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他們是什麼關係!?

百秋城平靜的天空不時有人影掠過,狂風呼嘯,引得百姓抬頭看去。

城中守軍同樣竊竊私語,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昭獄寺,今天有犯人逃了!”

“竟有這事?”

“要我說那些刑部的傢伙就是清閒慣了,這下恐怕要被嚴查了!”

城主府上,一道持簫的背影長身而立,目光也隨之看向昭獄寺的方向。

他的手中握有封摺子,墨跡未乾。

“這刑部尚書寧胤這般急不可耐,向本官請求全城搜捕,看來昭獄是有了情況.”

“他乾的?”

附近一處梨花樹後,黑影鬼魅般浮現,聲音忽遠忽近。

“正是奪天樓少主所為,他偽裝成金貓之女,應是用詭異的毒酒支開那青冥監的底層獄卒,成功救了李散雲.”

“且奪天樓少主事成以後並非脫逃,反倒鋌而走險開啟洪琛的密室,只是不知是否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哦?”百秋城主聞言露出一抹笑意,點了點頭。

“他怎麼進的洪琛密室,這隻貓生性謹慎,怎會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

黑影晃動,語氣幽幽:

“他利用的是沈家六公子,沈風沉.”

“沈風沉主動下令,讓洪琛帶他進去參觀,只是出來的時候卻多了一個他.”

黑影中聲音平靜,卻彷彿是將慕容淨顏的一切都看在眼底,無所不曉,無處不在一般。

將簫在手中拍了拍,百秋城主發出了嘶的一聲,那雙和外表不符的滄桑雙眸中透出了一絲光彩。

“不錯.”

“沈風沉這後生看似大開大合,不拘小節,實則心機深重,帶有反骨,若想平妄利用只會遭到反噬.”

“雖不知這少主是怎的讓他甘心幫手,但既然做到了,本官也只看結果.”

下唇抵在簫上,城主府上頓時迴盪起悠揚簫聲

“這便是我該扶持的人.”

——

酒樓之中,洪琛對著近在咫尺的獄卒問道:“你說鳶兒回了,此話怎講?”

獄卒似乎酒醒了三分,就在他組織語言準備回答的時候,樓梯處卻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

來人藍袍飄蕩,正是沈風沉到場。

兩位扶龍司的高手自覺的停在了扶梯處,只有沈素兀自跟上,因為她根本看不到沈風沉回首皺起的眉頭。

“洪大人,可是久等了?”

沈風沉落座,洪琛也不好繼續問詢,只好先將那獄卒打發走,準備事後再問。

“哪裡哪裡.”

“沈公子快請坐,下官也就是多等了一時半刻而已.”

沈風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在昭獄待了足足兩天,尤其是和那九層死囚談論一番後,更讓他心中積鬱交加,誰知誤打誤撞再次遇到了那慕容淨顏。

深信這是命定緣分的沈風沉此時一掃陰霾,心情可謂大好。

本沒有食腹之慾的他,看這一桌子的好菜也沒有拒絕,吃了一口那醉花鯰後更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縷滿意的笑。

但是對面的洪琛顯然是笑不出來,因為城中的昭獄寺強者近乎是貼著屋簷一掠而過,他身為昭獄客卿,自然也感覺有些坐不住。

尤其是酒樓的食客們也都走到了看臺邊,嘰嘰喳喳的談論著什麼.

昭獄被人劫了?

就在二人拾筷的時候,沈風沉也注意到了洪琛的沉默,當下笑了一聲問道:

“洪大人請我來.”

“就真的只是為了吃飯,不說點什麼?”

洪琛如夢初醒,正準備起身倒酒的時候樓外突然飛進來兩位高手,皆是昭獄寺的裝束。

只是和那些低階獄卒不同,他們肩頭插有銀色羽毛,象徵著刑部內衛,至少天封六關的實力。

“北門四道,今日午時守兵徐大勇何在?”

其中一人落地爆喝,話音落下後樓內寂靜,唯有原先那個醉酒的獄卒腳下一軟,哆哆嗦嗦的站了出來。

“你是徐大勇?”

得到點頭回應後那位質問的內衛嘴角一咧,冷聲道:

“今日出入昭獄的,除了我寺眾人和囚犯,便只有你這北門四道來歷不明的二人.”

“隨本衛回去受審!”

徐大勇面色一白,酒已經徹底醒了,默唸道:

“來歷不明.?”

“不可能啊,她不是.”

他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洪琛,立刻開口喊冤道:

“那位是洪大人的千金冷鳶小姐,手持昭獄令牌,奉洪大人之命審人,怎麼能是來歷不明呢??”

聽聞此言本在一旁舉杯靜觀洪琛面色微變,而那兩個內衛這才注意到洪琛竟也出關在此,趕忙作揖道:

“卑職見過洪大人.”

洪琛滿臉陰霾的起身,厲聲呵斥道:

“胡鬧!”

“鳶兒她正在中州棄劍山莊禁足,前些日子棄劍山莊長老來信,方才通知了本官.”

“怎可能是她回昭獄了,況且本官何時給過她令牌!”

徐大勇頓時心如死灰,癱軟在地。

就在兩個內衛準備將他帶走的時候,洪琛突然眉頭一皺,上前半步攔下了他們。

“本官問伱,昭獄是哪名囚犯被劫走,底下的那些死囚?”

其中一個內衛左右看去,來到桌旁抬手抱拳,低聲回應道:“回大人,並非底層死囚.”

“事發一層青冥監,逃犯有兩人.”

“一人是前些日子寧尚書派人抓起來的商人李散雲.”

“還有一人.卑職不知是為何被抓,但聽聞那犯人生有橘發,如火一般.”

內衛話音落下,洪琛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還是徐大勇將功贖罪趕緊跑上前來:“我知道那橘發之人為何被抓.”

說著,他便湊在洪琛的耳邊說了什麼,洪琛頓時眼神一凜。

他萬萬沒想到昭獄被劫會和自己有所聯絡,是他下令將那些對採花教出手的人給拘入昭獄,但沒料到會有人趕來劫獄還成了。

眾人都未注意到,正在一旁默默品酒的沈風沉眉頭一凝,緩緩放下了酒杯。

橘發?

“沈某應見過此人.”

忽聞沈風沉開口,內衛頓時投來問詢的目光,而洪琛則是趕緊介紹了起來:

“這位乃是左相六公子,沈風沉.”

沈風沉抬頭,目視前方,回憶道:

“那人是不是身材高大,相貌神異,腰間應該還有一把黑色的長刀?”

內衛頓時躬身道:“六公子所言極是.”

“那人和公子你身材相近,確實聽說樣貌不凡,且營救他的女子正是用了一把黑刀斬斷了東海神鎖.”

沈風沉嘴角一勾,眼中閃過寒芒。

似乎覺得事情忽然便有意思了。

就如同見到慕容淨顏的第一眼,他便生出一種奇怪的錯覺,彷彿眼前這個素昧平生的‘女子’做什麼,他都可以原諒。

而在街上與那橘發紅衣的男子對視時,他也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就是

一種難以遏制的殺意。

那種殺意很特別,並非是為殺而殺,而是不得不殺就彷彿寒芒如鯁在喉,若不出手,將會招致禍患。

之所以沒動手,是因為沈風沉並不懼所謂養虎為患,他不屑於扼殺天才來鋪就前路。

論天資,他自信立於大衍之巔,若真是不世之材,我給你時間去成長,直至你遙望不見。

待預感成真的那天到來,他自會取那人性命。

“你們為何抓此人?”

洪琛聞言立刻岔開了話題,他可不想自己是採花教主的秘密在這大庭廣眾下散播出去,但只是方說兩句,樓外突然飛進一個信隼。

信隼落在洪琛的手臂,洪琛將隼翅下的信抽出後目光一掃,頓時看向了沈風沉。

沈風沉淡定自若,反問道:

“怎麼了,洪大人.”

洪琛悶咳了一聲,那信中分明寫著一行字:

【大人,您的密室遭竊,狼藉一片恐有物件遺失】

洪琛的面色不佳,他提前走了,留在密室的只有這個沈家六公子。

揮手讓兩個昭獄寺內衛帶著人回去交差,洪琛厲聲囑咐徐大勇不要信口胡言,這才忐忑的看著他們三人離開。

畢竟寧尚書賞罰分明,昭獄失責說大了有損皇家顏面,若是牽扯到自己,保不準連皇上的面子都不給。

等人都走了洪琛這才坐下,面露難色的看向沈風沉,試探道:

“六公子啊,有下人來報,我那密室遭人竊了.”

“哦?”沈風沉嗤笑一聲,他一隻手靠著酒桌,抬起酒杯抿了一口,盡顯風流。

“洪大人覺得我會貪圖你那些褻衣?”

此言一出洪琛立馬擺手道不不不,而一旁默坐的沈素則是轉頭,語氣中略有詫異:

“沈風沉,你對洪琛的褻衣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沈風沉聞言頓時滿頭黑線,怒視沈素道:

“你不知道就閉嘴!”

“若非相國派你來,有時候我真想一劍劈了你.”

沈素立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讓沈風沉更加慍怒,深吸了一口氣平穩情緒。

對面的洪琛見狀心中思慮,這沈風沉確實是沒有理由動自己那點收藏,莫非還有其他人?

他手在桌下暗暗掐訣,很快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果然,有一縷自己留下的印記正在百秋城中,真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確定真的不是沈風沉後,洪琛趕忙起身道:

“沈公子,下官失陪一下,我已算到那竊賊的位置,這便去速速捉拿.”

沈風沉偏頭看來,他心中一動,想到了慕容淨顏。

呵,這姓洪的還真是縝密周全,居然在那些物件上都留了記號?

慕容淨顏應該還不知道.又或許時間來不及,還未能消除那記號。

罷了,再幫她一次吧。

“洪大人,何必這般急迫.”

“先陪本公子喝幾盅也不遲,那人在百秋城裡想來也跑不掉.”

洪琛搖了搖頭,解釋道:

“六公子有所不知.”

“今日又是劫獄,又是竊我密室,肯定是同一夥歹人作祟,只怕是衝下官來的.”

“我去將她捉住豈不是也破了劫獄一案,事不宜遲,恕下官先去一步.”

說罷洪琛凌空而起,化為了一道烏光在天空盤旋一週後,朝一個方向激射而去。

酒樓內,沈風沉正襟危坐,臉色凝重。

洪琛的一番話看似不經意,卻也猛然點醒了他。

“沒錯.”

手指輕點桌案,沈風沉閉上了雙眼。

“昭獄第八層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又恰恰和劫獄發生在同一日.”

“還有假的洪琛之女.”

“莫非慕容淨顏真是今日劫獄之人,那豈不是意味著她同那橘發男子是一夥的?”

沈風沉的臉色有些難看,抬起一杯酒放在唇邊,又久久未能下嚥。

“他們是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沈風沉突然瞥向了旁邊的沈素,他早已覺得沈素有哪裡不對,這時候才突然明白為什麼。

“你的昭獄令牌呢?”

沈素此時正在桌上摸索,好不容易找到筷子,在手心上捅了捅,聞言漫不經心的回道:

“被偷了.”

“什麼?”沈風沉眉頭皺緊,不可置信的冷笑一聲。

“什麼叫被偷了?”

沈素的筷子在桌上點伸,發出的砰砰聲讓沈風沉的心中更加煩躁,直接端起一隻烤雞拍在了她的身前。

“說,被誰偷了?”

沈素低頭聞了聞烤雞,露出一抹淺笑:

“一位很香的女子.”

“海棠花香.”

蹭!

沈風沉當下站起身來,眼神微眯,這時候他幾乎已經確定了慕容淨顏就是劫獄之人,甚至連來龍去脈都猜出個七七八八。

轉過身,沈風沉面無表情招呼來那兩位扶龍司高手,沉聲道:

“帶我跟上那金貓.”

“跟丟了,拿你們是問.”

——

府邸之中。

那個收不進儲物空間的黑碗此刻被擺放在桌上。

而慕容淨顏隨手將面具丟到了床上,在窗欞一側的躺椅上躺下,伸手打了個哈欠。

望著窗外的晚霞,慕容淨顏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師兄他們沒有回來,但看這天上的陣仗,應該也沒有被抓才是.”

“莫非是李散雲中途醒了,有了什麼變數.”

“先在這等他們聯絡我吧……”

想到那黑碗,慕容淨顏回頭看去,頓時美眸瞪大。

“你做什麼!!”

迅速起身來到桌旁,慕容淨顏一把揪出保持下蹲的小黃鴨,隨著鴨翅撲騰,慕容淨顏更加來氣了。

“淦!你怎麼隨地就拉!”

小黃鴨被抓在手心掙扎,頓時不服的喊道:“就這碗,給本尊當茅房我都委屈了.”

“況且昨日還花言巧語求我的結晶.”

“今天就翻臉不認鴨!”

慕容淨顏低頭看去,頓時露出嫌棄的神色。

“臭鴨子你是不是最近腸胃不好,結晶都稀了.”

將小黃鴨丟到一旁,慕容淨顏準備找個東西擦一擦碗,畢竟這可是要帶回去還給商容的寶貝。

小黃鴨還是一臉不服氣,不過它眼珠子一轉,上前兩步道:

“本座方才拉屎是假,幫你是真.”

“嗯?”慕容淨顏回頭,一臉的不信。

小黃鴨仰頭,一臉得意道:“這碗裡有道淺薄聖人印記,雖然常年未維護十分微弱,但是在百秋城裡找到你還是很容易的.”

“本座早就發現了,現在幫你一泡屎蓋住了,怎麼樣.”

什麼!?

慕容淨顏這才反應過來,這事兒怎麼不早說!!?

就在這時,簷外一道破風聲傳來,一道身影穩穩落入了庭院之中。

慕容淨顏立馬貼著牆壁,側目看去深吸一口氣,暗道不好。

來人正是洪琛本人。

洪琛落地渾厚環顧四周,他結黨營私多年,眼裡竟也透出了謹慎意味。

“這間宅子.若是我未曾記錯的話.”

“是城主名下一處私宅?”

吸了口氣,洪琛抬腳朝眼前的大殿走去,就在剛才他的印記突然失去了感應,但好歹是正好找到了。

“不管是誰,先捉到再說.”

莫西莫西!

明天會去香港幾天,所以這幾天一直在攢稿,就是為了不斷更,邵瑞邵瑞寶貝們(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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