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哪有做那種事不吹燈的?

乾容話音落畢,慕容淨顏頓時眉頭一挑。

聽這口氣,看來眼前這位商界鬼才,倒是一個能依仗的人?

茶案對面的湯臣微微頷首,方才介紹湯臣一品的豪勁散去一些,單手伸出,語氣儒雅:“慕容姑娘.”

“聽乾容師弟所言.”

“你來九歌觀相,但欲走後門?”

慕容淨顏聞言看向桌角,心說這湯臣說話也太直接了吧

“方便問一下,慕容姑娘為何要走這偏門呢,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麼?”湯臣繼續追問。

見慕容淨顏顰眉沉思,湯臣似乎察覺到自己連番追問是有些不妥,便解釋道:

“姑娘莫怪,畢竟觀相併非無中生有,當今世道複雜人心險惡,若是湯某不問個清楚,來日若引火燒身那便不好了.”

“當然,我不是說慕容姑娘有問題.”

慕容淨顏聞言點點頭表示理解,這種忙確實是要求個心安才好相幫,當下心中一動,正色道:

“實不相瞞.”

【用力,用力啊!】

不過這人是青燈派親傳弟子,人又傻勇,倒不是不可收入麾下,只是現在

“我明白了.”

見慕容淨顏這般直爽,湯臣突然有些扭捏起來,一旁的乾容也抬袖擦乾淨了嘴角,替他說道:

慕容淨顏好奇的接過紫檀盒,正打量的時候卻被一隻大手搶了過去,乾容不由分說的便將之搖了搖:

“讓吾先看看是個什麼玩意兒.”

“思來想去,應該只有這物件最適合姑娘你.”

無色綿.

就在慕容淨顏疑惑的時候,乾容突然將那黑豆腐搶來,放在手裡端詳。

“就連今日給姑娘的寶貝也是用其所換,類似其他寶物也有很多,只是奈何水有限,供不應求,若是慕容姑娘能與我多一些,恐怕潛力不可姑娘.”

等乾容這邊吐完苦水,慕容淨顏也把那無色綿接過,湯臣搓了幾下果然令那一小塊的顏色淺了些,但還是不甚明顯。

湯臣明白情況後,思索片刻,從儲物法器了拿出了一個紫檀盒子,想了想後才推了出去。

“只要你來日有所求,湯某能幫定當竭力相幫.”

“崔兄啊,莫非你是有心宜的女子,遭人給拱了?”

身後的衛鴻看到崔未驚那慢慢握緊的拳頭,微微頷首似乎明白了什麼,悄然坐到了崔未驚身旁。

“不,它確實是無色的,不過.”

“有了它,我就能對這位阿顏姑娘愈發瞭解.現在只等她回來了.”

想到自己就能偷聽到那位仙子的話語喘息聲,崔未驚心中閃過別樣的激動,甚至比摟在懷裡還更讓他欲罷不能。

“莫非兄臺便是敢於直面沈風沉的那位俠士?”崔未驚並未起身,只是也抱了抱拳。

“崔兄不要衝動!”

就在崔未驚準備趕走這個沒眼力見的傢伙時,桌上的傳聲小蠱微微一扭,突然開了口發出聲音。

“是想再在你這進一些神仙水.”

“下方那個小院也是平添了一番味道,咦.怎麼這麼晚還有人進去?”

崔未驚聞言暗暗冷笑,原來又是一個想在大會之上投靠九州盟的傢伙,這種人他近來可見得多了。

“啊??”慕容淨顏這才意識到,當下嘴巴微張,十根手指都無處安放的彎曲起來。

乾容笑著抬手,卻不小心咔蹬一下將那卡扣碰到,頓時一團黑糊糊,如同豆腐的東西便從盒子裡掉落出來,慕容淨顏急忙伸手去接慢了一步。

說話間他將那些豆腐塊扒拉在一起,頓時豆腐們又恢復了一整塊,看起來毫髮無損。

這乾容怎會和那位仙子共處一室,還吐露出這般虎狼之詞。

伴隨著流水激盪聲,峭壁孤亭裡某人的臉色已經比夜色更沉,崔未驚一掌拍碎半張桌子,就要提刀殺下去。

或許我正需要這種人。

輕咳一聲,湯臣接過無色綿,突然用力的揉搓了一番道:

在慕容淨顏落榻的院落上方,正有一處孤亭可以將此地俯瞰清楚,一道身影端坐其中,面色得意。

崔未驚將一個蝸牛狀的小蟲放在亭中石桌上,自言自語道:

“沒想到這傳聲小蠱,竟會在此處發揮作用.”

“乾容你!”慕容淨顏頓時咬牙怒極,而乾容也是抬手擋住臉,看向湯臣。

“無色綿?”

不遠處乾容臉色一變,他立刻張開嘴四下張望,突然瞧見慕容淨顏杯子裡還有大半杯沒喝完的‘茶水’,於是慌忙搶了過來灌入口中。

“湯某可否,也請慕容姑娘幫一個忙.”

隨著湯臣使出吃奶的力去搓,慕容淨顏眼看著一層汙垢從那無色綿上飄了下來。

坐下身來,衛鴻奉承道:“聖子一個人坐在這涼亭,衛鴻遠遠看去,真是無敵寂寞啊.”

“刺青?”湯臣笑了笑擺手道:

“這個無妨事的,我大衍又不是那佛國,並不忌諱此事.”

“不過這玩意,這玩意是五龍頭新收的弟子為了湯臣一品跟我換的,聽說在他家祖宅放了一千多年了,難免髒到包漿了.”

咳咳!

只是當慕容淨顏看向乾容,卻發現這傢伙嘴上說來幫幫忙,卻是在不緊不慢,跟個老大爺一樣在那裡磨洋工。

聽到小蠱開口,崔未驚趕忙又扭回頭,恨不得把耳朵湊到蠱蟲上。

將紫檀木盒收入令牌,慕容淨顏微笑道:“湯師兄,直言無妨.”

“在下,衛鴻.”

這湯臣雖然癖好好生奇怪,但能把一樣生意做到如此地步,倒也稱得上是一方奇人了。

“還未可知,這乾容不過是個賤種,憑什麼和那等仙子有染?”

乾容此刻也是開口替慕容淨顏解圍,看向湯臣:“害,湯師兄.”

“既然是因為刺青,難道是紋了什麼邪神或別國圖騰?”

“喂,伱幹嘛!”

崔未驚微微抬頭,他的五官似乎都遊離開來,像是被雷劈中的木頭人一般。

“嘖,倒是沒有什麼別的事,只是衛某想和崔兄商討一番.關於問劍會的事.”

小屋內,慕容淨顏接過一盆水,將那無色綿撇成兩瓣,伸手遞給了乾容一半。

衛鴻?

真不是時候。

仙子?

湯臣輕咳一聲,伸手勸道:“二位別急,這東西並沒有壞.”

“那便有勞姑娘了!!!”

於是崔未驚趕緊坐回桌邊,目光盯著桌上的傳聲小蠱,側著耳傾聽起來。

連帶著窗也被唰的遮了起來。

看來自己回去還要好生清理一番。

他怎麼也來了九歌,是來觀相?

“他呀.”

“可是有何事?”

那聲音清冷,如同夜月寒風,正在低聲問道:

【我們,要不要先洗一洗?】

說話間,乾容伸出舌頭輕輕碰了碰,頓時咂嘴,大聲道:“還別說,這和臭豆腐簡直就是一個味道.”

乾容的聲音?

他在作甚!

【那我去接水了,你別走噢。

“但是我現下有些要事,不若擇日再議吧.”

是仙子回來了!

好在衛鴻一把拉住了他。

屋內,慕容淨顏輕拂鬢角,拍了拍手道:“喲,差點忘了拉窗.”

衛鴻心中替崔未驚默哀,但表面還是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和那仙子又沒有名分,加上乾容實力也不容小覷,這般下去勝負另說也於理不合啊,況且.”

崔未驚打量起眼前的人,突然想起了什麼。

旁邊的乾容咳了兩聲,目光悄然瞥向身旁。

“唔,也可以這麼說.”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傳來,崔未驚回頭看去,面露疑惑。

“哪有做那種事不拉簾吹燈的,或許有誤會!”

衛鴻也來了興趣,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會讓九州盟聖子稱之為仙子。

洗一洗?

他的腦袋頓時浮想聯翩,慕容淨顏的那張臉似乎更加清晰了,洗一洗.嗯?

和誰洗?

【也好,這寶貝有些髒,不洗一洗怕你受不了。

他心念一動推門而入,果然裡面空無一人。

曾經他最瞧不起那些背後議論別宗聖女,滿臉豬哥相的無能弟子,但現在他好像有些理解了這種感覺。

湯臣則是面色嚴肅,起身作揖道:

“我儘早把那水送來.”

“.聖子又在作甚?”

指了指下方燈火閃爍的小院,衛鴻耳語道:

“你想想看.”

“就別問這麼多了,有吾作保你莫非還擔心慕容姑娘的人品?”

說到這,湯臣將那黑豆腐舉起,咧嘴道:

“這玩意叫無色綿,乃是天地初開時的產物,在我大衍有價無市.”

就在乾容進屋不久,崔未驚思來想去還是前去敲了門,卻發生沒人應。

“你是.”

衛鴻面色一僵,熱臉貼到冷屁股他顯然有些無措,只好故作鎮定的起身看向亭外的雲霞:

“九歌城,真是一方不可多得的仙境聖地.”

崔未驚聞言瞪了過去,不死心的嘴硬道:

“只要將它揉搓開,塗在你想遮掩的地方,連那衛道司的法器不會檢測出異樣,至於負責你那日的督查.”

“湯師兄,這是什麼?”慕容淨顏頓覺有意思,伸手點了點,可謂q彈。

“我也能動用關係賄賂,這個姑娘不用擔心.”

衛鴻哈哈一笑,頗為自來熟的走進孤亭,並未注意到崔未驚眼裡的不悅。

“是湯某多言了,既然有乾容師弟作保,湯某就不刨根問底了.”

聽到這話崔未驚頓時起身來到衛鴻身邊,正巧看到那木門闔上。

慕容淨顏頓時忍俊不禁看向乾容。

聽到湯臣一番解釋,慕容淨顏終於長舒一口氣,原來不是有人貼身盯著啊。

“啊仙子怎的還未回來?”

於是崔未驚便在那桌下黏住一個傳聲小蠱,這蠱蟲天生成雙,能竊聽機密且沒有氣血波動,乃是當年攻殺萬輪國搜剿的寶物,自他爹賞下後一直沒有用過。

見此情形衛鴻眨了眨眼,並未立刻離開,而是悄然繞了半個圈來到了崔未驚身後,微微俯身也側耳聽了起來。

接著慕容淨顏捲起袖子,那纖瘦的小臂卻十分有力,抓著豆腐用力的搓了起來,很快便滿頭大汗。

與此同時,山腰處。

“當然,不可避免的還是會展現出身材的.”

“你作甚攔我?我不可能眼睜睜看乾容這般得勢,他憑什麼?”

崔未驚聽到這話驚覺有幾分道理,可就在他提刀的手顫抖時,那下方小院的燭火

突然熄滅了。

聽到乾容這麼說,湯臣也輕咳一聲。

“啊?”湯臣微微一愣,旋即臉頰一紅趕忙擺了擺手道:

崔未驚感到如芒在背,回過身,仰著腦袋沉聲道:“你在作甚?”

當看到慕容淨顏手袖後平靜的眸子,以及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心中不禁暗暗感慨好可怕的傢伙。

“慕容姑娘可方便展示給湯某看看.”

“所以,其實是那衛道司的一種超級法器來觀測,修士的刺青,傷口,甚至是體內運轉的功法和那萬輪國的蠱蟲,都無所遁形,會化為光霧顯示在督查眼前.”

這傢伙,是青燈派那個膽敢攔沈風沉的蠢光頭?

【別這樣,托住它,再用點力,嗯就是這樣.】

這個踏著月色,突然造訪之人生有一副鋥亮的光頭,見崔未驚看來頓時面色含笑,抱拳道:

“聖子不認識我了麼.”

湯臣呵呵一笑,解釋道:

“觀相雖要一絲不掛,但能參加問劍會的無不是一方天驕,誰都不願被人直視.”

見湯臣死纏爛打,慕容淨顏的丹鳳眼微微眯起,抬起手故作羞澀的回道:“淨顏也不想讓湯師兄為難,不過那刺青”

聽到這話,慕容淨顏的臉色倒是平靜了下來,暗暗咬了咬牙根,陷入沉思。

——

“我呢.身上有些刺青,不方便予人展示.”

水也很快黑了。

“姑娘也看到了,你這山泉水在我九州盟風靡一時,已是上賓象徵.”

那黑豆腐掉在桌上剎那碎成了幾片,接著又彈了起來,如同果凍般筋道。

咕嚕咕嚕噗!

看到乾容這樣漱口,這回輪到慕容淨顏尷尬了,媽耶我的洗澡水也很髒啊!

想到此處慕容淨顏也不再猶豫,點頭道:“好.”

二人大眼瞪小眼。

“吾看這玩意不是黑的麼,為何叫無色綿,跟塊臭豆腐一模一樣.”

“畢竟在做壞事,還是要提高警惕,免得被人看去.”

湯臣看著慕容淨顏將盒子扣好,突然問道:“那個,慕容姑娘.”

崔未驚吐出一口氣,平淡的說道:“衛兄這是特地來找我?”

說話間慕容淨顏微微勾起手指,指尖沿著下巴和修長的脖頸,停在了某處

“在很私密的地方.”

嗯!?

嘎嘎~

慕容淨顏轉身,正好藉著月光看到小黃鴨從桌下跑出來,嘴裡叼著什麼就要仰頭吞下去。

嘎!

一腳踢飛小黃鴨,慕容淨顏撿起那個傳聲小蠱,放在眼前端詳了起來。

“咦,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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