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見
領域.誅伏賜死會透過懂法的式神來判定領域中的“被告”有罪或無罪，若是有罪的判定則會根據其罪狀而“量刑”。
會判死刑嗎？
會的。但不是隻有死刑這一種刑法。
比如詛咒之王就被判了“沒收作案工具”。
神武解從手上消失時，宿儺四隻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他在被告席上聽日車普法聽得暈頭漲腦。倒不是詛咒之王真有那份傾聽的耐心，而是他之前為了破解領域已經給自已的空間斬加了諸多束縛，所以沒法對日車“手起刀落”。
等神武解消失時，宿儺用兩隻手伸了一個懶腰他很期待對方別隻有一張會“巴巴”的嘴，他注意到日車還隨身帶著一把刀，或許不是個無聊的人。
領域.誅伏賜死只能對被告進行一次量刑，堪稱全世界最唯一的量身制定。一旦判刑後，這個領域形態的法院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日車有些無語，靠不住式神就只能靠自已手中的那把刀，幸好還有禪院真希，還沒等宿儺伸懶腰的手放下來，秤金次也趕上場了。
宿儺瞥了一眼秤金次，原本要放下的手直接卡在了腰上，難道又來一個會領域的？詛咒之王正覺頭痛時，卻發現五條悟沒影了。他暗自吃驚，難道同化的速度這麼快嗎？正當他搜尋五條悟的咒力殘穢痕跡時，兩把銀光朝他撲面而來。
禪院真希的刀，日車寬見的刀，而肌肉強健的秤金次則繞道他背後。
“你們這群不知名的雜魚。”被圍堵的詛咒之王根本不認為自已身處劣勢，仍相信自已只要大手一揮立即浮屍遍野。
然而砍向他的刀沒有半點遲疑，飛濺的血液跟梅花一樣盛開，宿儺都被震驚得滿臉血汙而不自知。他一時不知道自已為什麼就跟木樁一樣站在那裡挨刀，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已以目前這狀態似曾相識。
就像之前在虎杖悠仁體內被虎杖悠仁強行“奪舍”。
詛咒之王看著那兩把插入自已肋腹的刀，雖然不會被殺死，但流的血是自已的也會心疼。
到底是怎麼回事？和之前被奪舍唯一的區別在於，他的神智還很清晰，他也沒感受到來自虎杖悠仁或者伏黑惠的靈魂的波動。
但為什麼自已會動彈不得呢？
詛咒之王眼神茫然，他看不到持刀的禪院真希、日車寬見的眼睛有多冷淡，他的視野順著被之前倒塌的高樓露出的空缺而得到延伸，一直延伸到天際。
蔚藍的天際，沒有一絲浮雲遮擋。
詛咒之王恍然大悟，原來自已不是被奪舍了，而是再次被【無量空處】命中。但為什麼禪院真希、日車寬見、秤金次不受影響呢？五條悟根本都在，更別提透過接觸他人而使他們免受【無量空處】的影響。
想到這，詛咒之王卻放聲大笑起來。
“我太小看你了！五條悟！”他衝著高樓殘缺間露出的天空大喊；“你很有想象力！這就是你的實力嗎？實在太有趣了！我大概一生都不會忘記你！”
蔚藍的天空平靜地注視這狂笑不已的詛咒之王，【天之眼】的領域已經完成了。
【六眼】同化的一剎那被五條悟展開的領域自始至終都沒有消失，只是由於五條悟的大腦開始同化後就瞬間減弱到快要消失的狀態，但在五條悟完成同化後，【天之眼】再次獲得對領域的掌控。
整個天地都在【無量空處】之中，即使宿儺能恢復對領域的使用，也無法對抗。
而他現在還能放聲大笑的原因倒不是因為能抵抗無量空處，而是由於其受體記憶體在三個靈魂。
五條悟不想傷害自已的學生，自涉谷事變以來，犧牲已經夠多了，他必須要保住自已的學生。
宿儺瘋狂地揮舞著四拳，禪院真希和日車寬見甚至來不及拔出被宿儺肋骨卡住的刀。
一向喜歡自由搏擊的秤金次也利落地與宿儺拉開距離。
禪院真希見到他也躲閃到一邊有些吃驚；“你不是最愛打拳嗎？”
“拜託！拳擊是被納入競賽的專案！不僅要拳頭還要頭腦。你覺得現在的詛咒之王還有頭腦嗎？”秤金次沒說完趕緊躲開那飛撲過來的一拳。
而下一秒，禪院真希和日車寬見也為躲開那瘋狂的拳頭而各自散離。
不僅是理智的喪失而變得瘋狂，詛咒之王的外形再次出現改變，原本粗獷的肉體變成了難以描摹的形態，如會走的巨大煙囪一般。
直播間裡的觀眾都覺“活久見”。
“這難道就是詛咒之王的本來樣子？”
“難以描摹、黑色的霧狀...誒，你們有看過克蘇魯嗎？”
“不要在這時候賣弄！詛咒之王也不是非得長成人樣啊？”
“他都活了上千年！看樣子他對美的欣賞早就超出大氣層了！”
“現在他這狀態會不會汙染大氣啊？整個人都燒得冒黑煙了.....”
“理解一下，詛咒之王的火氣很大......”
而天使和日下部倒沒感到一點輕鬆。他們面前堆疊的螢幕除了一個還在拍渾身冒煙的詛咒之王，剩下的螢幕都在不停地切換畫面。
“找到了嗎？”天使望著冥冥。
“沒有，沒有看到他。”冥冥回答道：“但我覺得他不是那種人。”
冥冥邊操控著烏鴉，邊在腦子裡回憶著那張總是笑嘻嘻的臉。無論在什麼環境下，她使用黑鳥操術時總是能心平氣和，哪怕當時詛咒之王透過烏鴉反壓也沒讓她有半點慌張。
她冥冥什麼名場面沒見過？只要卡里還有錢，她就覺得一切都有金閃閃的未來。現在她確實有些心慌了。
“真希還在拼命，他是不會對自已的學生不管不顧的。”冥冥的話如同自語。日下部聽後卻暴跳如雷。
“沒有人懷疑他！我們都沒有懷疑他！但是他去哪了！”向來持重的日下部已經顧不上禮節了。他回想起五條悟解封后的種種，總覺得不對勁。
來棲華的眼淚已經打溼了自已整張臉，她死死咬住嘴唇，因為哭出聲實在太丟臉了。
冥冥卻在日下部失控後冷靜下來。
“或許，我找到他了。”
日下部一愣，連忙轉身望向電子螢幕。除了有幾張螢幕還對著宿儺，其餘的螢幕都顯露出一片藍色。
“這是...短路了？”日下部慌忙地望向冥冥，但冥冥卻只是搖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日下部慌忙轉向天使；“快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全是藍色畫面哪裡有他？”
天使深吸了一口氣，雖然語調還平整，但卻難掩哀傷：
“日下部，或許我們一開始就被五條悟騙了。”
“你在說什麼？”日下部怔怔地望著天使；“那傢伙為什麼要騙我們？”
“冥冥說得對，他就在這裡。”天使指著一塊藍色畫面輕聲說道；“他說和那隻特級咒靈想到封印詛咒之王的方法，我當時就好奇他在獄門疆那種環境裡是怎麼能預測到詛咒之王會失控，伏黑惠會被宿儺受肉呢？日下部，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們討論結束後，日車反覆說五條悟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可是，硝子小姐當時也確認了五條的情況沒有問題啊。”
“我只是確認那傢伙的身體和精神狀態沒問題。”硝子很是平靜；“但這並不代表我就知道他腦子裡的想法，以及那些想法有沒有問題。”
日下部又愣愣地轉向天使，他還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五條悟確實想到一個好方法能封印宿儺，但是沒有他說的那樣簡單，或者說他沒有告訴我們最關鍵的部分。”天使說道；“他選擇了【同化】。”
“【同化】？”日下部對這個詞的瞭解來源於多年前關於星漿體的任務，他沒想到還會再次聽到這個詞。
“五條悟不是藉助那隻特級咒靈、巫女的祝福將術式單純地擴大，也不是單純地將【六眼】的術式公佈於世間而換得【天之眼】，他採取【同化】的方式來擴大術式效果。”天使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已經明白了，就是你想的那樣。
“他要取代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