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宣嘴皮子動了動,極其不要臉地說:“今晚陪我睡一晚。”

聽到這麼直白的話,文慧盯著他眼睛足足有兩分鐘之久,臨了心平氣定地把圍裙繫好,恬靜地對他說:

“好,只要你給雙伶和米見打個電話,如實告訴她們實情,今晚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張宣嘴角抽了抽,小聲嘟囔:“你本來就是我女人。”

文慧抬頭。

張宣雙手比劃比劃:“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可說的是真的,今後要是有哪個不開眼的男人敢靠近你,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腿都給他們打折。”

文慧溫婉笑問:“意思就是今後我不能結婚了?”

張宣伸手攬住她:“可以。”

文慧問:“嫁給...”

這是一個致命的問題,張宣不等她說完就快速低頭吻住了她。

短暫的親暱,文慧退後一步,右手捋了捋耳畔髮絲說:“10月份我在德國柏林有一場鋼琴演奏會,我和雙伶已經約好了,到時會她會帶米見去現場。”

聽到這話,老男人心臟砰砰砰地狂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其她女人他一點都不怵,大不了用點霸道手段,可這三人,自己用王霸之氣就落了下乘。

不過他知道這一關他逃不掉,也不能逃!

張宣問:“哪一天?”

四目相視,文慧說:“10月2號。”

說完日期,文慧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略微偏頭:“你去嗎?”

事已至此,張宣不能慫,硬著頭皮擠出一個字:“去!”

“我給你留一張門票。”文慧學他平時的樣子眨眨眼,就出了廚房,洗澡去了。

實在是不得不洗澡,因為臉上、脖頸間、鎖骨和肩膀上都被狗犁過,她呼吸間都能聞到羊肉味。

好些年沒洗過碗了,再次洗碗讓他感觸良多,甚至想起了前生雙伶坐月子期間,自己化身小蜜蜂勤洗碗的兩個月。

柏林,這是個好地方啊,分裂幾十年的東柏林和西柏林在8年之前合併了,結束了分割局面,這是不是意味著雙伶、米見會和文慧解除隔閡?

放了洗潔精的洗碗池冒出許多泡泡,他異想天開的腦子裡此刻也閃爍著無數泡影。

兩個人吃飯的碗筷不多,等他把餐桌搽拭乾淨時,文慧還在淋浴間沒出來。

張宣來到淋浴間門口敲敲門,喊:“文慧,要不要我幫你搓背?”

裡面嘩啦啦的水聲斷了一下,接著又嘩啦啦響了起來...

得,吃了閉門羹的老男人也不以為意,來到陽臺上察看別墅周邊情況,還別說,在寸金寸土的滬市能有個鳥語花香的寂靜之所,真的是難能可貴,由此可以看出住在這片區域的人非富即貴。

就在他帶著愉悅心情欣賞外邊景色時,李文棟來電話了。

有陣子沒聯絡,李文棟pia面就問:“你是不是在滬市?”

張宣靠著欄杆:“你訊息倒是靈通,陶歌告訴你的吧?”

李文棟回答:“是陶歌,我剛跟她約好了,我們後天滬市匯合,一起出海。”

想著這哥們的愛好,張宣眼皮一掀:“去東海海釣?”

“對。”

李文棟應一聲,問:“我算了時間的,你最近不忙的吧,跟我們一起去。”

張宣問:“有哪些人?”

李文棟說:“都是上次的人,我和你嫂子,多了個陶歌和黃鸝,你是叫雙伶還是叫米見?隨你。”

張宣蹙眉:“黃鸝也去?”

李文棟笑說:“黃鸝就是滬市人,在滬市怎麼能不叫上她?”

見他沉默,李文棟調侃:“你是怕黃鸝跟你的女人打起來?”

張宣揉揉眉心:“那倒不會,我的女人我心裡有數。”

李文棟解釋:“其實黃鸝最近被家裡煩的不行,想出海散散心,你要是不放心就帶上米見,我想她在米見面前做不起妖。

另外這次是我的新遊艇第一次出海,陶歌和黃鸝跟我家子一直以姐妹相稱,不好不叫上她。”

張宣避重就輕讓過這個話題,驚訝問:“你買了新遊艇?哪個國家買的?”

李文棟高興地表示:“買了,義大利法拉帝公司定製的,目前遊艇已經到了滬市外海。”

張宣沒有再深問:“行,等你到了滬市打我電話。”

結束通話電話,張宣心中猛然蹦出一個念頭:自己要不要買艘遊艇玩玩?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該行樂時就要及時行樂,不過他一時間還沒做決定,等參觀了李文棟的新遊艇再說。

結束通話電話,張宣轉身就看到了門口的文慧。

此時,文慧一邊用幹發毛巾擦拭頭髮,一邊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把手機揣兜裡,張宣對她的怪異眼神視而不見,而是開口:“這陣子你忙不忙?”

文慧問:“想要帶我出海?”

張宣錯愕:“下這麼大的雨,你都聽到我們講話了?”

文慧淺笑:“你講話那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

張宣無語,他之所以大聲講話,就是因為外面的雨下太大了,聲音小了怕李文棟聽不見。

他適時發出邀請:“不忙的話,跟我一起出海吧。”

文慧眼神在他身上打個轉兒,回身往客廳沙發走,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見狀,張宣跟在她後面把黃鸝的事情講了講,然後一臉期盼地望著她。

文慧坐在沙發上,過了會問:“為什麼不叫米見?”

張宣坐到她對面,把腿擱茶几上,不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文慧受不住他的眼神,眉眼緩緩下垂:“你知道我出現在你的交際圈裡,意味著什麼你清楚嗎?”

張宣斬釘截鐵地回答:“清楚。”

感覺差不多了時,文慧摸摸頭髮,把幹發毛巾放一邊,認真地問:“給我個理由。”

張宣閉上眼睛,仰躺在沙發上悠悠地嘆口氣:“我們之間需要理由嗎?”

文慧聽得愣了愣,目光落在他臉上,陷入了沉默。

自己不知不覺把心繫在了他身上,需要理由嗎?

如果需要理由,雙伶的存在就讓自己的任何理由站不住腳。

他纏著自己不放,需要理由嗎?

如果需要理由,自己就不該再見他。

思緒到這,文慧像洩了氣的皮球端坐在沙發上怔神。

“叮鈴”一聲,進來一條簡訊。

這聲音把各自想著心事的兩人震回了神,張宣掏出手機一看,徐勝利的。

點開簡訊:老闆,一樓外面的商鋪已經空出來了。

張宣退出介面,直接打袁枚電話:“你現在有空不?”

袁枚正安排人把店裡最好地鋼琴給他送過去,“有點忙,有什麼事?”

張宣說:“帶你去看商鋪。”

袁枚意外:“不是說沒空鋪嗎,這麼快?”

張宣說:“整座商城都是我的,你說有沒有?”

袁枚笑了:“對哦,你是老闆,你說了算,反正你也不在乎那幾個違約錢。”

張宣意味深長地說:“也不能這麼講,那點錢雖然我不在乎,但我是搭了信譽的。”

袁枚明瞭,走到一個安靜地方問:“我那別墅還行吧?”

張宣說:“挺好。”

袁枚笑道:“只要你能搞定慧慧,以後這就是你在滬市的第二個家了。”

張宣瞄文慧一眼,說:“你去銀泰商城,我們到那裡匯合。”

袁枚說:“可以,我距離近,我在那邊等你們。”

等到通話結束,文慧冷不丁問:“你和我表姐的交易籌碼就是商鋪?”

事就是這麼個事,不過張宣打死也不承認:“琴行不止你表姐有份,你和雙伶也有份,說起來我還佔了大頭,我提供商鋪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文慧靜靜地看了看他這個不要臉的,起身把幹發毛巾晾好後,開始換鞋出門。

張宣跟著換鞋,問:“你喜歡這邊的別墅環境麼?”

走在前頭的文慧說:“比較安靜,適合我練琴。”

張宣用商量的口氣道:“你說我在這邊買棟別墅怎麼樣?”

文慧瞬間猜到了他的潛在意思,頓時不說話了。

...

別墅距離商城比較遠,又是大雨天,車子開得比較慢,花了快50分鐘才趕到。

得知大老闆要來,徐勝利早就等在那了。

“張總,文小姐。”張宣一下車,徐勝利就熱情招呼。

文慧微微一笑。

張宣點了點頭,環視一圈沒發現袁枚,電話問:“你在哪?”

袁枚說:“我在旁邊的肯德基,你們到了?”

張宣回話:“到了。”

袁枚說:“稍等,我馬上出來。”

等到袁枚風風火火趕過來後,張宣簡單介紹一番,對徐勝利說:

“商鋪的事情你跟袁小姐談。”

“文小姐、袁小姐,這邊請。”徐勝利側身伸手示好,臉上都是恭敬之意。

張宣暗忖這徐勝利也是個有心人,時時刻刻把文慧放在核心地位。

三家商鋪位於三個不同的方向,說實話,一圈看下來,張宣感覺位置都挺好,畢竟這是滬市最繁華的地段,交通便利,四面八方都是人聲鼎沸,不缺少人流量。

張宣問袁枚,“你看中了哪間?”

袁枚心中有數,直截了當地說:“西邊那間吧。”

回想西邊商鋪的位置,相對來說是三間商鋪里人流量最少的地方,距離幾個大門有段距離,不過張宣明白袁枚的意思,琴行嘛,是個比較高雅的行當,鬧中取靜最好。

張宣轉身囑咐徐勝利:“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你配合下袁小姐。”

徐勝利記下。

等到徐勝利陪著袁枚走遠,張宣對文慧說:“外面下大雨,沒地方去,陪我逛逛商城。”

文慧知道他是想親眼看看商城情況,同意了。

從正門進去伊始,張宣立即變了個形象,一改之前的無所事事形態,面帶威嚴地像個國王一樣巡視者自己的領地。

以前在羊城,礙於雙伶的面,文慧沒有單獨跟張宣逛過街逛過商城,這次忽然見到他的另一面,有些側目,跟在旁邊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從一樓到三樓,商城秩序井井有條,員工的精神面貌不錯,張宣看得很滿意。

只是剛上到四樓賣衣服賣鞋子的高檔品牌區域時,他迎面碰到了一個不是很想見到的人,黃鸝。

驟然撞見張宣,黃鸝有些恍惚,視線在他身上停留好長時間後,才轉到了文慧身上。

女人的關注點總是那麼敏銳,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氣質好到爆炸的同類是誰?

雖然早就有關注,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黃鸝細細地觀察一番文慧。

假裝問張宣:“老朋友,你不介紹一下她嗎?”

張宣口吐兩個字:“文慧。”

黃鸝恍然大悟:“報紙上報道的那位享譽國際的鋼琴家?”

張宣耐著性子說:“是她。”

黃鸝主動向文慧伸手:“你好,認識一下,我是黃鸝,黃鶴樓的黃,兩個黃鸝鳴翠鳥的鸝。”

剛才黃鸝在觀察她,文慧同樣也在觀察黃鸝,都是聰明人,短時間就察覺出了對方的異樣,大大方方地同黃鸝握了握手,隨後安靜地站在了張宣身邊。

見文慧毫不避諱,黃鸝似笑非笑地問張宣:“你當初逃避我的追求,我以為你是為了米見拒絕我,我一直心有不甘。

後來有人告訴我,除了米見外,你是因為我的家庭而遠離我,我接受了,可...”

話到這,黃鸝瞧向文慧:“可這位,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她的身份背景同樣不簡單,大作家你有些厚此薄彼了。”

張宣頭暈,不想多做糾纏,擺擺手,“行了,我和文慧還有點事,有時間在聊。”

黃鸝問:“陶歌要來滬市,你知道嗎?”

張宣道:“知道。”

黃鸝笑說:“陶歌來了,我要問問她才行,為什麼同樣是女人,為什麼同是喜歡你,我和陶歌就一點機會都沒?”

說完,黃鸝再次看文慧一眼,走了。

等到人走遠,張宣趁熱打鐵地對文慧說:“看到了吧?這女人仗著家裡有點背景,很麻煩,你這次得幫幫我。”

文慧會心笑笑,走在了前頭,根本不搭茬。

...

出了銀泰商城,黃鸝掏出手機打陶歌電話,“你猜我剛才碰到了誰?”

正在喝咖啡的陶歌下意識回答:“張宣?”

黃鸝說:“還有。”

陶歌放下手裡的咖啡,問:“文慧?”

黃鸝停在原地:“你知道文慧?”

陶歌說:“自然知道。”

黃鸝問:“他們是什麼關係?”

陶歌說:“你猜的關係。”

黃鸝頓了頓,呵呵冷笑:“你在前面為他開疆拓土,他卻在後面一個接一個睡女人,睡比你好看的女人,你心情如何?”

陶歌淡淡地說:“我啊,心情還成,說出來怕你嫉妒。”

黃鸝道:“說說。”

陶歌盯著杯子裡的棕色咖啡:“我知道他的手指長短和大小。”

黃鸝直接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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