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敏感話題3

與官員同樣道理,一部分商人洗手不幹了,一部分商人學會了拿資本和權力合作來個雙贏。

不過這個雙贏裡一方是權力一方是資本,不包括國家和百姓,甚至是有害的。

為了滿足權力的無休止的貪慾,資本自然要去尋找更快更高的獲利點。

很快部分晉商就發現把物資賣給蒙古人,要比送給邊軍換取鹽引獲利高很多。

於是就從傳統的晉商裡又分出一部分人,專門做起了這個買賣。

由於這些晉商本來就和部分官員有錢權交易,沿途的官府、邊軍自然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實際上朝廷官員、地方官員、邊軍將領,再加上部分晉商,就像是一家外貿公司的股東,大家全都有錢賺,怎麼可能自己斷自己的商路呢。

到了弘治年間,開中法已經被玩得名不符實,成了官僚資本變相瓜分鹽法的招數,眼看著連鹽法都快弄不利落了,朝廷不得已又頒佈了折色法,直接讓開中法名存實亡。

可是靠著開中法起家的晉商們並沒有因此而停止走私戰略物資,大明朝廷越是想用經濟手段遏制北方遊牧民族的發展,糧食、茶葉、布匹、鐵器的獲利空間就越大,他們倒騰的也越歡實。

此種情況歷任皇帝全都看在眼中,可除了小打小鬧搞點擦邊球之外也都毫無辦法。

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小撮腐敗官員而是整個官僚系統,誰敢掀這張桌子誰就是在和整個階級為敵。

皇帝再英明、皇權再大,終歸還是統治階級的一份子。

泰森面對外人,大拳頭一下就可以解決問題,如果面對自身的疾病,他和普通人沒兩樣,照樣也得去醫院排隊掛專家號。

洪濤現在面臨的也是這個問題,想打擊晉商走私資敵的活動,就要傷害到官僚集團的利益,等於把桌子掀了,砸了很多官員的飯碗,然後被大明的統治階級視為死敵。

捫心自問,他真沒這麼大本事,可以摧枯拉朽般的推翻整個階級。

更大的可能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最次也得把國家打成一鍋粥,讓虎視眈眈的外族佔了便宜。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王徵。

他從小在外公家長大,跟在舅父張鑑身邊學了不少本事。

15歲的時候,王徵又娶了舅母的侄女為妻,親上加親。

張鑑為官多年頗有建樹,可做為體系中的一個小零件,面對大勢是躲不過去的。

在他任大同府同知的六年時間裡,不光為走私出關的晉商提供過方便,還收受過一些好處。

洪濤願意相信張鑑不是主動索要,也很可能不喜歡這些勾當,但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同知不拿,州府怎麼拿?州府不拿,郎官怎麼拿?郎官不拿,尚書怎麼拿?尚書不拿,縣官、州府、郎官怎麼升職?

入了仕途就如同加入了大家庭,誰乖誰不乖家長說了算。

想多吃糖就得學會讓家長高興,別當人嫌狗不待見的另類。

這就是官場的大勢,誰不遵守或者學不會誰就要倒黴,倒大黴!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自己向這個大家庭開刀,不可能留著張鑑不聞不問。

一旦刀子架在了舅父脖子上,王徵會怎麼想?怎麼做?

大義滅親?忠君愛國?還是反戈一擊?洪濤覺得都有可能。

如果徐光啟、李之藻、趙士禎、李贄、袁可立、袁應泰也有親屬故舊被牽扯進去了呢?他們該怎麼辦?

古人說的好,己之不欲勿施於人。

洪濤這一世雖然已經父母雙亡,卻還有姥爺和舅父。

如果他們也被牽扯其中,是不是也全都砍頭抄家呢?說實話,下不了這個狠心。

所以說掀桌子不是時候,那就要忍著,不光不能動手,連厭煩的表情都不能有。

啥時候積攢起足夠的實力,能對這套系統下手了,其它麻煩也就迎刃而解了。

說到底罪不在人,而在於讓人變成這樣的環境。

無論誰處於那種環境裡,百分之九十九也會變。

總要求別人去當百分之一的聖人,太苛刻了,也不現實。

“朕只是打個比方,提醒你二人今後腦子裡時刻要有保密的想法,除了規定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即便父母妻兒。

要知道朕所造出來的器物,不光能讓生活變得更簡單更舒適,每一樣也都是大殺器。

如果因為你們的不謹慎而落入外族手中,將來大明可能會多死幾倍、十幾倍將士,其中也包括你們的家人、同僚和朋友。

這些話也不僅僅是說給伱們倆聽的,鍊鐵廠、火藥廠、造船廠的管事之人都要遵守,包括在朕身邊的人。

原材料的問題不要發愁,說不定新廠還未擴建完成,數倍於前的精鋼就會源源不斷的送過來。

至於說來源嘛,朕暫且不提,讓你二人去想,誰能在魚兒咬鉤之前答對,朕就給他一張新機器的圖紙,並以其命名!”

也正是出於這種考量,洪濤覺得該給王徵和徐光啟提個醒。

如果他們的家人、親朋正在參與晉商走私集團的買賣,最好見好就收,免得將來雷霆萬鈞之下難以自保。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正事需要提前安排下去,那就是機械廠擴建之後的原材料供應和新裝置的研究開發。

與邊關的走私相比,這才是發展的關鍵。

“……莫不是灤州?”徐光啟和王徵應該是沒聽懂全部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在用眼神互相啟發靈感。

不過面對皇帝的新問題,王徵倒是反應的挺快,馬上提出了一個很具體的位置。

“哈哈哈……良甫,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古人誠不欺我啊!朕也只能言出必果,把圖紙交給子先了.”

聞言皇帝開懷大笑,一邊奚落著徐光啟,一邊讓王承恩從精美的漆盒釣箱裡拿出一卷圖紙。

“唉,臣願賭服輸,想起來該有一年多沒見到振之了,不承想他是去了灤州奔勞,不辱使命、可喜可賀。

子先,還不快快領旨謝恩!”

實際上王徵說出灤州的同時徐光啟也想到了一個人,李之藻。

快兩年時間沒見到這位老友了,誰都不知道其去了何處。

原來又是皇帝搞的大手筆,居然不聲不響的在灤州建了更大規模的鍊鐵廠。

至於說王徵為什麼會想起灤州,一方面是年輕人記憶力好,一方面也是接觸過相關的事情。

大概就在去年底,有一批用於鍊鐵廠的裝置要啟運,來的卻是袁可立的海軍運輸船。

當時就是王徵接待的,肯定聽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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