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陛下登基後，攝政王夜夜宿帝宮〔68〕
白祈言帶著人才剛出城，那邊段疏寒就得到了訊息。
或許是天氣冷、先前北戎使臣在時他又要強裝無事的緣故，段疏寒身上的傷好的格外慢。
近來太醫把脈，說是先前的箭傷傷及肺腑，若是感染風寒，只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段疏寒索性也就直接在彰德殿的暖格里窩著養病。
攝政王之名，差不多已經是名存實亡。
十九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近來研究了一種兵器，已經制成，在城外試過了，城外山谷中一聲巨響，許多住在附近的百姓都以為是地龍翻身了。”
段疏寒正在喝茶，低垂著眸子，慢吞吞的用撇去杯中的浮沫。
“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了嗎？”
十九無奈的搖頭。
“看管極為嚴密，且緊挨著軍營，無從打探。”
除了段疏寒和白祈言自身之外，其他人都對此非常謹慎。
畢竟站在段疏寒的立場上，若這位小皇帝當真是雄才偉略的明主，必然是容不下一個攝政王的。
而朝臣們則是已經提前開始考慮站隊的事了。
如今朝中大臣們在當初先帝崩逝之後，多數都是站在了段疏寒這邊。
即使許多清流世家在乎臉面，沒有公然站在段疏寒這邊，卻也是預設了段疏寒的行為。
若是小皇帝與攝政王起了齟齬，他們要考慮到底站在哪一邊。
見段疏寒沒說話，十九低著頭，思索良久後開口。
“殿下……殿下要一直留在京中麼？”
聞言，段疏寒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京城終歸是錦繡繁華之地，若是讓本王再回西北，本王倒真有些捨不得。”
十九：“陛下終歸是一國之君……”
“行了，本王知道了。”
段疏寒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隨意的擺擺手。
“你們不就是想知道他在研究什麼麼？何必隨意猜測？等陛下回來了，本王親自問問。”
十九雖然心中擔心，可他到底只是個暗衛，做不了主子的主，只能點頭應下。
段疏寒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感慨了一句。
“這人啊，不逼一下，還真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
白祈言能把整個朝堂撐起來，已經讓段疏寒感到驚訝了。
如果他真能搞出什麼厲害的玩意兒來，那他真的是要刮目相看了。
——
與此同時。
城外。
伴隨著“轟”得一聲巨響。
山林間樹木倒伏、塵土飛揚，沙石簌簌而落。
在場的除了工部寥寥幾位官員之外，就只有白祈言和一直在這裡夜以繼日研究的工匠。
即使這已經是第二次實驗，眾人在看到這一幕時，也難免感到心潮澎湃。
無論是誰，在做任何事的時候，都總有私心。
可是面對這種能讓大楚立於不敗之地、甚至開疆拓土的神器時，驕傲之情自然是難以言喻。
其中唯一表現比較平靜的，就只有白祈言了。
看到白祈言臉上沒什麼表情，工部尚書掃了一眼眾人，然後率先跪地磕頭。
“陛下天縱之才、雄才偉略，古今無二，能有陛下為君，是國之幸事，更是臣等之大幸！”
白祈言蹙眉，“你們差不多得了，吹的朕有點難受，趕緊起來！”
所有人：“……”
在場的官員和工匠們陸陸續續起身。
白祈言則是轉身去研究剛造好的大炮。
雖說這玩意兒震驚了所有人，但白祈言卻覺得一般般。
主要是他在現代時，見過現代武器的威力。
這所謂的大炮，在城牆上架十門，都比不了現代一架馬克沁機槍。
跟白祈言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這都不能說是近現代的武器，頂多也就是比現版本領先了一丟丟。
眾人眼看著陛下面上非但沒有喜悅之情，反而皺起了眉頭，心中難免忐忑不安。
“陛下？”工部尚書頓了頓，十分謹慎的問道：“臣等研製的神器，可有什麼不當之處？”
圖紙都是白祈言給的。
他們經過一番摸索之後，才做出了實物來。
工部尚書猜想，可能是工匠們做出的實物沒有讓陛下滿意。
“沒有。”
白祈言搖搖頭。
“挺好的，單單用來守城也夠用了，朕回去再想幾處需要修改的地方，修改一番之後便開始趕工製造，能做多少做多少，很快就能用的上。”
眾人神情一凜。
“是，陛下！”
白祈言回宮時，路上已經下了三指厚的雪。
馬車裡冷的很。
白祈言裹著被子，獨自窩在馬車裡，心裡想著剛剛那門大炮。
說實話，對於這種水平的東西，白祈言並不怎麼滿意。
這樣的打擊範圍、這樣的精準度。
還不如現代戰場上扔煤氣罐。
他以為自己很牛逼，結果做出來的東西，甚至都不算是超越這個時代。
而且，他還做不出來！
他只能提供一個想法，真正實操的都是工匠。
不過很快，白祈言就想通了。
古代戰爭，通常採用的都是人海戰術。
跟現代的機械化部隊完全不同。
如果他真的把現代的榴彈炮、馬克沁機槍造出來了，那就不是打仗了，而是屠殺。
想要造出現代化的武器，最起碼得有工業生產能力以及一整套的軍工生產體系。
他不能超越現有版本，也超越不了。
回到宮裡時，已經是傍晚了。
天色漸暗。
白祈言蔫蔫的回了彰德殿。
又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陛下又怎麼了？”
白祈言一聲不吭的蹭到榻上，窩在他身旁。
“如果有一種武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殺光敵軍所有人，你會用嗎？”
他一邊覺得新造的大炮威力不夠，一邊又很清楚的知道。
無論任何時代，能人異士都數不勝數。
一樣東西，一旦有了開端，那後續的發展根本不需要白祈言操心，總能飛速的發展起來。
段疏寒與他對視，沉默一會兒後，說道：“若到了即將國破家亡之日，應當會用的吧。”
“那……如果是尋常戰事呢？”
段疏寒搖搖頭，“不會。”
“為什麼？”
“我能有的東西，敵人也遲早要有，到時候戰場上的傷亡只會更多。”
“這樣啊……”白祈言垂下眼簾。
段疏寒問道：“陛下最近造出了能不費吹灰之力殺光敵軍的兵器來了？”
“……”白祈言：“那倒是沒有，朕就是怕以後會有。”
段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