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吃相看起來有點不雅，沒有使用筷子，而是直接用手拿著魚頭咬。”
曼施坦因展示了平板上的照片給馮·施耐德和昂熱看，照片中是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輕人，穿著中長款的黑色羽絨服，坐在路邊攤的塑膠板凳上，一隻手拿著魚頭，另一隻手用筷子往嘴裡送滷大腸。
昂熱有些默不作聲，然後說：“看起來他確實是個吃貨。”
“調查員說他很可能不是混血種。”馮·施耐德說，負責跟蹤蘇青霖的是他部門的學生，他們的能力非常適合進行調查任務。“因為他從來沒有吐出魚刺。”
馮·施耐德繼續說：“即使是混血種，吃到魚刺也會感到不適。”
昂熱點了點頭，他幸好從不吃帶刺的魚。
“17分鐘前，他支付了賬單，還跟賣烤魚的老闆聊了一會，關注了一下人類幼崽的小學作業。”
“……”
“現在，這位好胃口的龍王、尼德霍格的使者、降臨人間的‘神’在做些什麼呢。”
“拜託，不要再說這些瑣碎的小事了。”
“他在10分鐘前乘坐計程車，並在3分鐘前下車。”曼施坦因宣佈了剛剛的行蹤動態。
“很好，他去了哪裡？”
“去了全聚德。”
昂熱無奈地仰頭看了一眼天窗，上面已經積滿了一層白雪，潔白如紙。
他感覺自己更需要一把白雪，這樣他就可以捏成雪球投向那條龍的臉。
“該死，他到底有多能吃？”
蘇青霖正舉著一個烤鴨卷，包裹著烤鴨、蔥絲和黃瓜，蘸著醬，將它送進口中。
在他羽絨服的衣領內，有一根細繩繫著一圈金色的頭髮，微微散發微光。
瞬間，一股人眼難見的能量波紋擴散開來，周圍的世界就像老式電視機播放的畫面，一幀又一幀地閃爍著。
【萊尼的髮絲】被啟動了。
蘇青霖毫不慌亂，他仍然在享受著烤鴨的美味，將之與路邊攤上幾十塊一隻的烤鴨相比較。
他發現這個鴨肉更加酥脆，肉質更加嫩滑，其他方面似乎沒有太大差異。
總之，他並不是本體，他體內還有神格，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十幾秒後，有兩個人跌倒在遠處。
他們是一路追蹤他的兩名混血種。
一個年輕男孩穿著一套黑色晚禮服，領口挾帶一塊白色領巾，戴著時髦的瓷瓶領帶，優雅地走到蘇青霖桌前，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令人驚訝。”
路鳴澤試圖將蘇青霖引入精神世界，但感覺到了一種障礙，雖然他仍然可以強行將蘇青霖拉入其中，但這會顯得有些不禮貌。
“要嘗一口嗎？”蘇青霖示意著。
“不用了。”
“你的哥哥那邊忙完了嗎？”蘇青霖問道，他從歷史中找到了吳家宴會上的一杯紅酒。
“龍血昇華正值關鍵時刻，正因如此，我才有時間離開。”路鳴澤接過紅酒，小口品嚐。
“老實說，他其實並不算是我的親兄弟。”
蘇青霖有些驚訝，沒有想到路鳴澤會這麼說。
“他只是個在命運十字路口走錯方向的可憐人罷了。”
路鳴澤搖晃著紅酒杯，透過燈光看著杯中的紅酒，金色的垂直瞳孔散發著與他的體型不相符的威嚴。
“如果你這麼說，他可能會感到難過。”
蘇青霖拿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手指，略帶好奇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一開始他以為這又是另一個路明非的麻煩事，工程都已經完成，甲方要求再次修改內容就顯得不禮貌。
當然，如果附帶加薪就另當別論。
“請你幫忙，當然，也會有報酬。”
\"哦？\"
看來這是一位新的客戶。
蘇青霖從歷史中調出了一桌豐盛的宴席，那是鍾離曾經在‘春雨軒’點的菜，順便再拿出一個古典留聲機，放上一張卡門幻想曲的黑膠唱片。
他重新演繹了曾經在校園招聘會上穿著西服的自己，用不太專業的方式為兩人倒上了一杯1997年的瑪高紅葡萄酒。
“說說看。”
此時，水密艙內的燈已經全部熄滅，與之前的高溫環境不同，探潛器已經離開了熔岩起伏的區域，由於低溫，電力裝置停止了執行。
楚子航和愷撒已經陷入了一個虛幻與現實相交的境地，兩人神情寧靜，臉上洋溢著微笑，好像看到了一些極為美好的事物。
太古龍文的歌詞將他們帶入了這美好的幻境。
而在路明非的耳中，並沒有來自太古的聲音。
他只感覺在這8000米深的海底，有無數巨型蠕蟲在廢墟下翻滾，它們的運動聲音和這片幽暗環境的靜寂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不寒而慄。
“路鳴澤？”路明非輕聲呼喚，按照流程，現在路鳴澤應該上場了。
“客人，您召喚我了嗎？”一雙靈巧的手突然按在他的肩上，用力地按摩著他的肩井穴。
路明非稍微鬆弛下來，暫時放下了使用跨界符的想法，他明白這只是一個幻覺，真正的路鳴澤只是在一旁旁觀。
“真是難得，您居然自己按鈴，今天我真想給您做一套全方位的按摩。”路鳴澤在路明非的頸椎上用力按摩，手法嫻熟而巧妙，讓路明非那經常長時間坐在電腦前的頸椎感到鬆弛。
“但很遺憾，像今天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路鳴澤從背後環抱住路明非的脖子，把臉貼在路明非的臉上蹭了蹭。
“喂喂喂，你在幹嘛？”路明非突然感到一陣惡寒，渾身起雞皮疙瘩，沒想到這個虛假的小魔鬼會這麼出其不意，他們的對話好像是根據臺詞來進行的。
“還是這個廢物好啊，靈魂這麼容易被掌握，嗯，這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話音剛落，彷彿受到了什麼打擾，臉色不悅的路鳴澤朝窗外的位置一拍手。
“消失！”
原本像地龍翻滾般喧囂的聲音瞬間停止了，然後遠離了另一個方向，聲音逐漸消失。
“好了，時間不多了，哥哥。”
路明非這才扭過頭看向身後的小魔鬼，他總覺得這個幻覺和書中描述有些不同，剛剛路鳴澤身上的氛圍也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