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不負責的態度讓紀冬霖和紀夏珍下意識皺起眉,就連收拾餐桌的紀興銘父子也忍不住頓住了腳。

“既然你知道你活著只會拖累他們,那你為什麼不現在就去死呢?你現在死了,我們大家就都省心了不是嗎?當然,你要死的話就死遠點,別髒了我的眼和地。”林墨晚語氣淡淡道。

“林墨晚,你這麼說話有意思嗎?”紀建元臉瞬間冷了下來。

林墨晚面無表情道:“你今天才知道我喜歡這麼說話嗎?怎麼嫌我不如蘇慧蘭那樣溫柔小意捧你臭腳?你要不愛聽你去找她呀,你賴在這裡做什麼,是我請你回來的嗎?自己做了那不要臉的事還有臉四處炫耀,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喝酒抽大煙睡女人很有本事很爺們,是想讓女婿和冬霖他們都跟你學習嗎?之前我就知道你不要臉,但沒想到你現在這麼不要臉,看到女兒和女婿為你的事吵架,你高興了?滿意了?知足了?”

“林墨晚,你為什麼一定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曲解你的意思?是我曲解了你的意思還是你的內心一向都這麼骯髒?你之前不是嫌我和桃桃反應太過冷淡和平靜嗎?現在女兒女婿的反應這麼大不是正中你的內心嗎?”

“林墨晚,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沒數嗎?你一定要抓著我的錯處不放嗎?我承認我一時糊塗做了對不起的事,可我都跟你認錯了,是你不肯原諒我,既然你不原諒,那我做什麼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所以你喝酒,抽大煙,睡女人都是我的錯咯?”林墨晚滿臉譏諷和嘲笑。

她這樣的表情深深的刺激到了紀建元。

他道:“你從來都是這樣。”

“你從來都只允許你有苦衷,不允許別人有他的難言之隱。”

“恭喜你,終於看清了我的真面目。”

林墨晚油鹽不進的模樣讓紀建元很是挫敗。

“林墨晚,你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說說我的苦衷呢?”

“我有堵著你的嘴不讓你說嗎?”

“我說了你會諒解我嗎?”

“不會。”

“那我為什麼要說?”

“這是你的事。”

林墨晚覺得紀建元簡直就是腦子有病。

諒解他?她諒解他什麼?諒解他女人睡得還不夠多還是大煙抽的不夠多亦或是賭錢輸的錢還不夠多?

哪怕,最初他是被設計的,但他中間有無數次機會向她坦白,她也給了他無數次坦白的機會,是他自己沒珍惜也是他自己率先選擇放棄的,到了現在他還有臉說他的不是?

林墨晚以前就知道他遇事愛躲,但沒想到他會這麼沒擔當。

她感覺自己過去幾十年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他。

“爸,媽說話難聽也是因為心裡有你,再說,這些事原本就是你有錯在先,你又何必再說那些難聽的話傷媽媽的心呢?”

“我心裡有他?”

“媽!”

林墨晚剛要反駁就被紀冬霖叫住了。

林墨晚冷冷地看了眼紀建元冷哼地甩頭看向一邊不再說話。

見狀,紀夏珍繼續道:“爸,永華把您接過來就是想讓您將您的苦衷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們,我希望您之後說話不要再帶著那麼濃厚的負面情緒。”

“咱們有問題解決問題,您說這些賭氣的話有意義嗎?”紀冬霖補充道。

紀建元頓了下道:“我沒有賭氣!”

“那您是鐵了心的不希望我們管您的死活?”紀冬霖追問。

不等紀建元說話,紀冬霖繼續道:“如果您真這麼想,我可以犧牲前程成全你,反正我現在和廢人也沒什麼兩樣,外面的那些輿論我根本就不在意,甚至您讓我陪您去死,我都沒意見。”

“冬霖!”紀夏珍驚呼道。

原本不準備說話的林墨晚忍無可忍道:“你們倆父子可真不愧是兩父子。”

“你們要死現在就去死了,少在這裡要死要活的威脅人,我告訴你們,我不吃你們這套,你們也少拿這種是嚇唬我,尤其是你,紀冬霖!”

林墨晚忽然站起來。

“既然你這麼想死,年後你也不用再去京都了,這些藥你也不用再喝了!”

說完,她猛地一腳踹翻牆邊正溫著藥爐子。

哐當——

湯藥,藥渣,煤炭,藥爐子濺了一地。

紀冬霖臉倏然一白。

紀夏珍呆住了。

剛從廚房出來的紀興銘父子也呆住了。

紀建元看到那一地的藥材突然一聲尖叫:“林墨晚,你是不是瘋了?誰讓你踢翻我們兒子的藥?你想害死他嗎?冬霖,你別怕,爸爸這就幫你把這些藥材撿起來,洗一洗還能繼續熬。”

說完,他就飛撲過去蹲在地上就要撿散落一地的藥材。

林墨晚在他伸手去撿的瞬間突然一腳踩在那些藥材上。

紀建元錯愕地抬起頭。

“林墨晚!!!”他咬牙道。

林墨晚面無表情道:“他不是要陪你去死嗎?既然你們父子倆這麼想死,我成全你們不好嗎?這樣即便你們死了別人也只會說我林墨晚惡毒,不會說你,你們半句不是,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怎麼這會你又想當好父親呢?哦對了,這些藥可都是你看不上的那個女兒給開的,你不是說她心裡沒你,沒這個家嗎?你就不怕她在這個藥材裡下毒?你那養女不是挺有本事的嗎?你帶著你兒子去找她呀,讓她給你兒子看病?她那麼好,你怎麼不去找她呢?”

“他是我兒子,難道就不是你兒子嗎?”紀建元問。

“他有把自己當成我兒子嗎?”林墨晚問。

“他眼裡但凡有我這個母親就不會張口閉口就是陪你去死?怎麼就你養他了?就你對他有恩情?我們這些人全都欠他的?活該被他這麼傷害?且不說他對不對得起我,他說這話之前有考慮過這小半年一直照顧他的桃桃……”

“桃桃,桃桃,又是桃桃,你的心裡除了桃桃還有其他人嗎?”

紀建元突然暴怒的打斷林墨晚的話。

林墨晚看著他那張猙獰又扭曲的臉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道:“沒有。”

“因為你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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