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兒和賀深並沒有跟在由余身後,她看了看卦象。

抄了近路。

截在了由余一脈的面前,就見這些人正在和一群騎士斗篷人對峙。

為首的斗篷人:“感謝你將命器帶出來,作為回報,我送你一程無痛死亡。”

他身上的斗篷沒有一絲多餘顏色,除了純白,便是胸前金色的聖劍徽章。

由達的妻子護著一名女孩,警惕地看著眼前人:“你是誰?”

話音一落。

為首斗篷人微側目。

一道銀芒閃出。

僅僅一招。

血濺三尺。

活生生的人成了屍體。

由余一脈的人除了痛不欲生,便是驚慌失措,他們如臨大敵。

為首斗篷人:“把命器交出來。”

白色斗篷人身上象徵純潔的白色,與肆意奪人性命掛了鉤。

他伸出帶著白手套的右手,只是往那裡一站,便是沖天的恐怖氣勢。

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

帶有溫度的血液,濺在女孩的臉頰上。她想要尖叫,卻發不出聲音。

女孩的內心深處生出了毛骨悚然之感,面前的人身上沒有染上血液,僅露出的湛藍色眼睛,也沒有佈滿紅血絲。

但斗篷人那強行壓抑住的眼神,只是靜靜地看著女孩,就已經讓她手臂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直覺在此時敲響警鈴,並告訴她:眼前的人非常危險!

與此同時。

一旁看戲的曲澗兒掏出薯片。

就在她以為這些人會頑抗,可以目睹一場狗咬狗時。

賀深小聲問:“她被蠱惑了嗎?”

曲澗兒眯著眼看向一步步上前的女孩,對方雙目無神,推開身後人的阻攔,走到斗篷人面前,恭敬地舉起命器。

當裹在黑布之下的命器被女孩拿出來,曲澗兒瞳孔地震。

還以為自己感覺錯了。

由家守護至今的那雙命器。

竟然就是她的雙魘刀!!?

這小破刀那麼扛得住爆炸力,她身為刀的主人,竟然都不知道?

不過轉念一想。

她也就釋然了。

雙魘刀的材質本就是雷桃木,能躲過她的爆體,似乎也沒有那麼難。

由家需要她的刀鎮族,好理解。

只是。

這些白色斗篷人也奪她的刀。

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眼瞅著斗篷人的手要落在黑刀柄上,由孽障化作的權杖狠狠打了過去。

響聲打斷了二人的交替,也替由達的女兒解開了被蠱惑的慘狀。

為首斗篷人似乎是沒有察覺到在場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一招手,身後的斗篷人迅速收割了在場其他人的性命。

只留下拿著命器的女孩。

曲澗兒早早敲暈賀深,把人放在穿梭艦,讓睡懶覺的黑大柱照看。

而她打扮成血紅夫人的的模樣,落在了血雨腥風中。

斗篷人完全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他卻是那個螳螂。

曲澗兒看向女孩:“把我的刀給我。”

女孩沉浸在家人逝去的痛苦,聞言,狂搖頭,她要等來她的父親。

在那之前。

她不會把命器給任何一個人。

曲澗兒說謊不打草稿:“這個人的能力似乎在脫凡期,也就是四星道士。你不把我的刀給我,我們可能都要止步在這。”

她這段話半真半假。

真的是斗篷人的實力。

假的是她可不會止步於此。

而這一次,女孩聽清了曲澗兒的話,她顧不上掉下來的眼淚。

女孩撕心裂肺地捍衛命器的主權:“命器在我由家存了幾千年,你如今才幾歲!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曲澗兒一本正經地胡說:“既然你誠心誠意問我了,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我這不是找個藉口,好奪刀嘛。怎麼樣,我是不是比這見不得人的東西講道理?”

此話一出。

見不得人的斗篷人也沉默了。

而女孩也忘了哭。

雙方都直直看著講歪理的曲澗兒。

曲澗兒繼續道:“我可不像這些沒臉見人的傢伙,不由分說就搶奪。我這人忒客氣,還忒講道理。”

沒臉見人的斗篷人。

又榮獲一個別稱。

曲澗兒突然間嚴肅道:“快,看看刀上有沒有寫名字。”

女孩下意識去看:“沒有……”

曲澗兒滿意地笑了:“太好了,我最喜歡把沒寫名的東西佔為己有,你現在有理由把我的刀還給我了吧?”

說著說著。

她發現自己血紅夫人的人設崩了。

許久沒有角色扮演,她忘了血紅夫人是個高貴冷豔的人。

懊惱了一下,她停住腳。

女孩以及斗篷人:“……”

曲澗兒看向斗篷人,打算裝一下:“你們靈魂散發的味道純淨美味,很像好人。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你們剛剛殺了人,我是無法料想到你們的殘忍。”

她幽幽嘆氣。

然後看向哭到失聲的女孩。

曲澗兒一邊好奇,一邊安慰:“怎麼了兄弟,為什麼哭的跟個娘們一樣?你是怕我會對我的刀不好嘛?放心,它跟了我,將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刀。”

女孩娘們唧唧的哭聲戛然而止。

為首的斗篷人眼角突突,他覺得這種懟人的感受太熟悉了。

身為不被帝國承認的皇室,他知道,他自一出生就是個錯誤。

他只是帝國的工具,帝國的武器,是個被冠上帝國皇姓,也不被認可的人。

唯一擁有的自由,便是用虛假身份,光明正大地扮演一個紳士。

一個他嚮往的紳士身份。

他給自己接了很多部戲。

把自己忙得不可開交。

以此麻痺自己。

讓自己誤認為自己是個普通的影帝,本以為帝國已經不再需要他在背後動手,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帝國的樹敵和野心。

看著和女孩講道理的曲澗兒。

他覺得對方有些熟悉。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在哪裡被懟過。

就在他的思緒開始混亂時。

曲澗兒把視線放在斗篷人身上,興奮道:“故意放任自己走神,你是在自我催眠,試圖死在某次任務中嗎?”

一句話便指出斗篷人的內心寫照。

斗篷人不理解曲澗兒的興奮。

就聽見。

曲澗兒好心建議道:“還有更好的催眠方式哦,比如找個牢蹲一蹲。進去後,記得多看看哲學和科學理論學。在裡面好好改造,爭取早日出來,一起建設美好家園。”

她一身暗黑系穿衣風格,言語充滿調侃,卻沒有絲毫違和。

斗篷人認真看了看曲澗兒的臉,在身後人猶豫出不出手時。

他帶著人離開了。

等到看不見曲澗兒的地方。

下屬問:“大人為什麼放棄?”

斗篷人沙啞的聲音:“面對能夠窺伺他人內心想法的人,敵不過的。”

下屬篤定:“大人想要擁抱死亡。”

斗篷人沒有回答。

他與這些人分道揚鑣,並不想去過問任務失敗,自己會受到何種懲罰。

褪去沾染殺戮之氣的斗篷等。

他站在一面鏡子前。

如果曲澗兒在這裡的話。

或許就能認出他是和她有一面之緣的人,那個在飛船自稱“慕青”的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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