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寶兒想到。

太戍真人這樣嚴格,對晚晴姐姐喜歡的人,是不是也要求很高呢?

那樣,她的太子哥哥就太辛苦了呀!

於是,小姑娘惴惴不安地開口:“老天爺爺,那晚晴姐姐她,若是和我太子哥哥真心相愛,您也會這麼告誡她嗎?”

“嗯?”太戍真人似是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條蛟龍做徒弟。

他擺擺手:“晚晴皮糙肉厚,不用擔心。一般就算傷心了,隔天就能忘記,不要緊。”

幾個徒弟中,公羽斐冷淡自持,常晚晴豁達開朗。

唯有這個夏寶兒,他放心不下。

因為她實在是良善乖巧,太戍真人深深清楚這個世道對妖有多麼殘忍。

他生怕夏寶兒因此受傷。

乖徒徒,就是得保護好。

太戍真人摸了摸她的頭髮,慈愛地說:“你和他們不一樣,為師總得費心費力一些。”

夏寶兒懵懂地點了點頭。

公羽斐在旁冷笑:“師姐聽到你這麼說,定要傷心地將你洞府掀了。”

太戍真人鬍鬚倒豎:“所以說你倆是孽徒!”

片刻後,時間恢復正常,眾人又能如常走動。

夏寶兒被哥哥們帶著要回宮,公羽斐則準備去看看,那些傳播謠言的源頭,都是些什麼人。

於是,徒留太戍真人準備返回大公主府邸上。

他還不忘在街市中,買了一串糖人。

小寧王是個聰慧富有天賦的好孩子,太戍真人很喜歡他。

然而,太戍真人轉身的瞬間,看見了站在附近,皮笑肉不笑的陸東流。

過了一會,兩人坐到了一間茶館裡。

店小二上了兩杯熱茶,渺渺煙霧,將陸東流的面貌薰染的不太真實。

“太戍,好久不見了,你也會插手凡世間的事,讓我意外。”陸東流率先開口。

他兩隻手交叉,撐在桌子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太戍真人。

“我記得,你從前最是反對神仙們分不清感情,你主張剔除七情六慾,為何現在,倒像是被塵世絆住腳了似的?連妖,你都幫?”

陸東流心中實則是生氣的。

這個太戍,竟然不惜現身,來破壞他的計劃?

太戍真人蒼老的目色裡,是一派時光沉澱留下的智慧和洞察。

他靜靜看著陸東流,好半天才開口:“天帝,從前我確實有過這種想法,只不過隨著我修煉的時間越長,越發明白了一件事。

所謂三界涇渭分明,但在天道眼裡,都是惶惶眾生。包括你我,與這世間的一草一木沒有不同。我不是在幫妖,我是在幫理。”

說完,太戍真人忽然一笑:“當然了,有時候,我更護短,幫親不幫理,也是有可能的。”

陸東流盯著他的面色,皺眉道:“你威脅我?”

“老夫豈敢。”太戍真人起身,連茶也不準備喝了:“天帝,我只是想告訴你,有時候讓一個人的選擇親情大於利益,確實很難,但它值得。只要活著,就是修行,或許往後你會明白。”

說罷,他拱手離開。

陸東流側眸,盯著他的背影,不耐煩地道:“一個太戍,一個公羽斐,說話故意賣什麼關子。”

難道,他曾選擇利益大於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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