這和他以前的認知,真的是大相庭徑,有點讓他難以想象。

本來是有南京水師的,表面上是因為一場風災,導致南京水師只有一些小船了,唯一的大船就差點坑了皇帝一把。

而要打造新的水師,是有一個週期的,最簡單最快能拉起水師的,便是招安這條路。

崇禎皇帝見了,便把臉一沉,喝問道:“沒了?”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真的是天大的喜事,這是救命啊!

“???”盧九德和韓贊周聽了,不由得一腦門的問號。

保密都來不及,怎麼還傳得滿城風雨?

他們自然不知道,崇禎皇帝對於揪出真兇並不是特別關心,他是想把南京這邊的所有勳貴和一些官員都修理一遍。

之前逼他們捐錢只是第一步而已,豈會因為交錢就放過他們了。

崇禎皇帝不是不講理的人,便問道:“那你們下一步如何查,可有想法?”

此時,聽到皇帝先問,韓贊周便連忙稟告道:“萬歲爺,奴婢親自查驗了那些匠人的屍首,發現他們並不是被大雪壓塌而亡,而是被人用長釘釘入腦門而死,頭髮掩蓋,極難察覺.”

他在江陰典史任上時,海寇顧三麻子率數百艘戰船進犯黃田港,被他神射驚退,又平定鹽盜,平服民亂,守護一方安定,在這亂世中,或許是比較少見吧。

如此,審問出了他害自己叔叔和祖母的事情,這不是崇禎皇帝關心地,便繼續看了起來。

探馬見一向好脾氣的軍師都衝他瞪眼睛,有點被嚇到了,雖然他確實是想再解釋的,不過還是不敢再說,當即下去了。

想著這些,他就有些激動了!

於是,他不敢大意,連忙氣沉丹田,擺好架勢才開始拉弓。

但這個時候如果要去說服鄭芝龍的話,代價會比較高。

明末亂局,歸根結底是財產分配出現了問題。

如今江南這邊的財富已經集中到了極少部分人手中,才是動亂的根源,也是崇禎皇帝要打擊的重點。

時間過得真快,不過事情也做了不少,從目前來看,北方局勢算是穩住了,接下來這一年,再平定南方亂局,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賊軍再四處亂竄,把大明朝又重新搞亂,這還得從軍心、民心上花功夫才行!

就這麼的,時間終於來到了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崇禎十八年。

崇禎皇帝自己也有點好奇,聽到之後,便笑著說道:“來啊,把朕的玄鐵弓拿來,讓閻卿開弓試試?”

皇帝在京師,在揚州府如何籌錢,估計在南京城就是如何籌錢了!

他寧可面對十個,百個賊人廝殺,也不想掉水裡去!

盧九德和韓贊周在來見皇帝之前,自然是有商量過,此時一聽皇帝問話,便連忙回奏道:“奴婢想著,調查那些匠人周邊的人,看看是否有可疑事情,然後進一步追查……”

“為明年的大順國乾杯!”大堂內,沒有人不識相,當即舉杯高呼。

他是通州人氏,就在京師邊上,算是知道當今皇帝是怎麼樣的人!

後來到南方為官,遠離京師,卻不想,陸續有訊息傳來,說什麼皇帝竟然親自領兵出征了,還打勝仗了。

那馬兒呼哧著,噴著一股又一股的白氣,似乎是有些疲憊了。

區區典史而已,竟然會被皇帝召見,真是奇了怪了!

華夏人一般都有一個毛病,或者說是傳統,那就是謙虛。

閻應元敢說自己略知一二,那其實就是懂得水戰。

方正化聽了,連忙回奏道:“抓進大牢之後,一直昏迷.”

閻應元:“……”

結果沒想到,李賊大軍又一次南躥,建虜也被打出關了。

因此,他就是要讓人都知道,那一號戰船在江心沉沒的事情,不是巧合,而是真有人要謀害他這個皇帝!

盧九德和韓贊周雖然平日裡可能能猜測出皇帝的心意,但是這位具有後世思想的皇帝,不是他們剛接觸就能猜出來,如此,自然就對皇帝的吩咐摸不著頭腦了。

於是,崇禎皇帝便對閻應元說道:“朕準備重建南京水師,如卿能招安顧三麻子的水師,那朕便以顧三麻子的船隊為基礎,重建這南京水師,卿暫代南京水師副將一職,那顧三麻子可為南京水師遊擊.”

……………………

正當他對皇帝非常好奇之時,竟然見到了皇帝派出的錦衣衛,奉旨召見他的。

近在咫尺之間,很多訊息就能明朗。

探馬沒理解,看向說話的軍師,就想又解釋一遍,卻見宋獻策瞪了他一眼道:“還不下去?”

聽到這話,閻應元感激到皇帝的親和,便連忙謝恩,然後在席上回道:“陛下過譽了,微臣箭術,只是小有成就,是那海賊知道江陰防守森嚴,見識了微臣箭術之後不敢強攻,便退去了.”

閻應元聽了皇帝的話,不由得一愣,連忙回奏道:“微臣不知其在哪?但陛下有旨,微臣自當竭力尋找,招安於他!”

他其實是非常想查出兇手的,害得皇帝差點沒命,也害得他差點沒命,虧了是皇帝救了他!

當時如果皇帝自己綁了繩子先上船,他掉水裡的話,哪怕他身手好,可他是旱鴨子,不會水的,估計是難逃一死的。

另外,在南方和李自成、左良玉這些賊軍的作戰中,雖然也需要水師,但是終歸只是內陸湖河,並不像海戰那樣非水師不可,可以視情況而定。

崇禎皇帝聽到這話,想了下說道:“先找郎中把他治好.”

武英殿內的將領,皆是盯著眼睛看著,就見閻應元慢慢地拉開弓弦,但是未及拉滿,便又慢慢放回,隨後向崇禎皇帝說道:“陛下之弓,弓力怕達五百斤,微臣無能,最多隻能拉四百斤弓力之弓!”

抬頭看看遠處高大的南京城頭,這人便拍拍馬脖子,吐著白氣道:“很快就到了,讓我們一起見識下當今皇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此時,崇禎皇帝聽到閻應元的話,便微笑點頭說道:“不知閻卿可精通水戰?”

南京城裡,似乎家家戶戶都是炊煙裊裊,都在做年夜飯?

閻應元走的其實是文官路線,先是典史,然後為主簿。

不過他不是進士,普通情況下,他幹一輩子,最多也是去偏遠小縣當個縣令便到頭了。

就衝這個顧三麻子在江陰被滿清兵馬重重圍困之際,還能領舟師去救,就已經好過這個時代大部分文官武將了。

而如今,崇禎皇帝又極需要水師,因此就有這個心思,招安這個顧三麻子的船隊。

隨後,宋獻策便看向李自成,笑著說道:“殿下,如今可以確定明國皇帝確實領兵前往應天府,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可按計劃行事!”

實際上,那海賊顧三麻子被他折服,有認他當大哥之意,不敢再犯江陰。

如果是在原本歷史上,江陰之戰時,這顧三麻子還率舟師來援江陰,苦戰三日後失敗,才不得已揚帆遠去。

而他們呢,卻在造這個皇帝的反!

想著這個,有人沉默,有人卻趕緊說話道:“此乃謠言,休得出去傳.”

過年,對漢人來說,就是最大的節日,最重要的時刻,也是最為看重的!

當然,李自成和左良玉所部賊軍也沒有像樣的水師,這點也很關鍵。

否則的話,如果一定要用到水師才能決定勝負,那就算代價再大,崇禎皇帝也必須要去聯絡鄭芝龍,讓他為朝廷效力,然後事後再想辦法收編鄭芝龍的水師。

隨後的國策,一條條地透過邸報傳到南方,更是讓他看到,這似乎不應該是以前印象中的那個皇帝能做出來的事情啊?

對於當今皇帝,他有太多的疑惑了!

然後,皇帝領兵南下,在揚州府駐守了一陣,然後過江,這離他所在就近了。

這麼大冷的天,沒有上官在,能做到這點並不容易的!

或許是看到他背弓帶刀又有馬的,幾個守城軍卒立刻圍上,為首那人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這都是要吃年夜飯了啊,皇帝竟然還召見?

劉孔炤的祖父尚忠和繼配夫人胡氏生子萊臣,而他的父親藎臣是婢女生的,劉尚忠死後,爵位應該由萊臣繼承,因為萊臣年紀小,被劉藎臣繼承。

按理來說,劉藎臣死後的話,爵位應該還給劉萊臣,但劉孔炤又怎麼可能甘心,就害死了劉萊臣和胡氏。

此時,武英殿的眾多京營將領,聽到這個話,頓時就有不服氣的了。

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白茫茫的一片中,卻有一人一馬。

可是,為何南京城裡的人,不管貴賤,都是在開開心心過年?

如今閻應元要是能招安顧三麻子這股海寇的話,雖然是文官轉職武將,但是起步就是副將,也就是俗稱的副總兵,雖然只是暫代,這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這個鄭芝龍在原本的歷史上,一點都看不出心中有朝廷之意。

控制隆武朝,由他說了算。

看到局勢不利,滿清咄咄逼人,便坑了隆武帝投降了滿清。

於是,他盯著眼前兩個太監,示意他們繼續稟告。

隨後,他又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了。

如果不懷疑的話,好像這種事情也沒什麼。

脾氣暴躁,遷怒於人,就容易大發雷霆。

似乎有所預料這事,只是劉孔昭說雪天容易打滑,要謹慎注意,這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總之,眼見為實!

一路從常州府趕往南京的路上,他又一次聽到了有關皇帝的傳聞,沿途百姓對皇帝感恩戴德,訴說皇帝是怎麼幫到他們,免於飢寒交迫等等。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有一個事實是,似乎這個皇帝真的是一個好皇帝!

閻應元自然能分得出來,京營將士對崇禎皇帝是由衷的崇敬,並且這個崇敬絕對不是因為皇帝去看望他們,而是之前就已經是這樣了。

他們兩人,都說沉船事情有疑點,搶著去調查,雖然才過去一天而已,但是聽說皇帝處理其他人的手段,那是絲毫不敢耽擱,親上一線調查的。

盧九德看到皇帝是看著他的,便哭喪著臉說道:“萬歲爺,這才過去了一天時間,奴婢還沒來得及繼續查下去.”

崇禎皇帝聽了,一點都不奇怪,因為這個事情在後世有記載,犯罪動機也很明白,就是誠意伯這個爵位原本該是他叔繼承才合理。

崇禎皇帝聽了,微皺著眉頭,找到了方正化所說這段口供,仔細地看了起來。

當時他就覺得,訊息傳得太離譜了,這怎麼可能?

或許上街看看,打一壺酒,切幾斤肉,自己吃一頓好點的年夜飯吧!反正這個時候了,皇帝肯定是不可能召見的。

在方正化去傳旨後,崇禎皇帝靠著龍椅背,看著殿內的燭火,自己一個人靜靜時,不由得回想這即將過去的一年。

走在這南京街頭,看著眼前的一幕,閻應元恍惚間以為,如今已經是天下太平了!

但是,實際情況他可是非常清楚的,到處都是賊亂,連皇帝都不得不領兵南下!

崇禎皇帝對上這兩個太監,卻是沒了笑容,只是淡淡地問道:“可有結果?”

“奴婢遵旨!”方正化聽了,連忙回答道。

當然,也不是不能直接跟鄭芝龍打交道,因為從鄭芝龍的生平來說,他不像是個海盜,而是更像一個商人,一個會斤斤計較,只講求利益的商人。

守孝之中,不是說走就走的,等他收拾好了之後,便立刻趕往南京覲見。

武英殿內的其他將領,已經見識了閻應元的臂力,不由得都不敢小看了,雖然不知道準頭如何,但是這力氣絕對是可以的!

武將麼,沒那麼多虛偽,見識了閻應元的力氣,便對他多了一份認可。

是個人都是神射手?

武英殿內的武將們聽到這些話,都有點驚訝,皇帝對這個閻應元竟然如此看重。

盧九德一聽,略微呆了呆,知道皇帝為什麼這麼問了,臉色有點難看地說道:“兩百多人!”

並且,這劉孔昭根據歷史記載,還很囂張。

依仗他手中南京水師的兵權,敢在南明福王的面前,拿著刀追砍他不滿意的大臣。

哪怕他其實不是真砍,而是做做樣子,也能知道他有多囂張跋扈了。

因此,他都有預期,估計會有不少人餓死在大年三十,還有的,則會在大年三十賣兒賣女,總之,這樣的情況,在哪地方都有。

“萬歲爺,這誠意伯還真是一個狠人.”

方正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供狀呈送御前,同時繼續奏道,“據他府上的奴僕交代,這劉孔昭把他叔叔劉萊臣和祖母胡氏暗中害死了.”

比如說,皇帝確實親自領軍,而不是名義上的領軍;皇帝確實是個好皇帝,並且非常有魄力,革新鹽政,救揚州百姓於風災之中,甚至傳言皇帝落水之後不顧自身安危而救錦衣衛校尉的事情。

想想也是,江陰是長江邊上的一個城池。

閻應元作為江陰典史,要保江陰平安,自然是水陸皆要懂才行。

其實這大過年的,皇帝和他們一起過,沒有去和那些皇親勳貴,達官貴人過,就說明在皇帝的眼裡,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閻應元自己也不知道啊,他收好路引,微笑著說道:“我也不知,或許是我盡忠職守?”

這就讓他稀奇了,他在皇帝的眼中,應該啥也不是,只是大明朝最底層的官而已,區區典史而已,雖然已經因功調往廣東任主簿,可在皇帝眼裡,依舊是最底層的官而已,竟然會被皇帝召見?

說真的,如果不是確認傳旨的真是錦衣衛校尉,他都懷疑是有人尋他開玩笑。

可這大年三十的時候,大都在家團聚,官道上幾乎就沒有人跡。

這不,方正化把最主要的內容挑出來給崇禎皇帝奏道:“誠意伯府上的一個家生子,是劉孔昭的心腹,挨不過錦衣衛的手段,有說過一個情況,說劉孔昭落水那日,似乎是有所預料,因此他們才能搶救及時,把劉孔昭救了回去。

不過他們想立刻給劉孔昭更換衣裳,烤火取暖時,卻又被他拒絕,只是對那些匠人大發雷霆,說是匠人之過,害得他落水。

耽擱時間久了,便得了風寒!”

武英殿內,他剛一入殿,就見殿內擺滿了一個個案几,卻是一群將領正在吃年夜飯了?

崇禎皇帝看到閻應元的相貌,似乎有點像傳說中的關公,當即暗暗稱奇,隨後便馬上說道:“平身,賜座,一起用年夜飯!”

在兩人離去之後不久,方正化便帶著錦衣衛那邊的審訊結果過來了。

那為首守軍核實了身份,令手下讓開道路,同時遞還路引,還有些詫異地問道:“陛下為何召大人覲見?”

聽到這話,崇禎皇帝便問道:“你們帶了多少人去查的?”

崇禎皇帝把整個口供都看了一遍之後,問方正化道:“為何沒有劉孔昭自己的口供?”

閻應元在江陰也是有家有口的,不過此次覲見,不確定的事情太多,因此就單獨一人趕來南京。

想著要到吃年夜飯,今年是孤身一人,不由得有點惆悵。

對於這劉孔昭,崇禎皇帝不可能有好印象。

因此他有嫌疑,崇禎皇帝就一點負擔都沒有,讓錦衣衛抓了他去審問。

等到打敗了左良玉和李自成的賊軍,把南方的亂局基本上平定,讓鄭芝龍看到這個天下,還是大明朝的天下時,再去和鄭芝龍談判,朝廷付出的代價就能少一些,並且說話可以硬一些,壓迫鄭芝龍。

在這武英殿,也只有皇帝才有弓箭,其他人的兵器,都是沒有帶進宮裡的。

他總不能詳細解釋下,說這事兒要是傳開的話,本身就是造反的隊伍,皇帝那麼好,這造反的意義還大麼?對於大順軍的軍心會有影響,所以千萬不能傳!

後來滿清南下的時候,他直接逃跑;南明福王跟著跑,想逃到他那裡去避難,結果他直接拒絕,怕把滿清兵引去。

閻應元一聽,沒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和藹,連忙謝恩,然後被引導到了眾將後面,擺上一案几,上兩個肉菜,一壺酒,大碗米飯,然後便沒了。

這些守城軍卒聽了,當即一個個便笑了。

換句話說,兩個太監帶這麼多人去查,要想訊息不走漏,很難!

於是,崇禎皇帝便交代他們道:“你們私下把反賊用何種手段害死匠人的事情透露出去,讓越多的人知道越好!”

如今,終於到南京城了,要見到皇帝了啊!

大殿內的氣氛,顯得很是和諧。

詫異之餘,他便立刻收拾了下行頭,然後隨錦衣衛校尉立刻匆匆趕往紫禁城。

不過,這可是被皇帝召見,盡忠職守的理由,還是有點勉強了!

牽著馬,問了下驛站所在,臨走之時,閻應元也對眼前這些有好感的軍卒說道:“你們也不錯,大年三十,這麼冷的天,一樣是盡忠職守!”

閻應元聽了,馬上回奏道:“微臣不敢說精通,但對於水戰也略知一二.”

但是這個鄭芝龍的船隊雖然名義上是大明水師,但實際上只是披著一層大明的皮,水師的所有一切都是鄭芝龍說了算。

當時他還在給他母親守墓,聽到了皇帝在揚州府做的事情,又知道了皇帝座船沉沒的訊息,還親眼看到地方上去長江搜尋淹死的錦衣衛。

結果沒想到,南京不是,皇帝實施糧食管制了!

鄭芝龍的那支水師,還是需要在鄭成功身上開啟缺口才算穩妥。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崇禎皇帝看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對他們笑著說道:“京營將士隨朕南下,遠離家鄉,大過年的和親人無法團聚,朕過去看看他們,大家一起過年!”

這麼想著,他們大部分人便改變了對閻應元的看法,在崇禎皇帝讓他們放開吃喝時,不再端著架子,會主動和閻應元說話,接納了閻應元。

閻應元聽了,自然心中大喜,連忙回奏道:“微臣定能竭盡全力,招安顧三麻子.”

閻應元很是感慨,當今皇帝是真的有魄力,在這南京城也能幹出這種事情來,厲害了!

等他到了驛站登記住下時,已是下午,快要吃年夜飯了。

基於這樣的歷史,崇禎皇帝並沒有把水師的希望寄託在這個鄭芝龍身上。

不過鄭芝龍的兒子鄭成功,這個時候還是叫鄭森,卻是心懷忠義之心的。

一聽這話,閻應元連忙起身,要去殿中央回話。

結果,崇禎皇帝便又笑著擺手道:“今天是大年三十,朕和卿等一起過年,無需麻煩,席上回話便可!”

為首那人回應道:“陛下今日一早就給發了兩年的軍餉,還說以後軍餉都會按時發放,我們要不認真點,獲罪事小,丟了這份差事怎麼辦?”

“在下是原江陰典史閻應元,奉旨覲見!”閻應元說著,主動掏出了路引,遞給了為首守軍。

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終於到了南京城下。

大年三十,南京城外,雖然沒有再下雪,但是大地一片雪白,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唯獨官道上要好一點,畢竟有人來往,時常能清理下積雪。

閻應元也很識趣,他知道這些武將都是隨皇帝南下的京營將領,都算是皇帝的心腹,因此他始終保持著低姿態,交好於這些將領。

因此聽到皇帝的話,所有將領都站了起來,陪同皇帝去看望京營將士,閻應元作為其中一份子,自然也是要跟著去了。

也是這個原因,崇禎皇帝才要求孔有德,耿仲明兩人去重建東江軍,也就是東江水師。

到時候不管是起牽制作用,還是混合重編,都是可以拿出來用的了。

不過他沒有守歲,而是要處理事務。

在這御前,閻應元肯定是不會說那海寇還行的話。

稍微抬頭看去,就見別人案几上的,都和他一樣,兩菜,一壺酒,大碗米飯,這還不如他在江陰準備的年夜飯呢!

閻應元正想著呢,就聽崇禎皇帝在那說道:“聽說閻卿也是一名神射手,曾三箭驚退海賊?”

就見這人身體健碩,雙眉略豎,眼睛細長而彎曲,臉紅有鬍鬚,鬍鬚上還結了霜,顯然是趕遠路,至少在野地裡待了很長時間才可能如此的。

不過重建東江水師也需要時間,基本上相當於重建一支水師。

因此,崇禎皇帝招安顧三麻子的水師就可以救急用。

連守門的軍卒都發兩年軍餉,以後的軍餉也會按時發放,那就說明,整個南京城當兵的,估計都是這情況了吧?

想到這,他不由得又對即將謀面的皇帝多了一些佩服。

能籌錢出來,也是本事!至少其他皇帝,是做不到的!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剛要出門呢,錦衣衛校尉竟然找上門來了,說是皇帝召見。

雖然他和顧三麻子確實是有交情,但是也確實不知道顧三麻子的老巢在哪裡?

崇禎皇帝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實話,但是這並不重要,只需要透過閻應元找到顧三麻子,能招安就招安,不能招安也不是特別大不了的事情。

最簡單直接的,便是藉助這次竟然有人敢謀害的事情,把那些歷史上證明不值得的勳貴和官紳都清理一遍。

那人也是個愛馬的,並沒有騎,只是牽著韁繩,在官道的積雪中深一步,淺一步地走著。

南京正副鎮守太監盧九德、韓贊周連年夜飯都沒吃,一直恭候皇帝召見。

這年剛過,崇禎皇帝便把心思撲在了整頓南京軍隊上面。

閻應元不敢怠慢,立刻去到殿中,按禮覲見,山呼萬歲:“微臣閻應元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但是,如果先判定劉孔昭可能是那個謀反害皇帝的人的話,那這兩個事情都能當疑點來看待了。

和守門軍卒告辭,一路前行,往打聽出來的驛站而去。

如今的大明水師,最為強大的便是鄭芝龍的那支船隊。

光是屍體就有三四十具,人帶少了肯定不行。

這不,唐通眼珠子一轉,當即奏道:“陛下,這位既然也是神射手,末將好奇,想要見識一下.”

誰不想高升?這是他的一個機遇,肯定是要抓住的。

不過對他來說,更想親眼見見當今皇帝,為何變化如此之大,所有傳言,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是誇張了?

一聽這話,閻應元便明白了。

江南的米價漲到了什麼程度,他心中自然有數。

江陰如此,南京只會更高。

後來還聽到建虜大軍入關,李賊大軍又北返,他就擔心,北方危險了。

大年三十哪天,主要是結算軍餉,根據身體強壯程度初步分了一下。

一天之內完成這些,就已經了不起了。

進一步的整頓,還是必須的。

安頓好了南京城,才能集中精力對付龐大的賊軍。

然而,他卻不知道,南京城有人向叛軍那邊派出了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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