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縈繞在腦海。

女兇靈的眼神逐漸迷離。

她多久沒有感受到美好了。

自從她去了那場同學聚會。

世上所有快樂彷彿都與她無關,她好像才是那個孤立了全世界的人。

被當眾潑冷酒、扯壞衣服……甚至是被按著頭玩碟仙的遊戲。

死亡對她來說是救贖。

而她死了。

也褪去懦弱,變強了。

吞噬掉殺害她的碟仙,她有了能力,讓她的同學們付出代價。

可是,她發現她無法離開學校。

只能棲身在最黑暗、最骯髒的死亡地點:廁所裡。

她恨啊。

眼睜睜看著傷害她的人離開。

她卻只能吞噬周邊的惡靈。

恨意無法得到疏解,便不能消散,這讓她成了唯一一個沒有殺生的兇靈。

她甚至在想:或許,正是因為她沒有殺過人,吞噬的都是那些害人的兇靈,她才會有機會遇見眼前人?

曲澗兒站在女兇靈面前:“看看,家裡的氛圍是不是很好,還有很多人沒在,等以後我再挨個向你介紹其他人。”

她趁機說服兇靈加入她們的大家庭,不要再窩在廁所了。

女兇靈主動起來。

她緩慢地把手搭在曲澗兒掌心,那一刻,她褪去了可怕的外表。

像個迷路的孩子。

終於找到回家的路。

曲澗兒給柳逸他們介紹:“她叫小米,比你們小很多歲。”

大家紛紛和女兇靈問好。

小米吃驚地看向曲澗兒:“你、你怎麼會認識我?”

曲澗兒笑著點頭。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提起孟琅琊,對方真的是個奇才,敢把真實存在的故事,寫成劇本,並計劃拍攝出來。

沒錯,她出演的《荊棘花》,正是以女兇靈為指令碼的真實故事。

而女兇靈就是女主角小米。

只是因為歷史久遠,調查的又不夠仔細,並不知道小米當年並沒有復仇成功,而是一直被困在這所破舊校園裡。

曲澗兒把她飾演小米的事告訴身邊人,並詢問對方要不要報仇。

小米猛地抬頭。

她當然想。

可是。

殺人不是不對嗎?

她這樣想,也這樣問了。

曲澗兒抹著小米溼透的頭髮:“傻孩子,不一定要殺了對方才算報仇啊。”

她的這句啟蒙話,給小米開啟了新世界大門。自此,小米開始朝不可理喻的方向發展,且一發不可收拾。

聞言,一旁的羅森,顧不上和心愛之人回憶過去的美好。

他痛心不已地看著曲澗兒,這個不會教育孩子的大家長!

都教給孩子什麼亂七八糟?

興許是他的目光太灼熱。

曲澗兒察覺到了,她非常人性化道:“身為家庭的一份子,羅森伯爵對孩子的教育有什麼指點的嗎?”

羅森嚥下他的不贊同。

只重重點了點頭。

沒辦法。

他看似說得上話。

其實沒什麼話語權。

在他看來,他這個死活都要苟在曲澗兒身邊的血族,地位還不如黑大柱。

興許是被事實給打擊了。

等到曲澗兒駕駛三驅車時,他還沒有緩過來,縮在後座無語凝噎。

媳婦不認他!

地位不如貓!

他的悲傷有海洋那麼大~

當發生交通事故後。

他還有些迷瞪。

就看見一個胖子從懸浮車跳下來,指著曲澗兒張嘴就罵。

“沒用的東西,你是怎麼開車的,知不知道我白家的車有多貴!?”

胖子是白家的管家。

今天下午。

他家收到自家大小姐被綁架的訊息,白如是少爺著急忙慌地籌錢、備贖金。

白管家正開車帶人匆匆忙忙去報案,顧不上逆不逆行,也顧不上交通事故是誰的過失,逮著曲澗兒就是一頓數落。

見曲澗兒沉默。

白管家一臉洋洋得意。

畢竟他在白家一直伏低做小,出來後,他就想體驗一下上位者的感受。

果然是爽感倍增。

正當他譏笑著索要賠償時。

他就看見小黃車後座的英俊金髮男,不到兩分鐘就擦了十幾次汗。

白管家:“……”嘖,沒事擦什麼汗呢,你這樣讓我很慌啊!

羅森沒有接收白管家的疑惑視線,他心中只有對眼前胖子的默哀。

惹誰不好。

惹曲澗兒。

是嫌命長吧?

這時。

曲澗兒摘掉頭盔,她看了看夜空:“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她那平淡的語氣。

卻帶著無法忽視的氣勢。

那是一種他在跟著白先生回白家的主家,面見白家家主時,才會有的一種感受,讓他恨不得五體投地、伏低做小。

白管家強撐道:“不組織又怎樣?”

他自以為曲澗兒只是會嚇唬嚇唬他,面上根本不以為意。

曲澗兒打了個響指,火焰湧出:“我就讓你和這片夜晚一樣黑。”

說著。

她揮去火焰。

覺得這樣不太好。

她怎麼也要找個沒有監控的地方,那樣才好套麻袋揍人、放火“毀屍滅跡”。

許是曲澗兒的目光帶來的意思太明顯,白管家覺得唯物主義在離他而去,同時真覺得自己會被焚屍。

他的身上的肥肉因為心生害怕,不住晃,像個會豎著行走的豬。

這一幕落在曲澗兒眼裡。

曲澗慢悠悠拆開一包肉乾。

嚐到美食後。

她不知怎麼的咧嘴笑了笑。

那是一種滿足的笑容,和躲在泥潭、伺機捕殺獵物的鱷魚一樣。

曲澗兒饜足地大口咀嚼的表情,讓白管家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白管家驚恐萬狀:“你是什麼人!敢恐嚇我?你知不知道我是白家的……”

曲澗兒但笑不語。

這時。

一道熟悉的少年聲從懸浮車後座傳出:“怎麼回事,給點錢不就行了。一個小型的車禍事故,讓你那麼難處理嗎!?”

說著。

白如是的頭從車窗露了出來。

然後在看清曲澗兒的臉後。

他迅速地縮回腦袋、關上車窗,好像自己從來沒有露臉一樣。

在白管家打算狐假虎威、仗勢欺人時,白如是縮著脖子從車裡走出來。

白如是90°鞠躬:“大哥,我錯了!我不該因為著急就讓人逆行,違反了交通事故,還打算讓人掏錢私了!”

他覺得今天真不是個好日子。

因為曲澗兒請假不在學校,他以為他又可以作威作福。卻突然收到同父異母的老姐影片,得知老姐被人綁架了。

因為白家父母常常不在家。

他自發領命去籌錢的同時,不忘去警局備案,卻在半路上遇見了曲澗兒。

這是什麼仇、什麼怨?

他為什麼總能遇見曲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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