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慕容淨顏在江水裡發了個抖,緩緩的遊著。

畢竟身後水榭裡,此刻還有不少雙眼睛盯著,不宜施展氣血快速渡江。

“你懂什麼.”

“就算得到昭獄令牌,那也不代表著我們就能隨意進入昭獄.”

慕容淨顏白了小黃鴨一眼:

“根據判官所言,現在昭獄寺應在嚴查私自探監,更別說拿著令牌冒充獄卒,不亞於自投羅網.”

“要探監,不僅要有身份,還要出師有名.”

“所以.”

小黃鴨換個方向遊,嘴裡不知何時多了條小魚:“所以,你就賣了你師兄?”

“嘖,伱非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咯.”

慕容淨顏有些心虛,但相信以朱寰安的才智,反應過來後必然會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小黃鴨此刻湊到耳邊,低聲揶揄道:

“不過,那傢伙的黑刀你拿來作甚,你這娘娘腔又不會耍大嘎!?”

“咕嚕咕嚕.”

聞言慕容淨顏一巴掌就將小黃鴨給按到了水裡。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難不成是我能決定的?況且小爺我人美心不娘,倒是你這傢伙”

“狗叫都不會了!”

一人一鴨在水中一番搏鬥,最終以慕容淨顏慘勝告終。

吐出兩口水,慕容淨顏終於走上了案邊的碼頭。

“燭晝是神兵仙器,來歷神秘,既然賣了師兄我就一定會把他救回來,這把刀不可或缺.”

“再就是”

慕容淨顏眼裡透出一抹擔心:“若是刀在他手,我怕師兄會和昭獄的人打起來,平白吃虧.”

站起身來,用力捏去衣服上溼漉漉的河水,慕容淨顏的眼神也隨之變得冷酷起來。

“白日,我將那兩個採花教的人交去昭獄,故意透露我已知曉採花教的幕後之人.”

“便是要看他們會否抓人.”

甩了甩長髮,慕容淨顏抬頭望向隔岸水榭朦朧的輪廓,接著轉身離去。

“如此看來.”

“採花教主,就是洪琛無疑了.”

——

僻靜庭院。

慕容淨顏推開木門走了進來,一眼便瞧見了院中苦等的陳湘靈。

“阿顏你回來了!”

陳湘靈立刻跑來,見到慕容淨顏渾身是水的模樣頓時一驚,臉色嚴肅道:“阿顏,你這是.”

慕容淨顏擺了擺手示意無妨,反問道:

“湘靈,你可拿回了那布囊?”

陳湘靈將泉王玉牌還回,笑道:“自然是拿了回來,城主府的軍士一到,只說了三個數.”

“那些採花教的人便自己將東西給放在了桌上,那些守軍見此情景就沒追查了,讓我把布囊拿回就打發掉了,可惡”

“不過阿顏,你真的沒事?”

陳湘靈偏頭看去,注意到了什麼。

“還有那姓朱的傢伙呢?”

慕容淨顏眼球一轉,突然問道:“湘靈,你這有沒有什麼好些的衣裳,可否借我換換?”

“啊?”

“那自然是有的呀!”陳湘靈眉頭一挑,喜笑顏開。

吐出一口寒氣,慕容淨顏也露出了笑意:“湘靈,接下來我要去幫你拿回褻衣,你也幫我一件事.”

“你儘管說!”

“這樣,元州裁縫最為巧手,你去百秋城中幫我置辦幾套衣裳,大概是”

待陳湘靈出門了,慕容淨顏拿著陳湘靈留下的衣服掂量了一下,便朝著柴火房走去,準備生火燒水,沐浴更衣了。

拋著手裡的昭獄令牌,慕容淨顏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衣袖的夾層又摸出了一個髮簪。

這髮簪質地精良造型華美,分外適合盤發用。

正是臨行之前,慕容淨顏特地探望被關禁閉的冷鳶,三言兩語騙來的。

髮簪在纖細的五指間騰挪,慕容淨顏嘴角輕吐出一口白霧:

“令牌到手,獻祭師兄,這下進昭獄應該沒事了.”

小黃鴨蹲在慕容淨顏的肩頭,頭頂上還有著一個殘餘的大包,沒好氣的說道:“你又要扮女人,還說不是娘娘腔!?”

“嗯?”

聽到小黃鴨開口,慕容淨顏突然抬頭看來,讓小黃鴨頓時閉緊了嘴巴。

不過很快它便發現了不對,因為慕容淨顏的眼裡沒有怒火,反倒是溫柔如水,讓它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喲,差點把魔尊大人忘了”

慕容淨顏順手將小黃鴨抓到手裡,輕聲細語的撫摸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幫我一個忙唄?”

“什麼忙?”小黃鴨一臉警惕。

“簡單.”

伸出一根手指,慕容淨顏挑眉道:“需要魔尊大人奉獻一些新鮮的結晶.”

——

次日。

昭獄寺。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連鼠蟲蚊蠅都無法得見,只有幽靜.或者淒厲的慘叫。

滴答、滴答、

水滴自頭頂的磚縫滲落,在一間狹小的鐵欄內,正有一道身影盤坐在茅草堆上。

“這人什麼罪?”

“不知道,好像是洪大人要的人,待大人出關再審吧.”

兩個獄卒將鐵門鎖上,用力的拉了拉確定堅固無比後,便轉身離開了。

等獄卒走後,牢裡的人才緩緩睜開了金色的雙眸。

看著手腕和腳上沉重的鐐銬,朱寰安試著催動氣血,卻發現一種無力感席捲全身,甚至泛起了頭暈噁心,頓時悶哼一聲。

“哈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旁邊的牢房裡頓時傳來了大笑之聲,朱寰安轉頭看去原來是個光頭漢子。

那光頭絡腮鬍子,即便瘦的只剩皮包骨,也依稀能看出曾經魁梧的模樣,必然是個狠角色。

“小子.”

“這鎖鏈可是吞王谷深處的黑石所造,莫說是你,就是聖人被這般套上那也如同凡人!”

“還掙扎個球啊哈哈哈”

朱寰安聞言只是收回目光,緩緩起身來到廊道旁,看向了外面的景象。

昭獄裡昏暗,僅有牆壁上每隔三丈的夜明珠散發著微弱的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鐵鏽般的刺鼻味道,令人作嘔。

眼前這廊道狹長,左右盡頭分別站著兩位獄卒,皆是持槍而立帶著肅殺之氣

低頭看向鎖鏈,朱寰安明白比起那些獄卒,這身枷鎖才是真正的殺器,若是不脫下就算能走出昭獄又如何,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抓回來。

“小子,你瞎看什麼呢!?”

右邊牢房的光頭瞧見朱寰安探頭打量,再次開口揶揄道:“來到這,還指望有人能救你?”

“還不坐下,陪老子解解悶!”

朱寰安冷眼瞥了眼他,開口問道:“此處是昭獄第幾層?”

來時,他的頭被蒙上厚厚黑布因而不知曉方位,這光頭看著骨架都出來了,資歷簡直都寫臉上了。

想必知道些什麼。

光頭聞言再次大笑:

“還第幾層,第幾層又如何,看你模樣是個公子哥吧,怎麼”

他的目光打量著朱寰安,笑道:

“被打到昭獄,是招惹了朝廷吧?莫非.已經被抄家了?”

朱寰安眼色一冷,挪動腳步緩緩走向光頭的位置,居高臨下的俯視著:

“你方才說什麼?”

光頭一愣,旋即就要開口嘲笑,卻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

“後生.莫要動手.”

“若是引來了獄卒,傷的是你自己.”

朱寰安轉身,沒想到左邊牢房竟然還有囚犯,只不過那人窩在角落裡縮成一團,若不注意還以為是團草蓆。

“此處是青冥監,第一層.”

那聲音有氣無力的。

朱寰安抬腳走了過去,蹲下道:

“這位前輩,你怎會知曉?”

地上的‘草蓆’蠕動,露出一副枯槁的面容,拍了拍欄杆道:“你問我呀?”

“老夫當年被關進來的時候,也和你一樣俊朗.這般好的年紀當然不甘心在這地牢裡度過餘生.”

“我曾說過,死也要死在越獄的路上,如今嘗試越獄了幾十次,手腳都被打斷了,還能不知道這裡是何處?”

“.”朱寰安一時語塞。

“前輩這般膽識朱某佩服,不知前輩可曾見過一位叫李散雲的人?”

“李散雲?”

這老者露出思索之色,點頭道:“聽過啊,也是這兩年來的新犯人吧,老夫當然見過.”

“他不也在青冥監嗎?”

旁邊的光頭也開口道:“啥,李散雲啊!?”

“老子上次受刑的時候,那傢伙不就在我旁邊麼,聽說他以前修道的,沒想到哭爹喊孃的怕的要死!”

朱寰安心念一動,這麼說的話可能就是李散雲沒錯了,當即問道:

“那他他現在在哪個牢房?”

光頭呵呵一笑,拍了拍鐵欄杆道:“喲,你方才不是要揍老子麼?”

“嘿!老子偏偏不告訴你.”

朱寰安聞言順勢坐下,不鹹不淡道:

“告訴我,或許我能待你出去.”

光頭頓時捧腹大笑,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

“還在做夢呢,要是有人能救你出去,我他孃的認你做爹!”

倒是這時,那老者的聲音幽幽傳來:

“後生啊”

“老夫好像知道那李散雲被關在哪裡.”

就在此時,昭獄寺外。

烈陽高照,地表的白玉石板散發出累累高溫,蒸騰的熱浪之中,正有兩道身影自城中緩緩而來。

遠遠看去好似兩位女子。

那為首之人身段修長,著青碧羅裙,面覆輕紗,雲鬢高盤端莊而優雅。

只是

那腰間別了把狹長的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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