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離開姜家
在姜瑜帶著父母收拾他們的東西時,姜老太和姜樹分家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姜家村。
村裡人都知道姜家這些年都是依靠著姜樹和年蘭花過活,姜老太怎麼可能捨得和姜樹分家呢?
這老太太莫不是腦殼壞掉了?
村民們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太好奇了,以至於晚上根本睡不著,紛紛趴在自家牆頭觀察著姜家的一舉一動。
姜老太站在院子裡,雙手掐腰,一副要和人幹架的模樣。
姜大毛和王翠蓮則是站在姜樹屋門口,盯著三人收拾東西。
他們能帶走的,只有自己的衣服,以及年蘭花結婚時孃家陪嫁的被子之類的。
“你們看到了嗎?姜樹一家子收拾東西,老大還盯著,這明顯是怕姜樹多拿什麼吧?”
“誰知道呢,明明是姜樹最孝順,卻最不受姜老太待見。”
“有些老人不都是這樣麼,專門挑孝順的欺負,那些不孝順的反而被她供著。”
“姜樹一直都很孝順,這次鬧分家,肯定是姜老太不地道,做了傷人心的事兒。”
農村人說話嗓門都大,雖然鄰居們已經刻意壓低聲音,但在這個安靜的夜晚,他們說的話,還是清楚的傳到了姜老太的耳朵裡。
聽到大家都在說姜樹孝順,說她刻薄,姜老太就像是瘋狗似的轉過頭,朝著鄰居們狂吠:“你們都給我閉上那張噴糞的嘴!你們知道啥,是老二不孝順,要為了他那個不要臉失去清白的閨女和我分家!”
姜老太的話就像是一塊巨石落在了大家的心湖裡,激起了滔天巨浪。
“什麼,老二家閨女沒結婚就和男人睡了!”
“怪不得姜老太這麼生氣呢,換做是我閨女,敢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兒,我肯定打死她!”
“真是丟人啊,嘖嘖嘖……要是我,早就找根繩子吊死了。”
“真給咱們姜家村丟人,有這麼一個不守婦道的爛貨在,咱們村的閨女們名聲可就不好了啊。”
“姜瑜咋還有臉活著啊,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就應該去死!省的活著給咱們姜家村丟人。”
“怪不得姜老太這麼生氣,把他們趕出家門都是好的了,要我說就應該把他們趕出咱們村,咱們姜家村不養這種耐不住寂寞的下三濫女人。”
大家剛才還在幫著姜樹說話,在知道姜瑜失身之後,紛紛站在了姜老太那邊,用最惡毒的話辱罵著姜瑜。
那些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姜瑜的耳朵裡。
不堪入耳。
年蘭花放下手裡的東西,神情激動的欲衝出去解釋。
“我要告訴他們,不是那樣的,我的小魚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媽。”
姜瑜拽住年蘭花,她微微搖頭:“不管你出去說什麼,他們都不會相信的。”
她聲音中帶著悲哀。
自古以來,女人的好壞都與貞潔掛鉤。
即便女性是受害者,到了其他人嘴裡全都成了女人的錯,是女人不安分,是女人不守婦道,是女人不知廉恥。
最讓人心寒的是,不止男人這麼說,就連同樣身為女人的她們,也把所有的錯都歸咎於女人。
“讓他們說去吧。”
在她打算用這件事逼著姜老太分家的時候,她就沒在乎過這些。
他們說的天花亂墜,她也不會少一塊肉。
她可是百分粉絲主播耶,剛做主播的時候,她被人罵的可比現在慘多了,網曝她都經歷過,村爆不算什麼。
“爸媽,我們堵不住別人的嘴,但我們可以選擇關閉自己的耳朵,與其和她們打嘴炮,不如早點收拾完睡覺,我都要困死了。”
姜瑜打了個哈欠。
她語氣輕鬆,也沒有難過傷心的樣子,反倒是讓兩口子不敢出去和那群長舌婦來一場罵戰了。
萬一吵的厲害,惹的姜瑜想不開怎麼辦。
什麼都沒有閨女重要。
姜樹和年蘭花強忍著怒氣,飛快的把東西收拾好,在其他人的罵聲中離開姜家。
臨走前,姜瑜把罵她的人全都記在了小本本上。
這筆賬,等她得空了再算。
三個人乘著月色去了自家宅子,黑夜中,那棟長滿荒草塌了兩間的房子,讓姜瑜想起了恐怖片中的山村,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轉頭和父母說:“爸媽,今天晚上咱們先在外面睡一晚,明天再收拾房子。”
現在天還熱著,不少人夜裡都會拿著涼蓆睡在院子裡,蚊蟲雖多,卻比屋裡涼快許多。
“都是我不好,讓你們跟著我受苦了。”
姜樹一臉愧疚。
但凡他長個心眼,把掙的錢偷偷藏起來一些,也不至於讓妻女跟著受這樣的罪。
“爸,我們全家齊心協力,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姜樹向來孝順,他能跨出這麼一大步,為了妻女從姜家出來,足以證明這個爸有可取之處,她願意給姜樹一個當好爸爸的機會。
“對,我現在感覺到日子有了盼頭。”
年蘭花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這些年她被生活蹉跎的滿臉苦相,現在發自內心的笑容,讓她整個人變得鮮活起來。
“只不過……”似乎想到什麼,她臉上笑容斂去,嘆了口氣,擔憂的道:“咱們是靠莊稼過活的,沒有地,咱們一家三口以後可怎麼辦?”
她皺著眉,滿臉愁容。
“爸媽,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咱們很快就會有地的。”
地是農民的一切,雖然姜瑜覺得只要能有種菜的地方,沒有地也無所謂,但為了父母安心,她必須要弄到地。
姜樹和年蘭花同時看向姜瑜。
女兒變了好多好多,多到讓他們一度懷疑這不是他們的女兒。
可血脈之間的感應,告訴他們,她就是他們的女兒啊,不管發生多大的變化,都是他們養育了十幾年的女兒。
“都餓了吧。”
姜瑜變戲法似的,從挎包裡掏出幾個包子分給兩人:“有點涼了,湊合著吃。”
年蘭花一臉震驚。
她一直和姜瑜在一起,中午的包子她還能安慰自己說,是她沒注意到姜瑜買了包子。
但姜瑜的挎包她下午還用過,裡面是空的。
年蘭花拿著包子,糾結的問:“小魚,你這包子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