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施婷所言,次日一早,兩臺越野車開進了小院。

八個士兵從越野車上躍下,開啟每個房間的門,用槍指著裡面的人。

“出來!立刻!馬上!”

士兵手裡槍支的保險都是開啟的,在GRA有過服役經歷的五個囚徒都知道,自己如果不服從命令,最可能的結局就是被處決。

羅瑩和其他人一起,在被關押起來之後的第八天,第一次離開了狹小逼仄的房間。

她只覺得渾身都散發著惡臭。

太陽還未升起,但大致可以看出這又是一個大晴天。

她弓身鑽進車裡,卻發現車頂下方橫著一條鐵棍。

坐在副駕駛位置計程車兵轉過身來,將她的手銬開啟,又重新銬在那條鐵棍上。

和羅瑩一樣,這輛車上裝著的另外兩個囚徒也被雙手舉起銬在鐵棍上。

三個人如同烤爐裡的烤鴨一般,被半吊著固定在車後座,無從逃離。

兩臺車一前一後離開小院,沿著一條巷子朝城區中心的方向開去。

小巷的兩側深處是矮牆圍成的院子,大致都是倉庫或者如她被關押的那種房子,外面靠大街兩側都是兩三層高的商業建築,臨大街的一面就是商業門面。

羅瑩知道那個方向正是定陶那個D級空間門的所在,她在進入定陶後花了一些時間,大致瞭解了這個聚居點的格局。

和安城差不多,只是每個區域的面積要稍微大一些。

她坐的車是第二輛。

第一輛車已經鑽出小巷,剛剛拐過半個車身。

第二輛車還在小巷裡,正要開出去,路口突然衝出一個氣喘吁吁的身影。

施婷殺死白閒雲後,把身上的汙漬洗了很多遍,休息了一小會兒,就穿上水靠,提著苗刀離開了旅店。

這裡也只有這麼些武器了……

她在施家並沒有獲得任何幫助或者承諾。

雖然施媽非常想要認回這個女兒,但施建雄和施磊卻堅決反對。

遊戲規則是所有參與者制訂的,參與權力遊戲的所有人都必須遵守。

施婷背叛了整個階層,被驅逐離開已是施家最大程度看在她是施家女兒的身份,所能夠做出的最大努力。

她離開安城後,生死都與施家無關。

施婷在小院外一直埋伏到親眼看見羅瑩進入後面一輛車,才轉身朝外面飛奔。

要救出羅瑩,只有在巷口兩臺車分開後,留在第二輛車上只剩三名士兵時,把握最大。

開車計程車兵驟見面前出現一個女人,忙不迭踩下了剎車。

施婷腳尖在地上一點,纖細的身軀離地而起,一縱便踩上了引擎蓋,而後再次發力,落到車頂。

押車計程車兵情知不妙,開車計程車兵立刻鬆開剎車,用力踩下油門,想要把跳到車上的女人甩下去。

副駕位置計程車兵比他動作更快,已經推開車門躍出,舉槍就射。

施婷身體一個踉蹌,險些摔下車去,忙合身撲下,雙手舉起苗刀,朝著車頂狠狠插下。

她也顧不得會不會傷到羅瑩,但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噗噗子彈入肉的身體不斷響起,施婷的身體一連中了七八顆子彈,雙手再也沒有力量,身體也無法再繼續趴在車頂,徑直滾落下來,咚地摔在街面,還在地上滾了幾圈。

車外的那個士兵快速跑過去,對準她的頭又開了十多槍。

半截刀身刺透了車頂,險些插到羅瑩的頭上。

她看見施婷躍起的一瞬間就猜到了施婷想要做什麼,幾年來,羅瑩可能沒有變得更聰明,但和施婷的心意相通是絕對的了。

她仰頭注意著車頂的變化。

果然,一截刀尖出現在她的頭上。

羅瑩偏開身體,雙手沿著鐵棍滑過去,迅速貼上刀身,張開手指,一把將刀身握在掌心。

冰涼的觸感剛剛從手掌傳來,精神力連線便已建立。

苗刀縈繞著淡淡的黑焰,在羅瑩手掌盤旋間,已將手銬、鐵棍全部削斷。

羅瑩用力向下一拉,整柄苗刀穿過已被蝕出一個大洞的車頂掉落,她手掌沿著刀身上滑,一把抓住刀柄。

右手掌血肉模糊,一道深深的切口幾乎將她的手掌切成了兩半。

羅瑩顧不得手上傳來的劇痛,她已經看到施婷從車頂滾落的身影。

憤怒在她心中強烈升騰,腦海中已經接近全黑的漩渦黑得更加幽深。

電光火石間,從施婷躍上車頂到現在,也才過去了五六秒的時間,除了羅瑩,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苗刀入手,羅瑩曲起身體,順勢一個橫劈。

四顆頭顱一起飛起。

兩個士兵、兩個同車囚徒。

羅瑩踢開車門,正看到那個士兵對著施婷頭部開槍的畫面。

“啊——”尖叫聲從羅瑩口中發出,淒厲如同玻璃在鐵板上划動,讓聽到它的人無法忍受其中的痛苦、憤怒、悲傷和癲狂。

施婷躺在街面上一動不動,身體下面已經流出了一大灘血。

她的長髮覆蓋在臉上,頭蓋骨已經被士兵補射的一梭子彈掀開,紅白相加的腦漿和鮮血已經將地面染成了一種很奇怪的暗褐色。

她死了。

她為了救出自己,被殺死了。

羅瑩的心中只縈繞著這個唯一的念頭。

怒火燒灼著她本就不多的智商和理智。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的額頭、臉頰和雙臂上,有灰色的紋路悄然浮現。

在囚服遮擋住的身體上,也有類似的紋路出現。

如不規則的網路,相互牽連,首尾相接,渾然一體。

第一輛車也已經停下,三個士兵從車中躍下,依託車身為掩體,朝著這個方向警戒。

射殺施婷計程車兵轉身,舉槍瞄準了怔在車邊的羅瑩。

噠噠噠,一次三發點射。

槍口噴出淡淡火焰,三發子彈以三倍音速朝羅瑩飛去。

她與那個士兵之間的距離不過五六米,子彈瞬間便撞在她的胸口。

羅瑩發出一聲悶哼,被突然傳來的疼痛從悲傷失神中拉回。

她低頭看著三顆掉落在地上的扭曲彈頭,臉上露出莫名的表情,刀尖墜地,被她倒提著。

一步,兩步,三步。

羅瑩朝著驚慌失措計程車兵走去。

噠噠噠。

第二輛車後面計程車兵們也開始射擊。

無數子彈撞到羅瑩頭上、身上的一瞬間便滑開落地,但對羅瑩身體造成的實實在在衝擊讓她的身體止不住開始踉蹌。

羅瑩舉起苗刀。

士兵頭顱飛起,血泉從脖頸噴濺而出。

精神力在飛快地消耗。

羅瑩知道自己可能沒有更多的力量去殺死所有計程車兵。

還有很多躲在商店裡的民眾。

她站在施婷屍體旁,眼淚這時才流下來。

羅瑩沒有停留,刀尖在施婷右手中指根處一點,彎腰拾起掉落的手指,緊緊捏在掌心。

那是她的“丈夫”,無數次把她帶上雲間。

帶不走施婷的全屍,她至少要保留這麼一個紀念。

旋即轉身,衝入旁邊一間商鋪,又轉了一個方向,朝一間開著的門衝過去。

身後,磚牆土石飛濺,留下一個巨大的缺口,羅瑩的身影,消失在騰起的煙塵之中。

士兵們離開越野車,並沒有追擊,而是開始檢視現場還有沒有幸存者。

一個也沒有。

施婷總共中了24槍,其中18槍打在頭上,幾乎已經把腦袋打得稀爛,連長相都已經無法辨識。

三個士兵和兩個GRA囚徒都是頭顱被切斷,萬無倖存可能。

第二輛車頂部被切開一個不大的窟窿,切口光滑。

小巷的磚牆就如同被炸藥炸開一般,缺失了一大塊牆體……

羅瑩此刻就躲在另一條小巷的拐角裡,身上暗黃色的囚服已經被血液染成黑色。

她大口喘著氣,剛才的突然爆發讓她的精神力消耗非常巨大,她甚至沒有時間去檢視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穿戴任何防護裝置,她剛才是用肉身擋住了子彈!

胸口和腦袋都很疼,子彈撞擊的動能讓她非常難受。

腿間也膩得難受,大姨媽的最後一天讓她的身體也變得衰弱,她必須要找個地方,換下這身顯眼的衣服,而且急需深度休息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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