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強勢的姿態,最直接觸怒的就是燼。

若換作旁人挑戰,以燼的孤高心性,肯定不會放在眼裡,最多像對待龍昆那樣,輕描淡寫一句話,就能摧毀挑戰者的氣焰。

但任真不同,是貨真價實的七境強者,相比燼而言,他是上位者,擁有修為和心理優勢,燼即使能碾壓同境天才,也沒資格藐視他。

燼側頭凝視任真,左手仍托住腮部,歪著腦袋。同樣一副坐姿,剛才看起來慵懶散漫,此時卻彰顯出幾分桀驁氣概。

不過,他並未出言諷刺,跟任真當眾對峙,而是呵呵一笑,清稚面容上看不出怒意。

“今年的神農大典,真讓人期待啊……”

他當然不是真的慫了,畏懼任真的七境威勢,而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對他來說,這輪拍賣太特殊,絕非意氣用事的時候,他不能插手,更不該激怒任真。

與其讓依珊落在伏天辰手裡,還不如交給任真,這樣一來,日後迴旋的餘地更大。

至於神農大典,鹿死誰手,到時自有分曉,何必爭搶這一時的風頭?

眾人各懷鬼胎,都在打自己的算盤。

伏天辰神色變幻,沉思一會兒後,看向任真。

“小子,難得你有這份氣魄,我很欣賞你!不如這樣吧,你不必跟我爭了,來我的麾下,我不但把她們交給你,還允許你跟我女兒一同修煉,如何?”

他這是效仿剛才燼的手段,同樣試圖繞過赤蛇部,跟任真私下交易。

他非色迷心竅之徒,很有長遠眼光,為部落利益著想,拿女奴換一位前途無量的天才加盟,增強即戰力,這買賣絕對不虧。

而且,他還有更深遠的考慮。

他一直在為伏天唸的婚事頭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果讓她嫁到別的部落,等於白白流失天命武者,這種蠢事他肯定不會做。

那麼,問題就來了,影月部裡的青年們資質平庸,都配不上伏天念。若是隨便擇偶,委屈族長千金的身份不說,更將稀釋天命武者的精純血脈,這會成為慘痛的損失。

只有替女兒挑選一名絕世天才,兩人的根骨和血統都極佳,結合以後,生出的孩子才能完美繼承天賦,變得更妖孽。

因此,這始終是他的心病。他看中的女婿,不僅要資質絕豔,還得保證為影月部效力,死心塌地效忠伏天氏。這樣的人才,該去哪裡找?

今晚之前,這個問題還無解。但任真剛才那番話,一下子點醒他,讓他找到了伏天唸的天作之合。

任真今年才十八,既跟伏天念年齡匹配,又邁入七境之列,天賦和血脈毋庸置疑,配得上天命武者,肯定不會拖後腿。

更重要的是,他雖出身蒼穹部,但蒼穹部早已覆滅,如今正缺少靠山,剛才也明確表示,不介意加入別的部落,這不是正好當上門女婿麼!

只要任真肯歸順,伏天辰一箭雙鵰,這筆買賣簡直血賺!

所以,他迅速丟擲橄欖枝,暗示任真,以後可以跟花容月貌的伏天念同修。他相信,任真想搶女奴,說明也不是禁慾吃素的,憑女兒的美貌,肯定能誘惑到他。

伏天念聞言,粉頰上頓時漾起迷人紅暈,她羞赧地一跺腳,嬌嗔道:“爹,你說什麼呢……”

她只覺小臉滾燙,心頭的小鹿亂撞。

眼見父親和任真爭執,她剛才還很苦惱,沒想到,接下來竟然出現神轉折,正中她的心意。

她先前還憂慮,不知該如何跟父親開口解釋,現在,什麼都不用解釋了。今晚這場拍賣太美妙了!

這下赤羽急了,今晚怎麼回事,怎麼老有人想反客為主!

他一拍桌子,怒目而視,“我剛才就說過,休想繞過我私下交易!伏天辰,你真敢這麼做,就別怪我取消你的競拍資格!”

任真不溫不火,聽到赤羽的話,笑道:“這麼說,赤羽長老是同意跟我交易了?”

赤羽如果不同意,那就只有兩種結果,要麼,把女奴賣給最後的買家伏天辰,讓伏天辰再找任真談判,要麼,取消這輪拍賣,把女奴們帶回去。

無論哪種結果,赤蛇部都不滿意。

赤羽皺眉不語,明明收到很好的報價,他卻高興不起來,反而感到惱怒。身為東道主,他的主動權被剝奪,能高興才怪。

他正躊躇著,這時候,魚知樂忽然啟齒。

“赤羽,你要想清楚,怒焚天的籌碼未必有利,暗藏著很大的風險。如果他沒能在神農大典上獲勝,空手而回,這就意味著,你錯過了影月部的一成份子啊……”

魚知樂目光如炬,把事情看得很透徹。

畫餅充飢誰不會?任真躊躇滿志,聲稱必能獲勝,但誰都不確定,以後將出現怎樣的情形,一旦任真失敗了,虧本的必然是赤蛇部。

畢竟,為了任真,他們曾放棄現成利益,拒絕了伏天辰雙手奉上的一成份子。

這筆買賣背後,其實別有玄機。

任真見狀,神情微凜,暗道:“這老東西真是礙事,我煞費苦心的謀劃,竟然讓他看穿了!”

拿自己當交易籌碼,並非他一時興起,而是早有預謀。他想趁機加入赤蛇部,佔據赤蛇部的青年名額,參加神農大典,再坑對方一把。

如此一來,他就不必佔用戰歌部的名額,等於變相多出一個名額,暗中幫助戰歌部。而且,他以赤蛇部的名義出戰,無論作出何等行徑,受損的都是赤蛇部。

幫赤蛇部是假的,坑赤蛇部才是真的,這條詭計,能幫他牟取諸多好處。

然而,魚知樂開口提醒,赤羽勢必有所忌憚。

任真思忖著,魚老頭肯開口,絕非出於好心,恐怕是害怕自己跟赤蛇部強強聯手,威脅到有魚部在神農大典上的佈局,便從中作梗,想破壞這筆交易。

果然,赤羽心思急轉,沉聲道:“魚叔說得有道理,這裡面的變數太大,誰都不清楚,以後會發生什麼。”

他轉頭看向任真,繼續說道:“焚天公子,不是我懷疑你的實力,按照規矩,這種買賣得先交押金,作為擔保。只靠空口承諾,是遠遠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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