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將軍還能如此關注下官。”

“我可不單單關注你,我還關注很多人,我主政隴西漢中也有三年多了,有的人能夠堅守初心,不忘出身,有的人卻也開始作威作福了,有些事我也沒辦法改變,但唯一能做的就是集中起來,打殺一批,讓隴西漢中的局勢再好一點。”

“今日下了你的官職,卻想要補償一二,我這邊可以書信一封,舉薦你去鄴城或者秭歸任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雖然無法在官職上給你補償,甚至是提拔,可卻能夠保證你到了那邊,能夠按你的想法做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又是要舉薦自已?曲同不由的愣住了。

“怎麼?是官職太小了麼?”

“實在不敢欺瞞將軍,就在將軍遣人來找在下前,在下剛剛見過一人,乃是.......”

曲同想著,眼前這人如此對待自已,自已也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此禮遇不能以國士之才報之,當也以國士之禮報之,應當毫無隱瞞。

“你見過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選,還有就是你會怎麼做。”

這話語中透露出來的自信和篤定,曲同就知道自已剛才見過的人,恐怕眼前的這人已經知道了。

雖然難掩內心中的恐懼,可還是有值得驕傲的地方,自已履職這些時間以來,居然也能夠得到上官的讚賞。

可這樣的事情,有條件麼?

是如同司馬懿那個條件一樣,讓自已成為他們的家臣,認他為主麼?

這話,適合說出口麼?直接問會不會太過唐突?

“怎麼?閔大人你可是有什麼顧慮?還是說,你最後選擇了那邊?”

“若我真的選擇了那邊,將軍會如何?”

鬼使神差,曲同說了這麼一句話,也許是想要試探,雖然知道這種試探,沒準會讓自已丟掉小命。

“那你想要我怎麼對你?”

對面的人輕輕笑了一下,似乎是讓他想起了什麼。

的確,夏侯信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想到了後世自已的那個兄弟,在非此即彼的鬥爭中選擇了躺平擺爛的那個兄弟。

原本早幾年還沒覺得什麼,可是當曹操迎接了劉協之後,一切的事情都開始改變了,原本最多就想做個周公的曹操也在一次次的背刺中,開始變得疑心病越來越重,和漢室之間逐漸決裂。

不知道自已日後會不會也走到那一步?

“至少目前來說,你不必擔心我會特意針對你做什麼,一個是犯不上,另外一個來說,我時時刻刻的想著怎麼去算計人,那我這屯田還做不做了?進軍巴蜀,滅了劉備還做不做了?”

呵呵,曲同聽完之後,也為自已的這個可笑想法而好笑,看來自已是太過高看自已了。

“不管如何,你我雖然是上下級,但好歹共事一場,但那邊卻並不是什麼好去處,你且看看隴西漢中的用人,以及鄴城那邊的用人便知曉一二了。”

“在下有一事隱瞞了將軍,在下原本應當姓曲,早年間在鄉里殺人之後亡命天下,被將軍在隴西屯田舉措吸引,故而前來碰碰運氣,卻不想一路受到提拔,如今抉擇兩難之間,還是應當將自已的身份告知,免得日後說起來,被誤會。”

“唉,又一個徐元直。不過你便做你自已就好,無論是選擇留下,還是去了那邊,都是你自已的選擇,若是留下,當同舟共濟,勠力同心做一番事。這若是投了過去,他日你們勝利了,對我下手的時候當不需要心軟,若是我僥倖贏了,屠刀舉起時,也莫要埋怨今日選擇。”

“將軍是有自立之心麼?恕我直言,如今天下大勢已經明朗.......”

曲同聽完夏侯信這麼說,心中不由得一驚,思慮了一會,還是覺得應當勸告一番,但是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夏侯信打斷了。

“誰說我想自立了,魏王想要做周公而不得,我卻也想試試看能不能得一個善終。”

這?曲同心中不由得為自已的想法感到好笑,可如今隴西漢中卻又是這麼個情況,夏侯信在兩地大權獨攬,若不是邊上還有夏侯淵和曹真的軍團,已及關中的鉗制,這裡幾乎是獨立王國了。

曲同帶著懷疑的心思,更加不敢表態。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一切都要等到人死了之後,才能蓋棺定論,你是,我是,魏王等人,也當如此。”

“你我皆在這塵世裡,也都在這名利場內,若是不想惹塵埃,那便應當立刻選擇隱居,這天下亂也好,治也罷,哪怕明日就是末日,都和我無關。可既然身在這名利場,就當按照這名利場的規則去活。”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

曲同在心底又默唸了一遍,如此灑脫之人當不至於做那奸佞之人。

“也許如今我想著做一個保護的忠臣,可他日若是形勢有變,說不得又是一個亂臣賊子也說不定,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曲某去留,還請將軍定奪。”

曲同想了想,將自已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的去留應當由你自已決定,而不是我來決定,人啊,有機會自已做主的時候,還是儘量自已做主的好,我且和你分析分析,秭歸和鄴城的局勢,去留當由你自已定奪,只是有朝一日,”

夏侯信頓了頓:“還是希望你莫要後悔如今的選擇才好。”

“在下敢不肝腦塗地。”

————————

曲同走了,帶著夏侯信親筆寫的一封書信去了秭歸找魏延去了,鄴城這個風暴的中心不適合他這樣的人,還是去魏延那邊比較好。魏延這人性子太過孤傲了,也只有曲同這等勤勉內斂的性子才能和他相處好吧。也只有曲同勤勉盡責,魏延這等孤傲又仗義之人,才會時時刻刻的保住曲同。

大家都不是什麼高門大族,更應當同心協力,而不是相互內鬥。

“大人,那司馬懿留在漢中已經多日了,與漢中世家,以及各地官員私下裡也多有往來,還望大人能夠小心。”

曲同臨走之時,提醒了夏侯信一句。

“呵呵,無妨,算算時日,再過個三五天,恐怕他就不得不動身離開了。”

夏侯信笑著說。

“大人既然已經有所防備,那在下就不再多言,還望大人能夠保重。”

“你也保重,說不得哪一天,你我還能再一起共事也說不定。”

————————

司馬懿走了,走得很急,也很孤單。

“終究還是我錯了麼?這世道本就該如此,那些人日後得居高位,也不過是讓這天下多了幾個蒼鷹郅都而已,他們那等人上了高位,只會成為皇權手中的刀,對我們這些真正有功於大漢,有功於天下的人具體屠刀而已。”

這些世家豪族即便再怎麼不樂意夏侯信,再怎麼被司馬懿的許諾打動,這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還是懂的,何況如今這些人也沒時間顧及這些,因為隔三差五的就要被府衙叫過去問話,至於還躺在病床上的那些子侄,太守府還特意的準備了擔架。

即便是抬,也要給我抬到大堂上。

這便是上官的原話,衙役和士卒們自然是老老實實的執行,因為若是不帶來,那挨板子的就是自已了。

漢中的審訊如火如荼的進行,大牢裡面又開始源源不斷的湧進了不少的人,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老爺公子,成了那些死囚的玩具。至於之前那些沒有被保出去的人,也已經改變了立場,甚至比那些死囚更加兇殘的對待這些往日裡的族人。

想來也是,若是自已在族裡夠地位,也就不會被這樣拋棄在大牢裡面,任由自已自生自滅。

夏侯信看著大牢裡面這些始終都沒有出去的人,原本想著是不是從裡面挑選一些人出來,可一想到強大的宗族觀念,又不得不放棄。

這些人中,即便有能用的,也不應當在漢中本地使用,應當將他們放到隴西,甚至更遠的地方,讓這些人在本地使用,只會進一步增強當地士族的實力,就算眼前不顯,可過不了幾年,必然會再次形成盤根錯節的地方勢力,甚至於可以進一步對抗州府甚至中央。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他出現的好,中央太過強勢,抽血過多就會讓州府疲敝,讓百姓生計艱難,可州府若是變得強大了,也必然會挑戰中央的權威,形成事實上的獨立,甚至是起兵。

夏侯信想了想,這些人還是不要急著處置比較好,就讓他們在大牢裡面蹲著,讓他們看看作惡的下場,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煎熬,熬不住的人,瘋了就瘋了吧,熬過來的人,他日即便做一郡縣的官吏也是好的,若是真有出色的,州府,中央也不無可能。

想著這些,夏侯信又覺得可笑,這些事情都太過遙遠了,自已也不過是一個鎮南將軍,困於隴西漢中,周邊除了敵人,就是監視自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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