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杜若,請問夫人您是?”杜若疑惑的問道,她雖然不記人臉,但她記事,她確定自己沒機會認識這麼漂亮高貴的美婦人。

美婦人剛想說話——“杜姑娘,老爺喚您過去。”剛才杜若過來散心的丫鬟尋來,一邊走一邊叫著,見美婦人和那兩名男子,先是一怔,隨即上前行禮道:“奴婢見過夫人、大少爺、杜十七少爺。”

“夫人?大少爺?杜十七少爺?”杜若心裡暗忖,那貴婦難道是秦伯伯的妻子?而且這位夫人看起來很矜持,為什麼勉強自己作出這麼熱情的表情呢?感覺真怪。

“見過伯母、秦大哥、杜十七哥。”杜若重新上前行禮。

秦大和杜十七還禮,想起十幾年前的一場往事,再配上相似的容貌,心裡便有了一個大概,不過秦大還是問了一聲,“母親,這位杜姑娘是父親請來的客人嗎?”

“她是——”秦晉文的夫人文氏的話還沒有說話,憑空傳來一聲,“阿若,你爹醒了,還不過來。”是秦晉文的聲音。

杜若一聽秦伯父叫她過去的聲音,心裡鬆一口氣,同三人告罪一聲後,轉身就離開了。

“母親,這位杜姑娘是璇姑姑的女兒嗎?”秦大問道。

“是啊。”文夫人笑的一派雍容,“你爹可找了十八年了,可算是找到了。”

秦大聽了母親的話,不禁微微蹙眉,文夫人轉身望向杜十七笑問,“十七,你這大忙人怎麼想到來了?”

“我新得了幾罈好酒,特地來找秦大哥喝酒的。”杜十七朗朗笑道。

“那你們好好玩。”文夫人說道,“我先去給阿若準備些女孩子要用的東西,你秦伯父也太粗心了,她都來了三天了,都沒派人給她準備衣服。”

“是。”兩人送走了秦夫人後,秦大和杜十七面面相覷,半晌杜十七嘆道:“杜若?看來真是叔叔把璇姑姑的女兒給帶走的,父親找了這麼多年,總算找到了。”

秦大不置可否,他對那柔弱如莬絲花般的璇姑姑沒什麼印象,也不明白父親喜歡她哪點?為了她甚至耽擱了自己閉關,不過她的女兒似乎跟她很不同。這位杜姑娘也算是自己庶妹了嗎?

杜十七摸了摸下巴,父親突然讓他來秦家也是因為這位小表妹嗎?她長得跟璇姑姑還真像,就是比璇姑姑更精神些。

“爹!”杜若興奮的衝到了房裡,見父親已經梳洗乾淨,半躺在床上,不由眉開眼笑的撲到了爹爹懷裡,“爹爹!爹爹!”

杜維陽愛憐的輕拍女兒,“傻丫頭。”想起剛才大哥跟他說的話,他臉色微微一沉,真的要告訴阿若的身世嗎?杜維陽很猶豫,不過阿若現在都大了,也應該知道她身世了,至於她知道後會不會恨他……杜維陽咬了咬牙,忍住心底泛起的苦澀,這些都是他該受的。

“爹爹,你中了什麼毒?”杜若在父親懷裡磨蹭了半天,突然仰頭問道。

杜維陽尷尬的笑了兩聲,“小毒而已,我現在沒事了。”

“小毒?小毒會這麼可怕?”杜若很懷疑,但看父親很彆扭的模樣,就沒追問下去了。

這時門外丫鬟稟道,“老爺,夫人派人送了好些衣服首飾給杜姑娘。”

杜維陽聽到丫鬟的話後,不由臉色微微一沉,杜若有些奇怪,這秦伯母幹嘛送衣服給她?

秦晉文輕咳一聲,“既然你伯母給你了,你就拿著吧。”

“好。”杜若讓丫鬟把東西放到自己房裡。

杜維陽想起女兒這幾天一直陪在他身邊,連忙說道,“阿若,你也累了好幾天了,先回房休息一會吧?”

杜維哲也說道:“不錯,阿若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吧。”

“好。”杜若想秦伯母都已經出現了,她身為客人,一會總要正式拜見下女主人吧?她還是要回房梳洗下,省得一會失禮。

“她怎麼來了?”待杜若離去後,杜維陽冷著臉問道,當年阿若和自己會淪落到那個地方,他那兩位大嫂定是功不可沒。

秦晉文臉色微沉,“誰讓夫人從別院出來的?”

“回老爺,是少爺。”下人戰戰兢兢的說道,“少爺回來聽說夫人在別院養病,就把夫人從別院接回來了。”洞府裡的下人都知道秦晉文把夫人送到別院去,說是讓她養病,其實屬於半幽禁似地懲罰,但少爺要把夫人接出來,大家也不敢不聽,畢竟少爺也是他們半個主子。

秦晉文聽了下人的回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示意他下去。他可以把妻子送到別院去,但他無法把自己的嫡長子也關起來,再說他將來遲早要繼承自己這個位置,要是自己對妻子太過分了,讓兒子記恨上阿若也不好。

杜維陽沉默了一會,“我會告訴阿若她的身世的。”他太清楚這位大嫂手段了,外表端莊溫柔,可心裡毒的狠,阿若涉世不深,要是真被她騙了怎麼辦?與其一直瞞著她,還不如早點說,反正這件事遲早要說出來的。

秦晉文對杜維哲使了一個眼色,就先出去了,杜維哲斟酌的對杜維陽說道:“阿陽,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你沒必要跟阿若說的太清楚。”

杜維陽變色問道,“大哥,你讓我騙阿若,說那兩個女人好話?”

“當然不是。只是有些事沒必要說的太清楚,畢竟事情都過去了,你們都沒事。”杜維哲有些尷尬,杜維陽嘴裡的“那兩個女人”,有一個是他的妻子,“畢竟阿若現在都大了,我們不能保護她一輩子,讓她跟她的同輩的兄弟姐妹多接觸,不是更好?”

杜維陽聽了杜維陽的話,低頭思忖道,大哥說的也有道理,事情都過去了,自己那兩個嫂子怎麼說也有嫡子、嫡女,大哥他們不看在她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對她們容忍再三,“我會斟酌著告訴阿若的。”

杜維哲見杜維陽聽進了自己的話,鬆了一口氣,畢竟對阿若來說,他們說十句,說不定都抵不上阿陽一句話。

“爹爹。”杜若換好了衣服,頭髮也讓丫鬟梳了一個小髻,還戴了幾朵小巧雅緻的絹花,“我今天遇到秦伯父的夫人了,我要不要去正是拜見她一下。”她可是這裡的女主人,又給自己送來了這麼多衣服首飾,她要是不過去謝一聲,那也太失禮了。

“阿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杜維陽示意女兒走到自己身邊。

“爹爹,你怎麼了?”杜若見杜維陽臉色不好,忙關切的問道,手輕輕的貼上杜維陽的額頭,爹爹是不是毒還沒有拔清。

“沒事。”杜維陽輕拍女兒的小手,“阿若——我——”他望著女兒關切的眼神,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爹,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嗎?”杜若干脆脫了鞋子,上床盤坐在杜維陽對面。

“阿若,我想跟你說件事。”杜維陽吞吞吐吐的說道。

“嗯?”杜若瞪大了眼睛望著父親。

“阿若,其實——其實我不是你爹!”杜維陽話音一落,毫不意外的看到女兒錯愕的神情,他閉了閉眼睛,一股腦的說了下去,“其實我應該是你舅舅,你娘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她叫杜伊璇……”

杜維陽說的斷斷續續,杜若一直沒插話,只是認真的聽著杜維陽的說著往事。

“阿若,對不起,要不是我,你根本不會受那麼多年苦……”杜維陽啞著嗓子說道。

杜若都沒想到自己的身世會這麼複雜,秦伯父才是她的父親?不過想想也對,她本來就在奇怪,秦伯父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原來他才是這個身體的生父,怪不得她總感覺自己跟秦伯父很親近,這算父女天性嗎?可她又不是原裝的杜若?

杜若見爹爹神色黯然,她乾脆摟住了爹爹的手臂,這世界上她是最沒有權利責怪爹爹的人,因為原版的杜若在他流浪的過程中已經死了,被她的魂魄乘虛而入,而爹爹是救了她、把她撫養大的人……杜若偎依到了杜維陽胸前,“爹爹,你是養大我的人,要是沒有你,我早死了,你就是我爹爹。”

“阿若!”杜維陽緊緊的把女兒摟到了懷裡,頭埋在了女兒的頭髮裡,“要不是我任性把你帶出來,你根本不會受這麼多苦。”

“那可不一定。”杜若想起來秦伯父的妻子,這位夫人看氣場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這裡這麼複雜,我要是留在這裡,還不一定能活得下去呢。”

“對了,阿若,你離兩位伯母遠一點,她們——不是太好相處。”杜維陽含蓄說道。

杜若歪頭想了想,“爹爹,既然你和娘是商量好了,才把我帶走的,你也帶走了不少東西,為什麼我們最後會窮到那個地步呢?”等等,秦伯父不是有夫人嗎?兒子都那麼大了,肯定不會是她娘死後的續絃吧?那麼她娘——“爹爹,我娘不是秦伯父的妻子?”杜若追問道,“我看秦伯父的妻子,似乎年紀很大了,兒子也不小了,總不會是續絃吧?”

杜維陽怔了怔,他沒想到女兒這麼敏感,阿若是個聰明的孩子,雖然年紀小了些,可他明白女兒是個很懂分寸的孩子,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想了想,還是同杜若說起了十八年的往事,把璇兒為什麼會嫁給秦大哥做妾,又為什麼會生下了她,又為什麼會下決定,偷偷讓自己把她帶走,他沒有添油加醋,只是把事情稱述了出來。

過去的事是過去了,他和阿若也活的好好的,但那兩個女人能陷害他們一次,就能陷害他們第二次,大哥他們能為嫡子縱容妻子第一次,就能縱容她們第二次,他要是什麼都不說,讓阿若對她們沒防備,將來肯定會害了她!

杜若聽完後,心裡多少有些古怪,她也說不清這件事情誰對誰錯,似乎站在各人的立場上,誰都沒有錯。從情理上她能理解那兩位正室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的生母和自己,因為她和生母的存在,多少威脅到了她們的地位,但是現在她的生母也好,原版的杜若也罷,都已經不在了,想來生母也沒想過要報仇。這件事只要她們不提起,她也不會真去會找她們報仇,但她們要是再冒犯她,那就別怪她不給兩位伯父面子。她欠生母的、欠原版杜若的,但不欠她們的!

“我以後遠著兩位伯母就是了。”杜若說道。

“對。”杜維陽聽到女兒還是叫秦晉文伯母,心裡多少有些欣喜但又對秦晉文充滿了愧疚。

“爹爹,你休息一會,我去換身衣服,去伯母那兒謝一聲。”杜若說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她就更不能失禮了,杜若回到了房裡,將師父給的盈彩蝶王翼的衣服穿好,讓丫鬟重新挽了一個髮髻,身上有配上一些外形精緻、價值昂貴的首飾靈器,又從儲物袋裡取出一罈包裝精美的九階玉皇蜂的靈漿作為回禮。

之前她是認為自己在別人家裡,穿著只要得體大方就夠了,可現在她要明白的告訴秦家人,就算沒有他們,她也活的好好的!今天突然讓爹爹跟自己真實身世,是想讓她認祖歸宗嗎?杜若嘴角撇嘴,她爹好容易把自己養大了,就想把她認回去,為秦家付出?世界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杜若緩步走出房間,秦晉文站在院外,察覺她出來後,驀得轉身,“阿若。”

見秦伯父眼底殷切的期盼,杜若低下了頭,從始至終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可偏偏他現在是活的最滋潤的人!

“阿若。”秦晉文見女兒低下了頭,心裡有些失望,手抬了抬,頹然的落到了杜若身邊,“你伯母讓你過去見見你幾位表姐。”

杜若聽到秦晉文失望的聲音,想起這十來年,他對自己的愛護,心頭一軟,嘴巴張了張,輕輕的叫了一聲,“父親——”

“阿若,你叫我什麼?”秦晉文欣喜的握住女兒的雙肩,“再叫一遍。”

杜若扭頭小嘴抿了抿不說話,秦晉文能聽到一句話,心裡已經非常滿足了,“阿若,你要是不想去見你母親和姐姐,我幫你回了他們。”

杜若抬頭對秦晉文說道,“我這輩子只喊過也只想喊兩個人為‘娘’,一個是生我的親孃,一個是對我有過養育之恩的養母,其他女人和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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