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提前保送軍事學院的事情,羅曼薇有點生羅瑩的氣。
軍事學院很好,畢業後待遇非常可觀,社會地位也不低。
保送當然就更好。
但是羅曼薇不希望女兒和GRA沾上關係,幾乎所有人都知道,GRA待遇高的原因是這份職業危險性很高。
願意讓子女去做GRA的只有兩種人。
一種是對東亞區有很深感情、願意為之付出重大犧牲的人。
還有一種是希望透過這條道路實現階層提升的人。
有資料顯示,GRA的子女精神力初測成績超過的比例,是普通家庭子女比例的三倍以上,也就是說,一個GRA如果在戰爭中存活下來,就很有可能開創一個GRA家族,子女後代從軍比例會非常高,如果運氣再好一點,某一代做到高階軍官,那麼這個家庭就可以被稱為軍人世家,擁有很高的社會地位。
在很多時候都會擁有比普通人更多的便利。
羅曼薇對政府沒有那麼深的感情,自己丈夫兒子還沉冤未雪,要求她再有奉獻精神是不可能的。
她也沒有那麼大的野心。
羅曼薇只想女兒能平安幸福地度過一生。
考上安城本地的安城大學,畢業了做一份收入不高不低的工作,和一個疼惜她的男人結婚生子,自己老了再把餐館平平安安地接手過去,生意不好不壞過得去就行……
對於羅曼薇的指責,羅瑩沒有任何辦法逃避,但她也不能解釋。
所以在發現撒嬌無效之後,她就蠻橫地把話題轉移到羅曼薇的個人問題上了。
“媽,姨夫去世那麼長時間了,”羅瑩從沒叫過秦科“爸爸”,即使已經改口了很久,她仍然按從前的叫法,“您也該重新找個人了,不然我不在家的時候也不放心您。”
羅曼薇啐道:“瞎說什麼呢!”
“媽,我是認真的。”羅瑩摟住羅曼薇的肩膀,“您想啊,我如果下半年去軍事學院上學了,是必須要住校的,一個月才能回來陪您一次,平時您一個人多冷清啊!而且您今年才27歲,不可能以後都這樣過下去吧。姨夫和弟弟的事情,我以後一定會找出真相,但是人已經沒了,您這樣讓自己辛苦,我想也不是姨夫和弟弟他們願意看到的。”
羅曼薇生秦曉的時候還未滿十九歲,當初兩夫妻原本計劃的是等家裡的生活輕鬆一些後,再要一個小孩,不過在羅瑩來到秦家後就熄了這種心思。
但羅曼薇妙齡守寡,夜間也曾無數次思念自己的丈夫,身體燥熱難安、輾轉難眠,周圍鄰居不是沒有想要給她介紹個人一起過,但她怕羅瑩不高興,所以一直拒絕著。
現在女兒反過來勸她找個伴,羅曼薇既欣慰女兒長大懂事了,又感傷不久後女兒上大學,那時候自己身邊的就會是一個現在還是陌生人的男人。
要是那人不喜歡女兒怎麼辦?
難道又離婚,日子過得雞飛狗跳還讓人白睡幾年?
要說羅曼薇雖然算不得絕色的美人,可一來她正是一個女人最風華正茂的年齡,二來多年的經商(雖然只是一個小餐館)生涯也多少讓她的氣質變得大方明豔,而且她面容本來就端方大氣,加上人妻新寡的BUFF加成,附近那些已婚的、離異的、喪偶的也好,血氣方剛的小青年也罷,想爬她床的男人可還真不少。
羅曼薇平時應付這些男人的葷話倒是得心應手,不過她心裡自有一杆秤,這些有事沒事找她搭訕的男人她一個也沒看上,知道他們就只是想和自己走走腎,完事還得回家應付自家媳婦,要是被撞破了自己以後也別做人了。
雖然她其實很多時候也很想身邊有個人。
安城每年都有很多人在抗擊異獸的戰鬥中死去,政府對這些家庭的寡妻再嫁一貫是持鼓勵態度,甚至還專門組織針對軍烈屬的相親會。
用民政部門領導的話來說就是,“有些女人覺得自己丈夫晚上睡覺打鼾很討厭,但是這句話,你應該去問問那些丈夫在前線犧牲的女同志,每晚有人在身邊打鼾的話,你給她金山銀山她都不會換!”
隔壁鐘錶店有個三十來歲的老夥計,據老闆說是因為家裡有個生病的老孃拖累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成家,老人沒有熬過去年的春節,現在正是無牽無掛的單身漢。
言下倒有幾分撮合他們的意思。
羅曼薇也偷偷瞧過,那人長得雖然普通,平時話也不多,從十多年勤勤懇懇照顧生病老孃這一點,可見人品端正,工作也是任勞任怨,手裡也是真有點技術在的。
她有點心動,一次晚上還夢見有人壓在自己身上,結實的木床搖了整整一夜。
那種充實的感覺,讓她的情緒一次次飛入雲端……
醒來的時候趕緊到浴室搓洗了內褲,怕被女兒看見了羞人。
如今既然女兒放了話,也許自己也可以偷偷向隔壁的老闆丟個眼色,請他幫自己試探一下那人的意思。
見到老媽似乎被自己的話說動了心思,在那裡坐著發愣,羅瑩捂嘴輕笑,這套轉換話題的方法是和方真真學的,那個妮子平時要是被話逼住了,就會馬上轉移話題,以攻代守,把自己從尷尬的境地解放出來。
果然很有用。
羅曼薇獨自坐在沙發上思量,良久後才發現女兒已經不知何時溜回了自己臥室,而剛才的胡思亂想,讓她感覺身體有點異樣,輕啐了一口,也回臥室關上門不知做什麼去了。
回到父母家裡的施婷驚奇地發現施磊居然也在。
自從安城的“渡江”計劃失敗後,施磊沒有等傷勢養好就趕回了淮海,向上級彙報了他作為觀察員經歷的一切。
淮海方面綜合了安城軍方共享的情報和施磊的現場彙報,評估睢縣次元空間異獸綜合實力大約在D級下到D級中的水準,計劃失敗的直接原因是安城軍方高階戰力不足。
因為施磊父親在安城擔任城防軍最高指揮官的原因,施磊立刻又被派回了安城,代表淮海方面與安城城防軍溝通下一步的合作事宜。
他也是下午才剛剛趕到安城,直接到了父親辦公室。
父子倆簡單地相處了兩個小時,並沒有提到兩地軍方的合作——這種事情即使施建雄是安城軍方最高負責人也不可能獨斷專行,需要和高階軍官們充分溝通,並且會議還有安城行署的代表參與。
乖巧地陪母親在廚房裡準備好了晚餐,施婷順口提了自己想找一些近期的案卷學習,施母毫不猶豫就同意了,給她推薦了三個案件,其中就包括不久前發生的東區槍擊案。
明天下班她就會把三本卷宗的影印件帶回家,而且一再叮囑施婷只能自己查閱卷宗,不允許其中的任何內容流傳出去,最多三天後就必須歸還。
施婷懂事地點頭答應。
飯桌上,施婷笑著對施磊說:“哥,我幫你物色了個嫂子的人選,正好她也同意,你剛好又回來了,找個時間處處看唄?”
此話一出,施建雄和妻子雙目放光,刺向施磊。
施磊有點無奈,妹妹的心思他當然清楚,哪裡是給自己介紹媳婦?
但這話又不能當著父母的面說出來,只得悶悶地點頭答應。
這一晚施磊要留在父母家和施建雄商量事情,所以施婷只能獨自回去。
在她出門的時候,施母趕緊叮囑:“那個姑娘的事你早點安排,如果他們看對眼了,就讓你哥把姑娘領回家來吃個飯!”
施婷吐了吐舌頭,“那也得別人願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