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崔來春,顧天琴的心情甚是複雜,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G市遇上她,更沒想到,以往那個鮮活、爽朗愛笑的女子會變成如今這暮氣沉沉,形容枯槁的樣子…

這實在叫她感到無比唏噓…

店裡沉默的氣氛讓崔來春有些侷促的扭動著粗糙黝黑的雙手。

看著如今變得光彩奪目的昔日友人,她感到自卑又羨慕。

她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顧天琴似察覺出她的尷尬不安,於是主動打破沉默,溫聲笑問道:

“來春,你是什麼時候來G市的?”

崔來春愣了一會苦笑道:“我是上個月才來G市的,之前一直在莞城待著。”

“那你是一個人來G市的?”

崔來春點點頭,笑容有些勉強:“是啊,一個人來的…”

說完,就垂下頭,一副抗拒交談這個話題的樣子,讓氣氛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默。

顧知阮看看顧女士,又看看眼前這個只聞其名的崔阿姨,正想著要不要自己說點什麼來幫顧女士調解尷尬氣氛時,對面的崔阿姨就又主動開口了:

“天琴,這位是你女兒小阮吧?都已經長那麼大了,也越來越漂亮了,像你。”

聽了崔來春的話,顧天琴這才想起來,她還沒有給兩人介紹,於是連忙笑道:

“是!是我女兒,叫顧知阮,阮阮,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崔來春阿姨,你小時候她還抱過你呢。”

顧知阮立刻禮貌問好:“崔阿姨好。”

崔來春笑著點頭道:“現在上學了吧?上二年級還是一年級?”

一說到這個,顧天琴就有些驕傲:“她跳級的,下學期就到省一中讀書了。”

崔來春聞言,愣了下,然後才扯了扯嘴角道:

“天琴我可真羨慕你,離開賀家那麼多年,你不僅比以前年輕漂亮了,而且,還在這麼繁華的大城市擁有了自己的店鋪,又把女兒培養的那麼優秀,日子過得這樣紅火,真好,不像我,是個沒本事的,把好好的日子過成這樣…”

說到這裡,崔來春就溼了眼眶,她有些狼狽的低下頭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笑笑:“對不起,失禮了…”

顧天琴見狀,嘆了口氣道:

“來春,你也別怪我八卦,去年我回去惠陽的時候遇見了李粒,她跟我說你跟別人跑了,我一直到現在都不相信你會做那樣的事,更何況你跟你老公那麼好的感情,你怎麼會背叛你們的家庭呢?所以,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一提起這個,崔來春就氣的渾身發抖,灰暗的眸子裡迸出濃烈的恨意和滔天的怒火。

“我根本沒有跟別的男人私奔,這一切都是姓賀那個狗男人一手策劃的!”

聞言,顧天琴母女二人對視一眼,兩人都感十分詫異。

顧天琴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然後,崔來春就哽咽著聲音,將這幾年以來埋藏在心裡的委屈和絕望顛三倒四的說了出來。

原來,三年前,她的前夫賀志安就跟他的初戀女友舊情復燃了,那狗日的男人為了不讓心愛的姑娘背上第三者的罵名,也為了保住他們賀家的名聲。

於是,就想了一出毒計,先是陷害崔來春揹負出軌的罵名,然後他們賀家站在受害者一方,順理成章的將崔來春推出去承受各方指責和謾罵,最後再讓她淨身出戶。

崔來春在聊天的時候就跟賀志安提起過康建立的存在,他知道康建立這人是她的老鄉,跟她進了同一家工廠上班。

於是,賀志安就將主意打到康建立身上,他費勁心思的收買了康建立後,就指使康建立故意接近崔來春,並有意無意在廠裡散佈兩人是曾經是情侶關係的不實謠言,讓廠裡的人誤會兩人之間的關係曖昧。

那時的她反應遲鈍,壓根不知道康建立的險惡用心,她只把康建立當成普通老鄉來對待。

等她後來聽到謠言並找康建立對質時,也已經為時已晚,當時在製衣廠上班的賀家村人不在少數,聽到這樣的流言當然會在第一時間跟賀志安說。

賀志安得知謠言也第一時間就找崔來春鬧了開來,那時的崔來春天真的可憐,被矇在鼓裡而不自知,更不知道這就是她的枕邊人一手策劃的,讓她墜入地獄深淵的惡毒計謀。

她還單純以為她的丈夫肯定會相信她是清白的,結果,可想而知,當天晚上,她就遭到了賀志安聯合她家婆的毒打。

那一對惡毒的母子,壓根不聽崔來春的解釋,對她那是下可死手的揍,要不是那對畜牲怕打的太狠鬧出人命及時收手,崔來春幾乎都要活不過那天晚上。

可即使那時賀志安這麼對她,崔來春也依舊沒有懷疑過丈夫,她只覺得錯的是她自己,是她沒有及時跟康建立劃清界限,才會讓賀志安產生了誤會。

天真愚蠢的她始終認為,只要找康建立說清楚劃清界限,然後請他跟她一起去跟賀志安解釋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賀志安就會相信她是清白的,並且還會待她一如從前那樣好,她幸福安寧的日子也會重新迴歸。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早已經踏進了別人挖好的陷阱裡,她去找康建立談話時,康建立已經安排了人躲在暗處伺機拍照。

那個躲在暗處的人找好角度,拍一些他們單獨談話時的曖昧照片,然後再把這些照片送到賀志安面前並在廠裡流傳。

這下子,面對所謂的證據,崔來春更加百口莫辯,賀志安的指責和拳打腳踢,讓她更加無法反抗。

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她到現在都還瑟瑟發抖。

那時的她不僅要面對丈夫和家婆的惡語相向和拳打腳踢,還要面對外人的指指點點和親友那不善鄙夷的目光。

每每午夜夢迴的想起,她都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可最讓她痛心的不是丈夫家婆的暴力謾罵,不是外人鄙夷的目光,而是她親生兒子那憤怒指責和惡毒的詛咒,這真是比殺死她更讓她難過。

她萬念俱灰,痛苦又絕望,所以,在賀志安拿著照片到廠裡鬧著離婚時,她幾乎沒有猶豫的就答應了。

那時的她急著想要逃離一切,想要逃開那些人的目光,想要當個逃兵,躲的越遠越好。

她如了賀志安所願,揹負罵名的是她,淨身出戶的是她,離婚後她身無分文,如果不是她這些年靠打工攢了些私房錢,她幾乎無法維持生活。

一年半前,她輾轉到了莞城打工,進了電子廠擰螺絲。

可能是孽緣吧,她又遇到了康建立。

康建立看到她十分的愧疚,後來,遭不住良心的譴責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她。

那時她恨啊,她狠狠給了康建立幾巴掌,也回賀家村鬧過,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沒人相信她不說,最讓她心碎的是,她的兒子還親口說出不認她這種丟人現眼的媽媽這種話。

當著她的面,喊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媽媽,這簡直讓她的心在滴血。

終於,她徹底死心。

她就像個跳樑小醜,不管她怎麼歇斯底里,不管她如何恨意滔天,都傷害不了那些人渣分毫。

她既憤怒又不甘心,可那又能如何,單憑她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她奈何不了那些人渣…

顧天琴母女聽完,氣得天靈蓋都冒煙了,尤其是顧天琴,她深有感觸,因為她當年也是這樣被賀家村的狗男人欺負的,最能理解崔來春的心情了。

不過,她比崔來春幸運的是,孩子留在她身邊,沒有認賊作母。

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好友,顧天琴心疼之餘不免安慰:“來春,都過去了,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活的好好的,然後再找機會重新收集好證據,讓那對狗男女身敗名裂才是!”

聞言,崔來春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滿含希冀的看著顧天琴問道:

“真的嗎?我還有這樣的機會報復回去嗎?可是,我要怎麼找證據?都沒有人相信我。”

“怎麼會沒人相信你,我就一直都相信你不是那種人!你現在認輸還太早,我不相信賀志安那狗東西一點把柄都沒有,只要我們找準時機,一定能搞死那狗男人的。”

說是這麼說,但真的做起來又談何容易,顧天琴知道,崔來春更加明白,顧天琴這話不過就是安慰她的而已。

可是,她不甘心,她怎麼甘心就這麼放過那對狗男女呢。

她肯定會報復回去的!屬於她的也一定會拿回來的!

崔來春恨恨的想著…

……

在顧天琴的溫言安撫下,崔來春的心情逐漸平復了下來…

顧天琴見狀,心裡也很是鬆了口氣,然後似想到什麼又問:“來春,你在莞城待的好好的,怎麼忽然想來G市發展的?”

聞言,崔來春擦眼淚的動作一頓,然後才緩緩說道:

“我是為了躲開康建立那畜牲的糾纏,才隻身來到G市生活的,我沒有什麼學歷,也沒有一技之長,來到G市一個月了,都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一說到這個,崔來春的眼淚又落了下來。

顧天琴嘆了口氣道:“你別哭了,既然我們姐妹能遇上,那說明我們有緣,我肯定不會讓你流落街頭的,別的我幫不上忙,但是一份工作我還是可以給你安排的,你以後就在店裡幫我好了,放心,不會虧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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