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感覺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快要烤熟的時候,又把她扔進了冰窖裡。

冷熱交替,她身體止不住的發抖,皺著眉頭,很不安穩的低聲夢囈著。

直到顧北城緊緊抓著她的手,姜瑜擰著的眉頭才逐漸鬆開,情緒變得平穩,只是她喉嚨裡發出呼呼的聲音,就像喘不動氣似的,聽著有些不對勁。

“老顧,船來了。”

周正滿臉喜色的從外面進來:“咱們可以回去了,今天就能把你和姜瑜送到醫院去,姜瑜很快就能醒來了。”

外面依舊大霧,船隻也是跟著槍聲找到了這裡。

其他傷員率先登船,小劉攔住了其中一個人問:“顧首長呢?”

“顧首長應該還在帳篷裡,周團長在那邊。”

小劉語氣中帶著些著急:“顧首長的愛人呢?她在不在?”

“嫂子也在,只是受了傷又發著高燒,還昏迷著。”

聽到姜瑜受傷高燒,小劉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就不該讓姜瑜來的,顧北城對他那麼好,他怎麼和顧北城交代啊。

他找到最大的那個帳篷,站在外面深吸了幾口氣後,喊道:“報告。”

“進來。”

裡面很快響起周正的聲音。

小劉掀開簾子進去。

“顧首長……”小劉有些忐忑的看著顧北城:“對不起,是我帶嫂子來的。”

姜瑜蒼白的模樣,看的小劉心驚膽戰:“等回去您和嫂子養好身體,我再向你們負荊請罪。”

“什麼事等回去再說,老顧也受了傷,沒力氣和你說話,你去找幾個人 把他們兩個抬到船上去。”

高叔腿上中了一槍,已經在船上完成取彈手術,他腿上包裹著紗布,拄著木棍被人扶著一蹦一跳的出現在甲板上。

看到姜瑜面色蒼白的被人用擔架抬上船,高叔眼前一黑,要不是被人攙著,他肯定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姜丫頭。”高叔聲音哽咽著叫了一聲。

“叔,咱們一回去就把嫂子送到醫院,肯定會沒事的。”小劉安慰著高叔:“回程的時候,還得麻煩您幫著辨別方向。”

姜瑜氣息微弱的模樣,就好像死了一般,高叔還以為姜瑜……

“好,我好好帶路,咱們趕緊回去,姜丫頭可不能出事。”

高叔著急忙慌的,忘了腿還在疼著。

他現在只想趕快回去,讓姜瑜儘快被送到醫院裡。

而在高村的姜樹和年蘭花,一直坐立難安,尤其是年蘭花,眼皮子一直跳,納鞋底的時候手還被針扎出了血。

昨天姜瑜說要去大院幫著照顧孩子,走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姜樹不放心,就去大院門崗處問了,那個叫王偉的小戰士說,姜瑜的確在裡面照顧孩子。

孩子比較鬧人,所以走不開。

雖然確定姜瑜在大院裡,但兩口子還是有些心慌。

“她爹,要不你再去大院一趟,在門口登記一下進去找小魚,我今天老是心慌,做什麼都總是出錯。”

年蘭花還是覺得親眼看到姜瑜,她才能放心。

“行,那我再去大院一趟。”

姜樹穿上衣服,帶上手套和帽子:“你在家照顧好福福,我去去就回來。”

“你路上慢點。”

年蘭花把姜樹送到門口,又回了屋裡。

濃霧中,姜樹騎著腳踏車緩慢前行,很快,他身後便響起了汽車的轟鳴聲。

他往後看了一眼,大霧中車燈亮起,一輛輛軍綠色的車穿過濃霧,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有往大院方向去的,也有往縣裡方向去的。

姜樹突然想到前段時間,他和姜瑜晚上來大院,也是看到了很多車往外走。

難道是顧北城回來了?

姜樹重新騎上車子,用力猛蹬朝著大院方向騎去。

到了門口,值班的是他不認識的。

姜樹表明身份之後,對方驚訝的道:“您不知道嗎?嫂子跟著劉營長去執行任務了,她和顧首長都受了傷,已經被送去縣醫院了。”

什麼!

姜樹瞪大眼睛,他呼吸變得急促:“謝謝,我、我這就去縣醫院。”

他嚇的手足無措,抬腿邁腳踏車時都沒邁上去。

“叔,您在這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申請一下,找人開車把您送去吧。”

看姜樹六神無主的模樣,對方安慰著:“您也別太擔心了,肯定沒事的。”

對方是顧北城的老丈人,所以他也是能幫就幫。

“謝謝,謝謝您。”

除了說謝謝,姜樹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好,他紅了眼睛,像個迷了路的孩子,一直無措的搓著手。

裡面很快開出來一輛吉普車,在姜樹面前停下後,門崗小同志拉開車門扶著姜樹上去。

劉招娣離世,給年蘭花很大的打擊,她到現在晚上都睡不安穩,若是知道姜瑜出事,還不知道身體能不能扛得住。

姜樹決定先瞞著年蘭花。

大霧天氣,車子開的不快。

姜樹坐在副駕,一直伸著脖子往前看,心急如焚。

開車的司機安慰道:“叔,您彆著急,顧首長和嫂子肯定會沒事的。”

他這麼一安慰,姜樹在眼中轉了好久都強忍著沒有落下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從臉上滾落。

“我就這麼一個閨女啊,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她媽可怎麼活, 小顧是我女婿,可我們一直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兩個孩子都受了傷進了醫院,我這心裡就像被刀子割似的疼啊。”

姜樹頭倚在靠背上,死死的壓著哭聲,他越是這樣,越讓人看的心裡難過。

“叔,肯定沒事,我聽隊里人說了,顧首長受了點傷,嫂子是發燒,去醫院大夫給打上退燒針,很快就能出院了。”

司機也慌了神,他摁著喇叭,加快了車速。

車子駛入縣醫院,剛一停下,姜樹便開啟車門跳了下去。

他跑出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邁上臺階跨進醫院大廳時,幾乎是滑著進去。

“醫生,姜瑜,姜瑜在哪個病房?”

姜樹著急的聲音中帶著哽咽,他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我,我不知道啊。”

醫院裡每天來很多病人,她不知道誰是姜瑜。

穿著綠軍裝的司機匆匆跟了進來,他伸手扶住身體下墜的姜樹,問道:“同志,剛才送來的是我們首長,請問他在哪個病房?”

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醫生恍然大悟:“他們在一樓最西邊的急救室,情況有些嚴重,醫生正在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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