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瑩的目光越發的嚴厲,韓國慶不敢繼續和她對視,低下頭去。
“我一個人殺不光這麼多異獸。”少女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所以你們現在最好回去基地,我留在這裡。等它們發動進攻的時候,我從後面包抄它們,你們那邊注意安全,稍微堅持堅持我們就能贏。”
韓國慶想了一下,羅瑩的這個主意無疑是最合理的,這裡的異獸數量太多,自己和施婷的戰鬥力也幫不了羅瑩什麼忙。
“好。”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韓國慶加了一句:“你小心一點。”
羅瑩看著他可憐的樣子,想起了曾經的黎濤,“我們是不可能的,真的,我有精神病的。”
韓國慶:…… ……
當初她好像就是用這個理由拒絕的黎濤。
“哪天你確診了精神病,我可以考慮跟你試試。”羅瑩漫不經心地撂下一句話,翻過身看向異獸的方向,思忖著自己等會怎麼行動,這句話明顯就只是敷衍,完全沒有一點可信度。
韓國慶和施婷像兩條蛆蟲一般扭動著身體朝後面退去,直到離開了將近二十米才弓著身體站起來,轉身沿著進來的路線退出樹林。
“施婷,你說剛才羅瑩的話是真心的,還是逗我玩?”韓國慶顯然沒有死心。
“就你那德行,”施婷的聲音滿是少婦的嫵媚,“一見到女人就邁不動步,幾年都沒點長進,瑩瑩看不上你的。”
“呃……”韓國慶知道自己少年的時候確實有點爛泥扶不上牆,但是這些年不是已經成長起來了麼,怎麼這些女同學還在用當年的眼光看自己?
施婷笑著拍拍韓國慶的胸:“所以你就別肖想她了,抱緊大腿立立功就該滿足了。”
“好吧。”韓國慶看著施婷幾乎和自己貼在一起的胸部,轉開視線。
次元空間裡是沒有日出日落這種自然現象的,當然也就不會天黑。
施婷和韓國慶鑽出樹林的時候,身上沾著一些枯枝和草屑,又繞了一大圈才回到基地。
召集各個GRA的小隊長,以及代表學生後備隊的助教,韓國慶開了一個簡單的戰術佈置會議。
冷兵器的戰爭不太需要複雜的戰術部署,陣型、主攻/防方向、隊伍配置和作戰目標明確就足夠了。
韓國慶的設想是,將戰線向前方推進兩百米左右,迫使異獸群做出應對。
每次異獸潮發生的原因都是次元空間發生能量震盪,出現大量短期內承載空間能量的異獸造成次元空間的不穩定,而空間的自我調節能力促使這些多出來的異獸向人類發動自殺式的攻擊,在雙方產生大量死亡後,能量重新回到平衡點。
也就是說,不管GRA們是否進攻,異獸肯定是要進攻的,而且如果拖延到第二波異獸潮的出現,人類將被迫面對更多數量的異獸進攻。
從前沒有對異獸的絕對殺傷力,為了避免GRA傷亡過重無法維持戰線——從前的經驗是,當第一道防線出現較大傷亡時,分批調動協防城外哨所的GRA和退役GRA加入次元空間的戰鬥,穩住防線——,所以不得不採取守勢。
但現在有羅瑩這個大殺器在,韓國慶覺得自己有資格採取更激進的手段。
出於對羅瑩能力保密的目的,整個戰鬥過程中,羅瑩都將不會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她只要在異獸群的尾部斬殺一些對GRA威脅比較大的高能級異獸,就能配合韓國慶擊退第一波獸潮。
至於施婷,他的父親早已釋出嚴厲的命令禁止她參戰,韓國慶現在更加不會把她派到危險的前線,而是命令施婷回到學生第七小隊,主要負責保護對在農場工作的普通人。
雖然她很可能是目前次元空間裡除了羅瑩外,真實戰鬥力僅次於韓國慶的GRA。
這場在軍方記錄裡被稱為“九月大捷”的戰役始於2286年9月15日,次元空間裡沒有具體的時間概念,所以從15日異獸最早開始進攻,到19日異獸潮徹底平息,持續了5天的戰鬥裡,人類前後投入正規GRA小隊十六支(包括臨時徵調的五支小隊)、學生小隊十三支(包括次日參戰的六支大四學生小隊),殺死異獸32頭,活捉3頭異獸。
GRA陣亡七人,軍事學院學生共計犧牲十一人,受傷人數二十二人,其中三人重傷。
在安城聚居點建立之後的無數次抗擊異獸潮的戰鬥中,這種傷亡交換比是史無前例的,用“大捷”來定義並無任何不適。
雖然從第三天開始,戰役的指揮官換成了安城GRA特種部隊的副司令林煥上校,但率先勇敢制定作戰計劃,並且身先士卒向異獸潮發起攻擊的韓國慶上尉,無疑是這場戰役中最引人注目的英雄。
所有參戰的GRA都在戰後獲得了一級軍銜的提升,而學生們則在檔案中增加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並獲得臨時的3天假期,允許他們回家與親人相聚。
在正式休假離開次元空間的前一天,羅瑩把韓國慶約到了河邊。
韓國慶依約過去的時候,羅瑩已經先到了河邊。
她仍然穿著那套近身的水靠,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株綻開的水仙,玲瓏的曲線是世間最美妙的景色。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羅瑩轉過身來,朝韓國慶微笑了一下。
韓國慶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了幾分。
“你不會以為我約你來這裡,是要和你做那個吧?”羅瑩的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嘲諷。
韓國慶:……
你不願就不願,說這種話有什麼意思……
“婷婷昨天晚上對我說,你很不錯,也很尊重我。她建議我可以在對你沒有感情的前提下,單純地享受你強壯的身體。”羅瑩接著說。
韓國慶知道她的話肯定沒完,所以只是站在她身邊,聽她繼續說下去。
“也許她沒說錯,可是我不想,至少現在沒那個想法。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對婷婷的尊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她昨天晚上有一句埋怨你的話,現在我都會殺死你。”
韓國慶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自己和施婷的每一次交集。
他們之間並沒有發生超出同學情分的關係。
雖然施婷確實是絕大部分男人都想要一親芳澤的型別。
但能讓指揮官叮囑自己“不惜一切代價確保施婷同學的安全”,甚至有專人在戰前就要把她送出次元空間,這樣的女人,韓國慶有再大的膽子都不敢去碰。
畢竟她的老爹和老公都是軍方的重要人物,韓國慶還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精神力強度高,就可以隨便睡別人的女兒和老婆而不會被追究。
要是施婷在次元空間實習期間被人上了,不管她是不是自願,韓國慶就算用小頭思考,也能猜到外面那些大人物會是如何的暴怒,就算再好面子,要弄死自己一個區區上尉——即使自己就快是少校了——也只是動動嘴皮的事。
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覺得羅瑩這句話簡直諷刺至極。
那是尊重嗎?
那是自己不敢!
以韓國慶的年齡和身份,不說退伍以後,就是服役的這兩年,那些實習的大學女生主動想和他結為“空間伴侶”的可不在少數。
“我還有兩年的實習時間要呆在這裡面,”羅瑩接著說,“很多外面的事情沒辦法去調查,如果時間過去太久,我怕很多痕跡會全部消失。所以找你幫忙。”
“如果你能幫上我的忙,我在這裡實習的兩年裡,會盡量讓你立下更多更大的功勞。”羅瑩的表情讓韓國慶意識到她這句話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